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因知道护送医者的任务肯定会被追击,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的人数那么多。
不知哪方派出来的杀手,已经把破庙四方都围住了。
江因握住手里快散掉的神识,难怪这个世界没有限制,有东西在试图吸收自已。
甩出灵笛,江因展开冥想,找到了最薄弱的一方,静步走向后门。
“予安,附身到笛子上可以吗?”
江因看着他,眼神尽是淡然,她只怕自已护不住他的本体。
予安看着浑身是血的江因,又见她伸出嫩白的手臂,上面是一个散着白气的笛子。
“抱歉,我不会附身。”
隐下眸子里的一丝难过,予安一副害怕的样子。
江因平静点头:“那你尽量护好自已。”
把原形的镜子绑紧在腰间,江因推开了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没有动静。
就在江因踏出步伐那一下,无数银光闪现。
“该死。”
江因转身弯腰,一个翻滚,躲掉一些箭矢。
终于在激烈的攻势下,她艰险逃脱出去。
赶到医者居住的偏院时,江因确定身后没有追兵跟上,才上前敲门。
只是这里安静的太可怕了,像与世隔绝一般。
‘吱呀’一声,门开了。
灵笛抵住那人的脖子处,江因带着人走进去,借着月光看清了面容。
是一位老者,江因收回灵笛,低头道歉:“抱歉,医者,我是无意的。你这里安静的不同寻常,我以为您出事了。”
老者也没多怪罪,而是笑着:“无妨,快进来疗伤吧。我这里是有些奇怪的地方,你身上有教主的东西才能进来。”
说罢,老者目光扫过镜子,然后从江因头上拿下了一只小蝴蝶。
看着老者手心的红色蝴蝶,江因很快了然,只是这一路上她竟没有察觉。
“麻烦医者了。”
喝下谢老给的药,江因只觉浑身软绵绵的,不多时,便睡着了。
她睡着的那一刻,镜子的予安化成了人形,站在谢老旁边。
“见过大人。”谢老拱手。
予安脸上的笑意消散,伸手抚在江因额上:“她怎么样了?”
“外伤比较严重,已经配好药了。”谢老不敢看向予安,“大人此次过来是有安排吗?”
“我只是随她而来,千俞最近如何?”
“教主……千俞护法的伤势已经逐渐蔓延到心口了。大人可要收回他的能力?”
如此所见,谢老也是魂灵中的一员,只是医术高超加上本身是人参化形。
予安看着同样被黑气侵蚀的手臂,只是一瞬便用法力掩盖住。
“不收,你照常医救他。”
不知是伤的太深了,江因足足昏睡了一天才起来。
看着洒进来的阳光,她伸了伸懒腰走出院子,看见谢老正拿着药碾子在磨药。
谢老回头看她,指了指那边:“醒了,厨房里还有一碗药,喝了吧。”
跟着指示走过去,果然看到灶台里还冒着热气的锅,掀开盖子,江因伸手拿起,一饮而尽,顿感嗓子里一阵苦涩。
等她出来后,谢老已经收拾好包袱。
“走吧,我可以了。”
江因看他那么快速,也只是进去把清灵剑、镜子和灵笛带在身上就走了。
“不是说医者仁心吗?他怎么不担心我的伤势好没好?”江因在心里默默询问99。
99看着宿主大人那能跑能跳,还能手刃几个诛杀者的流利动作,吐槽:“你这个样子可能只有瞎子才能看到说没好了。”
奇怪于一路上的平静,风沙略过,险些迷了眼。
江因很快不接话,带着谢老想回头换路走,只是一转身就看见了一队人马出现在眼前。
“厉万天。”
看着面前人的着装,戴着多个兽牙项链,江因自动在脑海里匹配到了这个人物。
“你就是那个不会用魂灵的小妞吧。”
调笑的话,江因转身就看见被前后夹击了。
“有没有魂灵,你们都拦不住我。”
江因的十二截灵笛甩出,语气带有着上位者的自信。
“是嘛。”
厉万天的三只魂灵出现,一只类似于夔
(形状如牛,无角),一只像梼杌(长相凶狠,劣性高),一只如獬豸(据说见到它角断者必死。)
“我去,剧情也没说都是上古神兽级别的。”
江因握紧手中的灵笛,一个闪身迎了上去,期间把镜子扔给谢老。
“这个镜子你会用吧?”
