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夕夕与宣王大婚,宣王没想到夕夕会回到南启城,而且两人又偶遇了,她告诉他帝辞回了师门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也喜欢上了南启城的繁荣,此番跟着哥哥和嫂子一起来南启城马市看看机会。
宣王很欢喜热情的招待了他们,送了很多礼物,夕夕都收下并回送礼物,好像无形中有在被推着走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二人的婚事得到了哥哥的同意,南月王也同意宣王娶夕夕,宣王力排众议以王妃之礼迎娶夕夕,婚礼盛大轰动了整个南启城,慕容瑾安也终于和颜雪湘汇合了。
“可真能跑啊,这来来回回的。”慕容瑾安去平凉时夕夕一行还在路上游山玩水,他等了些时日又走到曲州月神殿,到了月神殿才知道他们也到处在找帝辞,他索性不走了,就在月神殿等着,月神殿等消息总比他满世界乱找要强,而且南芜卿能在皇宫掀出这么大的风浪,他对月神殿也有些好奇,正好借此一探究竟。
后来听到南月王派人送来消息,帝辞在南启城出现,他生怕再次错开日夜不休的赶到南启城,总算与颜雪湘汇合了。
“你这么长时间都去哪里了,怎么才来找我?”
“我这段时间都在找你了,腿都快跑断了,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慕容瑾安伸手弹了下颜雪湘的脑袋。
“疼!”颜雪湘捂着头退后两步,不满的看着他。
慕容瑾安看着礼堂和热闹的王府,问道:“夕夕和宣王的婚礼?”
“夕夕和帝辞好可怜!”颜雪湘抹着泪看着夕夕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盖头一步步走进礼堂。
“你之前不是还打听过他俩的事嘛,这场婚事是怎么回事啊?”
“方丈知道的也不多,他根本就没提过有这场婚礼,连宣王这个人他都没提过,时间久远,他也只是知道关于焰灵珠的一部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颜雪湘把从他们分开到现在之间的事简单的讲述了一遍,让慕容瑾安能跟得上现在的进展。
“你是说帝辞又被月神殿抓回去了?”他从月神殿出来时并没有看到他啊。
“他们太可恶了!”
“别难过了,也不一定结的成,说不定一会帝辞就来了。”
颜雪湘眼睛停留在夕夕身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她见过夕夕与帝辞相伴相爱,再看如今天各一方,还要被迫嫁人的夕夕心里实在难受。
“他真的会来?”
慕容瑾安迟疑了一瞬,点头:“会!”
婚礼女方宾客只有荣金和尤芳来参加了,站在上首,夫妻二人一辈子没见这么大的场面,显得很是局促不安。
现场基本都是朝中大臣与贵妇,南月王带着王后也来了。
宣王穿着一身红色礼服看起来很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司仪高唱新娘入场,一身红色礼服的夕夕一步步向他走过来,他伸手牵住她的手,引着她走到了南月王与王后前拜天地敬父母。
突然人群中一阵嘈杂声,帝辞一袭白衫从天而降,不明所以的众人喧哗起来,荣金与尤芳瞪大了眼睛,那一刻的帝辞与画像中的人一模一样,他们对看一眼原来竟是真的存在,而且这样的两个人还真的相爱了,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尤芳叹息一声:“上天既然给他们这样独特的缘分,为何却不能够让他们圆满哟。”
夕夕盖着盖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木然的按照礼仪的宣唱动作礼拜,她听道宣王疑惑的叫了声“帝辞。”整个人都怔住了,抬手微微颤抖的揭开盖头,就撞见发帝辞望过来眼神,尽是悲伤与疑惑。
“夕夕。”
“来了来了,他真的来了。”颜雪湘看着从天而降的帝辞,高兴的拍着旁边的慕容瑾安,他瞥了她一眼,往旁边躲开了。
夕夕眼中泪水掉落,她仔细看着他,他瘦了,脸上还有胡茬,再往下白色的衣服下有两抹刺眼的红,是血迹。
夕夕不由得向他的方向走过去。
“你受伤了?”
