慕容瑾安沉默了一瞬直接跳过了她,就当他刚刚什么都没问,她耍鞭子那事他是有听闻的,以他对颜雪湘的了解,她八成是故意气走那些嫔妃的。鞭子这种武器想耍的好不容易,想耍的那样刚刚好更是不容易,但他还是不想给她这个机会,他也摸不准她这会想耍的是哪种。
谢青舟端起酒杯掩饰控制不住的嘴角,湘儿十八般兵器确实只有鞭子是用的最好的,一半是山长教的好,一半是实战经验多。她学鞭子时学堂里的学生无一幸免都有被误伤,大家敢怒不敢言,因为接下来的文课是她阿爹教,她的鞭子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连路过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当时都没能幸免。
徐美人脸不由抽动了下,惊恐的看向慕容瑾安,她若舞完今日这宫宴也就到头了,宫里好不容易才热闹一回。
……
最后这鞭子终究是没耍成,宁妃弹了首琴曲,两个时辰后宁妃便借身体原因回晨曦宫了,颜雪湘忙跟着,她说要照顾宁妃。
她二人不在其它嫔妃觉得更好,省得影响她们看节目的雅兴,今天大家都想高高兴兴过,上元节预示着来年一年福气兴盛的开始,谁不想有个和美的开端。
颜雪湘与宁妃回到晨曦宫换了普通人家的衣裳便兴奋的出了皇宫,慕容瑾安之给了颜雪湘一块令牌,守卫看了令牌便放行了。
出了宫门上了知意准备的马车,就欢快的驶往最热闹的集市,西市大街人很多,各色花灯装扮的整条街绚烂多彩,颜雪湘从没见过么热闹的场景,有很多颜雪湘从未见的街边小吃,糖画、酥糖、炒栗子、核桃糕,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她对京都的上元节非常满意……京都果然繁华,车水马龙,琳琅满目。
颜雪湘拉着宁妃在人群中从左串到右,从上串到下。
“啊!这就是京都,北唐最繁华的地方。”
“宁姐姐,你看这个……捏的像不像我?”颜雪湘在捏泥人的摊子,找摊主捏了一个自已的小泥人,爱不释手的捧着。
“很像,湘儿,你自已先玩会,我……”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颜雪湘这才发现宁妃欲言又止,怕她身体不适,担心问道。
“没有,只是我想去大觉寺为我父亲的长明灯添些香油,难得出来一趟,尽尽做女儿的孝心,湘儿你自已玩会,晚些我们在聚海阁汇合可行?”
“要不我陪宁姐姐一起走吧。”
“难得出来一趟,京都的上元节可是最热闹的,姐姐一直在京都长大,每年都能见着,湘儿可别错过了。”在宁妃的坚持下,宁妃最后带了云蓉、知意、知韵驾着马车离开了。
颜雪湘被大街小巷,各种各样的商贩吸引,流连忘返。
她兴致勃勃东走走西看看直到走不动了,才带着心兰、心慧按约定去了聚海阁休息,又在聚海阁等了一个时辰宁妃才回来,衣服鞋子上还沾着绿色的植物汁液和泥土。
“宁姐姐,你去哪儿了,弄了一身泥。”
宁妃听她这么说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衣衫:“哦,不小心沾上的,我去换身衣服。”
二人在阁内吃了些食物,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从聚海阁二楼看下去,街上的五颜六色的灯都被点亮了,璀璨艳丽。
“哇,好美啊,宁姐姐,我们下去玩。”
二人刚出门,便被一戴着面具的男子拦下了。
“两位小姐,相逢即有缘,这天寒地冻,我兄弟二人初到贵宝地,可否捎上我二人?”
颜雪湘眼珠子转转,对来人道:“听你这口音看你这穿着,分明是京中人士,观你这做派……啧啧啧,大街上拦漂亮小姐,登徒子无疑了!”
慕容瑾安摘下面具摇头轻笑,指身后人问:“我登徒子?那他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一青衣男子,眉目柔和,俊秀脸在暖黄的大灯笼下晕着一层光。
“青哥哥!”颜雪湘开心的扑过去,谢青舟连忙接住。
“就知道你待不住,第一次在外面过上元节,开心吗?”吆喝声不绝于耳,他的声音这一刻格外清晰。
“开心!”
他们一行人容貌气质在人群中分外醒目,吸引了少男少女羞涩的注目,一个美貌的姑娘带着丫鬟走上前来,站在他们面前。
他们停下疑惑的看她,下一刻她红着脸向谢青舟递出一块花形木牌吊坠,雪湘刚刚就看到好多摊贩在卖这种吊坠和香囊,她伸头看姑娘递过来的这块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公子,我想…我想把它送给你。”姑娘怯生生鼓足了勇气。
“我不能收。”谢青舟淡淡的道。
“公子可是已有婚配?”姑娘有些着急。“还是公子有心上人了?”
颜雪湘看的摸不着头脑,这问题问的。“你可是想给他当媳妇?”