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却让予安心底一颤。
虽有神识加持,总归是小世界里,江因落了下风,只能使出三十六计之跑为上策。
江因咬着撕开袖子的布条,裹住手上被血浸红的伤口,用力绑紧。回到城里,江因已经奄奄一息了,被谢老硬塞了几颗药丸才强撑到城门。
信徒都认识谢老,赶忙将二人带去教主院子里。
看到浑身伤口的江因时,千俞的内心没来由的触动一下。
为什么明明没有情爱的眼神里,她能为自已做到这个地步。
短短几天里,江因已经昏迷了两次。
再醒来时,她就看见了床边的千俞,明明穿着红衣妖冶的气质总和他的脸说不上来的冲突。
“喝点粥吧。”
勺子递到嘴边,江因张嘴吃下。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千俞起身出去,把碗递给门口的侍女,又很快进来坐着。
他伸手替她掖好被子,轻声问:“可有不适?”
江因摇了摇头,看着任务进度只进行了一半。
“抱歉,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害你落入险境。”千俞的道歉是江因没想到的。
江因摇头:“没事,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就当是她弥补了阿元,只要这世他转生成功。
“何必呢。”
轻飘飘一句话,江因没听清,再想开口时,千俞已经走出门口去。
千俞走到石室的祭坛中间,方鼎上无数挣扎的灵魂时不时浮现。
一个想不到的人影出现,是穿着不同于最开始服饰的予安,一身暗黑的长袍,衣裳上绣着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图案,闪着诡异的光芒。
不细看图案,是不会发现它们如同有生命力般变换着的。
“予安,好久不见。”千俞恭敬的行礼。
谢老则站在方鼎旁边,不知往下撒了什么药粉,原本浮现的景象暗了下去。
“黑线蔓延到哪里了?”
予安掀开千俞的衣袖,发现黑线已经深入到了最上面。
千俞脱开外袍,半个肩膀露出,那条黑线已经延上了脖子,谢老走近查看,眸子里的担忧不减。
就在这么一会儿里,黑线已经在脉搏里分支了,予安伸出两根手指按住黑线,上面的黑气瞬间被收在指尖。
顺着黑线往回拉去,千俞忍不住痛的发颤,谢老赶忙回到方鼎旁边撒着药粉,鼎中的人影被镇压下去,千俞才感觉好受一点。
直到黑线被予安重新拉回到肘窝处,两人才大汗淋漓的分开,予安退出半米远,把施法的右手往后藏去。
谢老见大人帮教主弄好后,把按照大人给的药方研制的新灵泉倒进方鼎里,这才走下来。
“教主,这是新灵泉。”
两瓶药水递到千俞手中,他打开盖子,直接喝下。
喝完后,千俞看了一眼隐在暗处的予安,对谢老说:“有劳你了,这段时间就先在城内吧,很快就有人盯上我们了。”
谢老点了点头,在予安的眼神示意下退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两人,火光烧响,照映着千俞的侧脸。
“我以为你不会在踏出那里了。”千俞对予安的到来是惊讶的,在他出现在江因房间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
予安毫不客气回怼:“我也以为你真的要死了都不会找我。”
看着面前差不多的脸,千俞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笑的癫狂:“我死了你不就开心了。”
“我从未想过。”
他们二人本是灵谷里诞生的双生球,一条神秘的线在两人中间拉扯,不管千俞逃去哪总会被吸到予安身旁。
直到予安的灵魂被一个神秘人占据,那人出现,对他的脸仿佛痛恨至极,撕开了球体,黑线被埋在自已的身体里,而予安获得了球内所有的能量,自已只能当个废物魂灵。
他好不容易爬上今天的成就,为什么予安还要再次出现。
“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千俞质问他,那是他心里最痛恨的想法。
千俞靠近一步,予安就退开一步。
予安开口:“千俞,我真的从未想过伤害你。”
“那个神秘人呢,他不再帮你了?”千俞忽然顿住脚步,再也感受不到那人讨厌的气息。
予安把遇见江因的事情和千俞解释了之后,千俞若有所思,看来那人应该是被这个贴身侍女弄走了。
“所以你别再靠我太近了,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能量在被我吸收。”予安只好劝他。
“谁乐意靠近你。”
千俞的变脸之快,系好腰带,他就走出石室。
看着千俞离开,予安才把右手抬起查看,黑气已经笼罩他的整个手臂。
石室里有镜子,予安显出原形,这才发现镜子里自已的镜柄符文开始掉落,而原本反光的镜边开始被恶念入侵了。
千俞,你说好不容易爬上的成就,就是靠吸收恶念来净化吗?
予安看了看方鼎,化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