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秋往春又来,毕业季,毕业季,这个充满复杂情感的字眼,悄然降临在每一个即将走出校门的学子心头。无论平时多么摆烂的学生,此刻都使出浑身解数,忙碌着做毕业论文、求职、考研,一切都是忙碌的模样,大家好像都瞬间变成了大人的模样,所有的矛盾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大家都是过客,走过了凤凰花开的路口,大部分人都将后会无期。
孟然的宿舍组织了一次聚餐,大家就像熟悉的陌生人,一起生活了四年的舍友,孟然忽然发现自已对他们竟然毫无留恋之前,但集体行动又伪装与他们打成一片,毕业时虚伪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在去学院路上提交论文材料时碰到了林河拉着英翎的手在人面树下迎面走过来,孟然假装大度地扬起了十分的惊喜的呼唤声,“林河,英翎!”在两人的震惊抬头中迅速地来到了学院门口,谁都不是谁的念念不忘,谁在背后诽谤谁,或许女人的第六感早已给了她答案。这个时候,就应该对一切风轻云淡,因为后会无期了啊!
毕业的风越吹越猛烈,似乎要急匆匆地带领我们跨越这段青涩而又难忘的岁月,迈向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同学们的毕业聚餐越来越多,孟然没有参加任何社团,除了班级聚餐,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些聚餐里。毕业答辩已结束,就等着办理离校手续,孟然难得一个人在傍晚的时候在校园里闲逛。校园里的植被树如数家珍,红花羊蹄甲、榕树、象牙红、扁桃树、白千层、人面子、凤凰树,曾经上课的身影穿梭在二教、三教、五教、七教,曾经挑灯夜战的11教,最让人安心的图书馆,孟然感觉与他们的情谊比他人更坚固,但他们又却最无情,从未察觉孟然的立定投向他们的依恋的目光。
孟然走到云湖边,相思树上那些嫩绿的羽状叶惹人喜爱,偶有一枝延伸至湖上一两米处,迎着夕阳的方向,嫩绿的羽状叶撒上了金色的光芒。夕阳慢慢西沉,最终消失在扁桃树的树梢上。孟然从石凳上站起来,准备回宿舍。不远处,食堂门外搭建起的临时舞台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某学院的毕业晚会,欢声笑语与悠扬的音乐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幅青春洋溢的画卷。
孟然不经意间被这股热闹的氛围所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那边。刚靠近,就有几位热情洋溢的学生志愿者递来五彩斑斓的传单,他们脸上洋溢着对这场盛会的自豪与期待。孟然微笑着接过传单,目光随意地扫过上面的节目安排和嘉宾介绍,突然,一个熟悉而又让她心跳瞬间加速的名字跃入眼帘——是他,那个曾经在她梦里和现实里都离去的人,竟然回来了。
周围的人群依旧热闹非凡,而孟然仿佛被隔绝在了一个静谧的世界里,只有心中的那份悸动与外界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她抬头望向舞台的方向,想象着即将见到他的场景,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这一刻,孟然意识到,无论过去多久,有些情感,有些人,始终在内心深处占据着一席之地,等待着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重新唤醒。
不一会,熟悉的江湖侠气的音乐冲击耳膜,那是属于父母辈的江湖梦。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里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愁怨
相伴到天边
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冷风吹天苍苍)
哪惧雪霜扑面(藤树相连)
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猛风沙野茫茫)
笑傲此生无厌倦(藤树两缠绵)
天苍苍野茫茫(应知爱意似流水)
万般变幻(斩不断理还乱)
身经百劫也在心间
恩义两难断
……
是属于他的独唱,看着舞台上高北辰那耀眼的身影,孟然鼻腔酸酸的,眼中的泪如奔腾的河流。“如果曾经勇敢一点,是否能跨越山河,即使能跨过万水千山,也跨不过门第。孤僻、自我、自卑、贫穷的自已,却也妄想过那人间风月。有些人你永远触摸不到,有些路永远不是为你铺设。如果我的人生注定荆棘丛生,那么请不要让我看到那一条开满鲜花的康庄大道。”
一曲激情澎湃的音乐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息。孟然静静地站立在观众席的一角,目光紧紧追随着舞台上那位刚刚结束精彩演出的他。他谦逊地向着四面八方的观众深深鞠躬道谢,脸上洋溢着真诚与感激。随后,在无数掌声与欢呼声中,他缓缓转身,优雅地走下舞台,每一步都似乎踏着光芒。这个青春洋溢的热闹的世界从不属于自已,震撼心脏的鼓声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孟然机械地移动着脚步离开着本不属于自已的世界。
舞台的喧嚣逐渐远去,从实验室回来的杨鹏看到背影落寞的孟然,快步走上去,“然然……”杨鹏气息仍有点急促。
孟然回过头看这满头大汗的杨鹏,“呀,你不是说今晚做实验要晚点回来吗?”
“有小王子师兄帮忙,所以快了点。”小王子是杨鹏课题组大他一届的师兄,课题组师兄弟之间的做实验经常相互帮忙,课题进展会比较顺利,气氛也相对和谐。
“哦哦,下次得帮回人家。”孟然仍有些鼻音。
杨鹏疑惑,“你怎么了,声音那么奇怪?”
“没事,刚才在湖边吹风,有点着凉了。”孟然解释道。
“嗯,今晚想吃什么呀,我带你去吃石锅鱼吧。”杨鹏导师每个月给的劳务费比较可观,加上杨鹏父亲补贴的生活费,杨鹏的手头比较宽裕。
“嗯,都行,”孟然突然想到给杨鹏帮忙的师兄,继续问道,“那要不要喊上小王子师兄,人家给你帮忙了呢,而且我们两个人吃一锅鱼会不会太撑?”
“先不要吧,今晚就我们俩一起。”杨鹏说道。
“吃了饭还有其他安排吗,我没什么事。”孟然询问。
“吃完就回来散步消食休息,还能干嘛?”杨鹏说道。
“你想住外面吗?”孟然问道。
杨鹏的脸上先是掠过一抹惊讶,他被孟然的主动而感到惊讶,眼睛微微睁大,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但这份惊讶转瞬即逝,紧接着,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