宣王看着奔向帝辞的夕夕,眼里难掩难过,这次夕夕突然与他在大街重逢,突然放下对帝辞的执着答应嫁与他,他何尝没想过其中有蹊跷,他只是不愿意深究而已,婚礼匆匆准备他以为就能留住她,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南月王一怒而起,高喝一声:“来人,把这个扰乱我儿婚礼的贼人拿下,押下去。”
“慢着!”守卫正要上前,只听宣王高声阻止,他转向南月王:“父王,这件事可否让儿子自已处理?”
“望舒……”“求父王不要插手。”
南月王沉默了,懊恼的坐回去,王后拍拍他的手安抚。
“帝辞,你是来祝贺的?还是来带夕夕走的?”
“她若愿意,我便带她走。她若不愿意,我…便来祝贺。”帝辞看着夕夕,眼角发红,声音有些颤抖。
宣王看向夕夕,还待再问些什么,她却没有看他,双眼紧紧的盯着帝辞,宣王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问。
夕夕走到帝辞面前,眼泪在她白净的脸上冲刷出两道泪痕:“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帝辞深深的看着夕夕:“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愿…”说到一半夕夕突然停住了,她回头望向哥嫂,眼里都是挣扎。
“你们走吧!”宣王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宣王。“帝辞,你带夕夕离开这里吧,你们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被我看见了。”
他的目光看向夕夕:“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保护他们,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好好生活。”
似怕她不信,他四指朝天,高声道:“我南望舒在此以南月宣王名义立誓,不会因今日之事做出任何伤害夕夕家人的事,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若有人伤害他们,便是与本王为敌,此生与之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你……”夕夕意外的看向宣王,她没想到他会站出来。
“不要说抱歉的话,如果,有下辈子你再还我一场婚礼吧。”宣王苦涩笑笑。
夕夕与帝辞对视一眼,一起后退,向宣王深深躬身齐声道:“多谢!”。他们深知此情此景下成全他们意味着他要承受什么,他受得起这一礼。
“跟上跟上,这次可不能再丢了。”颜雪湘对慕容瑾安道。
夕夕看向人群中的荣金和尤芳,二人点头示意她离开,他们与这里的任何人都本无怨仇,又有了宣王的誓言,夕夕即已离开,留着他们也再无意义,相信也不会有人真和宣王翻脸。
二人同乘一骑一刻不停逃离了南启城,慕容瑾安与颜雪湘万万没想到他们需要面对的是这样的情形。
“你跑得快你先跟上,这次再带着我,我们俩就都要跟丢啦!”颜雪湘看着逐渐拉开的距离,对慕容瑾安说。
“他们两人骑一匹马跑不了多远,你尽快跟上来。”
颜雪湘在路边休息了一会,沿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继续追,再走了小半个时辰后看见了靠在路边的慕容瑾安。
“你怎么停在这里,他们呢?”
“跟丢了。”
“啊?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说要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先避一阵,还提到了先前被他们一窝端的山匪窝,你先前不是一直跟着,知道在哪里吧?”
颜雪湘一听瞬时愁容消退,用力点头。“我知道!”
颜雪湘二人走到山匪窝的时候,月神殿的人也寻了过来,月神殿来了数十人之多,三大长老来了两位,其中还有帝辞的师父希伯,师兄罗瑟也来了。
“孽障!你竟敢打伤二长老逃跑,就为了这个小妖女?”