“你!啊~”冷不防颜雪湘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再看谢青舟依然平静的神情,姑娘最后的那丝勇气也用完了,羞红了脸跑开了。
颜雪湘看着姑娘的背影。“这是何意?那块木牌有什么特别的?我看那边都是买那个的。”她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摆着木牌的摊贩。
慕容瑾安斜她一眼,嘴角翘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宁妃柔声道:“北唐近年来盛行的一种习俗,在上元节、七夕节这样的节日,未出阁的姑娘们佩戴这样的木牌,未婚的男子佩戴香囊,若是碰见自已喜欢的男子,姑娘可将木牌送于他,他若收下就表示也对姑娘有意,香囊亦是。”
颜雪湘恍然大悟,指着姑娘刚刚消失的方向。
“那……她她……”
“你干什么去?”谢青舟一把拉住颜雪湘。
“我去找找那位姑娘啊!把木牌拿回来。”
“怎么?你喜欢这种小东西?”谢青舟挑眉,问道,不待颜雪湘回答,走到摊贩前拿起一块木牌一个香囊。
“还…还好吧。”
“都给你。”
颜雪湘呆呆的伸手接住,她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啊,她不是看上挂件了啊,她刚刚鲁莽吓走了人家姑娘,她只是想弥补一下呀!
“要帮你挂上吗?”
“昂?我可以,我自已可以。”颜雪湘手忙手乱的把木牌和香囊都挂在腰间了。
慕容瑾安玩味的看着他俩,走到摊贩前也买了一个木牌和香囊,把木牌挂在自已腰间,又把香囊系在宁妃腰间。
“啊,陛…瑾安,我自已……”
慕容瑾安打断她。“我系的更好看。”
他系完还向谢青舟展示了一下腰间的木牌,颜雪湘不屑他这种幼稚的行为,扫了眼谢青舟空空的腰间,利落解下自已腰上木牌系到他身上,甩回给慕容瑾安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继续奔向热闹的街市。
谢青舟看了眼腰间的木牌,脸上闪过笑意,紧随其后。宁妃和慕容瑾安也跟了上去。
颜雪湘挑了一只老鹰形状的花灯:“我要这个。”
“若若喜欢哪个?这个喜欢吗?”慕容瑾安拿起一个兔子灯笼问宁妃。
“喜欢。”宁妃点头接过。
云蓉、心兰几人也伸着脖子往这边看,颜雪湘一挥手。“来呀,姑娘们一人挑一个,我送你们呀。”
五个姑娘跟颜雪湘都比较熟,一听她这么说都欢喜的凑上前,挑了一个拿在手里。
“青哥哥喜欢哪个?”
“我也喜欢这个。”谢青舟指着她手里的老鹰灯笼。“你拿着也是一样。”
“小师妹怎么不问问我?”慕容瑾安问。
“你喜欢哪个?我也送你!”颜雪湘大方道。
听得这话微怔,感觉怪怪的,慕容瑾安本来是想逗逗她,也没想真让一个小姑娘给自已花钱的意思,一时没想出来要说什么。
旁边几人见他被噎,低低的笑开了,他也不恼。
“今天你们几个有看中的尽管买,孤都送!”论有钱大方他还能输给一个小女娃子不成?姑娘们一阵欢呼。
小半个时辰后,几个姑娘还兴致勃勃的一家店接一家店的逛,江城已经被淹没在大包小包中了,胳膊上挂着两串,手上抱着的已经高过头顶了。
“公子!”江城凑到慕容瑾安身边,为难的开口,他实在拿不下了。
谢青舟手里也拿着几样颜雪湘给他买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见状想伸手帮他分担一些,江城急忙后退。
“不不不,我是想说,要不我先把东西送回去,我看这几位一时还没尽兴呢。”
慕容瑾安点头,然后江城抱着一座小山似的物品,一路喊着“借过,让让。”从人群里离开。
几位姑娘买了东西想找江城时才发现人不在了,看了看谢青舟与慕容瑾安,慕容瑾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们谁敢让他搬东西,没了搬运工,姑娘们倒是收敛了。
“逛的也差不多了,西市老巷口的一口酥这一带很有名,我记得若若很喜欢,走,带你们去尝尝。”他十年前偷偷溜出宫时碰到宁若若,他记得她很喜欢,还经常买回来与他一起吃。
一行人来到一口酥门口,店门前排了长长的队,知意想上前去插队,引起周围一阵怨声,颜雪湘眼疾手快把她拉了回来。
“我们也排队。”
“可是,这队这么长,得排到什么时候嘛。”知意指指面前这条长长的队伍。
宁妃轻轻拉了下慕容瑾安的袖子。“要不算了。”
“公子,你们先去那边休息,我在这边排队,一会再去找你们。”心慧指着旁边一家糖水铺子对慕容瑾安道。
“也好。”
突然一群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手持刀剑直冲几人而来,同时百姓中有人拔出武器也攻了过来,谢青舟拔剑挡住了冲到面前的蒙面人,百姓也被惊的四处逃窜,顿时现场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