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待了两天,江因每日都会晃到窗边看着下方来往的路人,今日也如这般站着。
“宿主大人,你就别在担心了,我已经抹除掉你的痕迹了。现在外面都在传临王为爱殉情,你还在担心什么?”
明明是机械音,却让江因听出了一丝不理解。
“我担心的是这个嘛,我担心的是我根本不知道白上月的亲生父母在哪!”
江因无力吐槽。
还想继续说话,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白上月少年清润的嗓音响起:“今日出发吗?”
“看吧看吧,世界那么大,我去哪里找他妈?”江因扶额,门外一阵静默,给人一种不知会发生什么的感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以买个线索卡呢?”
99恰到好处的提醒。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那点金币。”
话音未落,门哐当一声掉了下来,白上月从灰尘中走了出来,嘴边挂着一抹不友善的微笑:“不好意思,有些等急了。”
要不是看到他手上紧握的剑,江因还真以为他不是故意把门拆了。
来到楼下赔了钱,江因的害怕已经愤怒填满了,什么破门金子做的是吧。
“你下次能不能别拆门,很贵诶,心疼死了。”
白上月不解:“可是我没有疼。”
“是我心疼,你肯定不会心疼啊。”江因没好气的拉着剑鞘带着白上月走到街上。
心疼?白上月将手扶上胸口,师傅说只有人会心疼。
见白上月不走,江因回头看他:“发什么愣?”
白上月摇了摇头,驱步跟上江因,耳边嘈杂的声音,使他不满的皱眉。
“你不怕我把你拐到哪处去?”
江因左一步右一步的逛着,脑海里还在思索线索卡到底要不要兑换。
白上月没说话,显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还是买吧,江因猛地点头,在脑海里和系统进行了交易。
“99,线索卡多少金币?”
“宿主,你还是需要我滴,2个捏,是否立即扣除。”
“你咋不去抢?”
“我就是哦。”
99贼兮兮的笑着,看来没有记忆的江大人还是很好薅羊毛的。
站着的白上月凑近江因,半天不见动静,微微歪头,但他能感受到面前的人还在。
“叮咚,解锁白上月亲生父母所在地——沂城。”
江因得到目的地之后,松了口气,继续带着白上月走着,随机拉过一个路人询问:“你好,请问沂城怎么过去?”
一听沂城二字,路人脸色一变,连忙甩开江因的手:“我不知道。”
看着落荒而逃的路人,江因满脸疑惑,但也猜到这个沂城估计是个禁地。
“宿主,你真聪明,沂城是以前白上月居住的庙宇哦,只不过一场大火,后面被野生部落侵占了,现在都没人敢去。”
“这不是个和平的朝代嘛?怎么还有野生部落?”
“野生部落当然不是原始人那种,只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各个国家驱逐出去的人组成的统称。”
感觉到面前人再次没动静,白上月静听了一会儿周围,把剑抽了回来,松开盲杖,棍子掉落地上发出响声。
江因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白上月,蹲地把盲杖捡了起来:“你干嘛?”
“你在发呆。”
“没有,只是想到沂城是你长大的地方。”夏茗茗说话一下没过脑子,99打起了警铃。
“宿主,不要说!”
果然听完这句话,白上月的原本伸出的手已经抽出了剑,抵在江因的喉咙处。
“完蛋……”99默默下线,不愿看见宿主大人下线那一瞬间。
江因顿在原地,仰着头,连口水都不敢咽下去,手上拿着的盲杖再次掉落地上。
“你对我很了解呢。”
明明是热闹的街道,却没人敢靠近此处,仿佛身置寒冷冰窟。
“何人在此闹事,我有义务保护每个城民的安全!”
一道飞镖击偏了剑刃,江因立马转身,拿起盲杖护身。
一个骑着快马的人出现在围观人群中,一袭墨色,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因二人。
“大人,没事。我和他就是闹了矛盾。”江因不想与官府扯上关系,于是想拉着白上月离开。
白上月站定在原地,顺着来人的声音望去,这也让马鞍上坐着的北西意识到他是个瞎子。
江因赶忙把剑塞回剑鞘里,一把拉过白上月的手,见他不动,只好用力用指甲掐他手心。
白上月这才把注意力放到江因身上,跟着她的脚步,两人离开了街道,走到另一处冷清的街道,江因才松开了手,拿着剑和盲杖走到另一边。
“为什么不走?”