“大长老且息怒。”希伯看到与帝辞牵着手的夕夕,眉头紧蹙,帝辞一直是个孝顺听话的好孩子,修炼刻苦言行规矩,从不曾违逆师父和长老们,这次出门本来只是希望历练他,回来他却对师父说了谎,又从月神殿偷跑想和这个小妖女厮守,二长老气不过来南启城找他竟被打伤,看来这便是那个变数了。
“帝辞,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她便是你人生中那个劫数,渡过这个劫数从此你的人生将事事顺遂,未来成就不可估量啊,你不要执迷不悟,毁了自已也辜负了殿主和长老们对你的期望啊!”希伯语重心长的劝道。
“师父,从小我就在月神殿长大,每日睁眼就是术法修习,我知道月神殿对我看重,一日不敢松懈,可是慢慢的我开始迷茫,我的人生除了修术法还能干什么?就算有朝一日我将术法修习的登峰造极就会无憾了么,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喜欢术法,我只是怕让您和长老们失望。”
“我很羡慕其它师兄弟们的洒脱,可以放肆玩闹可以偷懒可以偷偷溜出去,羡慕他们的肆意快活,但我不行,我最怕进度停滞时长老们的质问和批判的目光,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我的身上。师父说夕夕是我的劫数,我却认为她是我的救赎,我看见了世间五彩缤纷的颜色,原来人生除了修习还可以这么快乐”
帝辞吸了口气,面对希伯缓缓跪下:“请恕帝辞不孝,不能再侍奉师父左右,这身术法来自月神殿,未经师父允许帝辞绝不会外传,若月神殿他日有需要帝辞的,也绝不推辞,还请师父及大长老成全我和夕夕。”
“你意已绝?”希伯道。
“我意已绝,请师父成全。”
大长老不耐烦上前一步,挡在希伯面前,气道:“还他跟说这些废话干什么?今日我们都来了,这事由不得他。”
大长老话音刚落地就向帝辞发起了攻击,帝辞挡下,轻轻示意夕夕站远些,大长老一招被挡回气急。
“好好好!养了个白眼狼,还敢跟我动手。”转头对希伯道:“三长老!你还在等什么!”
希伯神色复杂,听见大长老的催促就算不忍还是想带帝辞回去,二人齐齐出手也没能击败帝辞,大长老又急又气,神色变得狠厉,大喊一声:“布阵!”,同行月神殿弟子向四周散开同时起势,一道奇特的光阵自天而降,笼罩在帝辞上方。
“杀神阵!”帝辞抬头看一眼,抬手施术与法阵抗衡,不料片刻便支撑不住,单膝撑地,嘴角溢出鲜血。
“住手住手!”“住手!”夕夕、罗瑟与希伯的声音同时响起。
希伯厉色看向摆阵弟子。“你们停手!收阵!”
“不许停!”弟子们看看大长老又看看希伯,一时不知道如何。
“大长老,我们此行是来带他回去的,并不要真杀了他,若他丧命于此,你回去要怎么跟殿主交待。”
“三长老,你莫非觉得自已今天凭着几句好言就能劝得动他!他如今叛月神殿而出,你我和殿主多年心血付诸流水,带不回他你又怎向殿主交待?”
“大长老,既然师弟心已不在殿中,你不如成全他让他走吧。”罗瑟的求情被大长老无视,眼见帝辞在阵内越发吃力,他施展术法想打破法阵,多次都被反弹回来,希伯护住他。
“师父,你帮帮师弟,求你了师父。”
希伯却犹豫了,沉默不语。
帝辞噗的一声喷出的大口血,眼见支持不住,夕夕也听见了大长老与希伯的对话,他们再不收手帝辞会死,决然冲了过去。
“夕夕,别过去!”颜雪湘伸手想拉住冲出去的少女,手从少女的身体里穿过。
慕容瑾安看她一眼,默默叹口气,这么多次了,还是不习惯么。他上前一步挡在颜雪湘面前,伸手将她的头按向怀中。“别看了。”
“夕夕,别过来!”“姑娘!停下!”帝辞与罗瑟焦急的出声阻止她。
他俩的喊声没能阻止她义无反顾的冲进法阵,带十分的决绝飞奔向帝辞,进阵的瞬间她的身体好像被无数把利器砍中一般,五脏开始翻腾起来,口中鲜血如注。
“夕夕!”帝辞挣扎起身上前接住了她,鲜血染红一身白衣,这一变故惊呆了众人,大长老脸上也显现出几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