白上月察觉到人不在面前,但也没走远,附近仍萦绕着那股木质香。
江因也没回应,她也是有脾气的,想杀自已两次的人,还要攻略,呸。她就定定看着白上月,没有了武器看他怎么办。
睫毛微颤,白上月知道人就在那看着自已,这种不受自已掌控的感觉真难受。
剑不在手,买把剑吧,他比较期待自已亲手划开她喉咙的感觉。
看着白上月扶着墙离开,夏茗茗撇了撇嘴,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喂,99,我能放弃任务吗?”
“诶,宿主大人,你还在呀。”
“这是什么话?”
99拉着光屏,刺啦一下:“我以为你被……”
夏茗茗生气的走着:“我倒是想被杀了,就说能不能放弃吧。”
“emmm,放弃是没用的,不过你是最后一个……”
警告警告,系统请不要透露有关机密解决世界人物的事情!
“99?”
系统99的小乌龟外壳被规则劈碎,它心疼的看了一眼,乖乖闭嘴了。
没得到回应,江因走了几步,又回头了。
终于在武器店门口找到了白上月,他正脸色平静的挑选着趁手的兵器,就像菜市场里买菜一样,拿起闻了闻,又用脸贴了贴。
白上月自然听到了脚步声,鼻尖嗅出了木质香,他回头面向江因,嘴角含笑。
“你来了。”
看着他俊美立体的五官,长睫垂下淡淡阴翳,恰好的光线衬得他如仙的神颜。
可江因总感觉心里惴惴不安,觉得这副温和模样下暗藏着不同的疯狂。
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把手中的盲杖抓着尾端,伸长前端戳了戳白上月的手。
“我只是怕你走丢了,来带你回去的。”
不知戳到了白上月的哪个点,他眉头微挑,有些惊讶,但修长的手指还是握住了那盲杖的前端。
怕白上月忽然扯动,江因紧盯着他,直到看到他没有动作,才拉着他离开。
店老板见客人要走,立马拦上来:“那剑还要不要了?”
白上月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没走两步呢。
江因按上突突的太阳穴,她赶忙过去拉过白上月,对店老板开口:“那个,我们下次买。”
被店老板鄙夷的看了一眼,江因老怕白上月对人家下毒手,也没顾上的把人拉走。
白上月感受到了温热,那触感极其清晰,他原本的笑容僵住了,步伐有些不自然。
太近了,他已经在脑海里描绘出面前人的身影。
脖颈,颈动脉,后背,尾椎,每一处他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杀了她。
从没有人以这种状态带他离开一个地方。
他应该先从哪里下手呢,如果太快了会不会感觉不到疼痛,不知道江因死的时候会不会心跳加速,然后在闹市里会不会让大家惊声尖叫。
这种温暖还会在吗?
笑容又扬起,白上月呼出一口气,右手摸上了她腰间的剑鞘。
江因僵直住了后背,她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直冲尾椎骨,明明是大街上,她有那么一刻在寒冰地狱的感觉。
‘吁!’
一声马叫,尽管隔的不远,江因连忙假装快要撞到把白上月拉到一旁,顺势躲在了他旁边。
“小心,有马来了,你没事吧。”
还是给白上月的肩膀狠狠撞了一下,江因不爽的拍了一掌身后的墙,还是强笑着表达了自已的关心。
白上月眉头微挑,恢复一贯的温和笑容:“可我听到那马离的远。”
江因忘了,白上月眼睛不好,耳朵很好啊,加上习武他的耳力想必更好。
江因假笑了一下:“是快要撞上来了,我们赶紧找沂城吧,我怕晚点天黑了,你不太安全。”
其实是她怕再晚点,这疯子又拔剑了。
“怕我不安全。”他悄声默念了一下这句话,嘴巴向下了一瞬,又点着盲杖走路。
没了临王,自已的密阜身份也没了,江因一路走去,看着路上摆的小摊,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紧盯着,直到看不见才收回。
白上月微微偏头而去,薄唇勾起一个弧度:“你饿了吗?”
江因连忙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开口:“你有钱吗?”
看着那手又摸上剑鞘,反起阳光,江因伸手压下,语气不安:“不饿了,不饿了。”
白上月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温和的脸色泛起苦恼:“真的?”
江因十分以及肯定的点头:“不饿了。”
她老怕白上月拔剑把摊主给嚯嚯了。
白上月想到往前自已没钱都是去撕下通缉令,解决任务对象换钱的。她既然不饿,就没必要去了。
【江因:哥们,你早说你是这么个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