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姑姑在莲太妃手下干活,先帝的后宫嫔妃并不多,这莲太妃是怀了第一个龙子被封后,可命运弄人,那龙子还没等封为太子,就因各王族暗算殒命。
后面先帝因心疼莲太妃保留了后位,再到现在的皇帝依旧奉为太妃,只是毕竟是先帝的妃子,权利说不上大,勉强在宫里和嫔妃齐位罢了。
紫玉姑姑好像从小就跟着莲太妃,新皇上位后对她也派到其他殿内伺候,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紫玉姑姑已经跟着莲太妃。
本以为到那宫殿,江因看见的会是萧条的院子和冷清的正殿。
隔着院门,江因就听见了里面东西舞弄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呵哈,她小心探头看进去。
只见里面挂满了染色的布条,墙边的花圃盛开的花朵,不比御花园的差,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拿着一根竹条舞动,身姿轻盈。
落叶随着她的动作飘飘坠地,莲太妃早就注意到门口的小丫鬟,停下动作,看向门口:“何人?”
江因连忙出来行礼:“奴婢是安慈宫的,来找紫玉姑姑。”
莲太妃先是打量了一下小姑娘,立马放松了下来:“紫玉不在,你去,呃,太医馆瞧瞧。”
莲太妃手扶着脑袋想到了紫玉常去的地方,然后才对小姑娘说。
“谢谢太妃娘娘。”江因再行礼了,抬头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莲太妃几眼。
就是这么抬头互看,莲太妃忽然觉得她很眼熟,但还是由她离开。
江因刚拐出莲太妃居住的倚轩宫,迎面碰上了送糕点的紫玉姑姑。
见到江因,紫玉姑姑让身边的丫鬟等一下,然后拉着江因到一侧:“你怎么又进宫了?可是那阉人对你不好?”
私下就算宦官权再高,实则大多人都看不太起他们。
江因摇了摇头,为姑姑说清道:“我前天救了春嫔娘娘,现在在安慈宫当差。”
“你用武功了?”紫玉姑姑顿时皱眉,掐着她的衣袖,语气不赞同道,“不是让你安安分分嘛。”
“我没用武功,娘娘落水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江因赶忙娇气的解释。
紫玉姑姑这才想到那是莲太妃的宫殿,指了一下道:“你擅自去打扰莲太妃了?”
“我想来找你,告诉一下我的行踪。”江因没有否认,把话题拉到紫玉姑姑身上。
“那她看见你没说什么吧。”
紫玉姑姑问话有些莫名其妙。
江因摇头:“太妃娘娘只说了你会在太医馆,让我去那处寻你,其他什么都没说。”
紫玉姑姑似松了口气,从食盒里拿出了两块糕点递给江因:“你就乖乖待在安慈宫,别到处乱晃,特别是丽妃娘娘和年妃娘娘那边,尽量别去。”
正好肚子有些饿,接过糕点,江因咬了一口点头:“姑姑你也是,注意休息。”
“嗯。”紫玉姑姑转身后,又恢复一副严肃模样,带着丫鬟去了倚轩宫。
把行踪告诉了她,江因也踱步走回去安慈宫。
想着多熟悉一下宫内环境,江因没有看99的定位图走回去,而是按照记忆走着。
她走的步子不快不慢,看似低着头,实则余光左右飘。
前朝和后宫向来是不分的,大多数妃子都是父辈有资本。各个宫殿分的也比较远,穿过长长的走廊,江因看到了年妃居住的晴心殿,低着头再过去就是几条宫道。
江因一下子犯了难,走宫道很容易碰见巡察,等一下被抓到,就怕春嫔娘娘被人穿小鞋了。
她只好绕到晴心殿旁边的小花园过去,再走一条宫道就能回到安慈宫了。
幸运的是年妃娘娘的宫殿里没几个下人,江因穿过去时,心脏还在砰砰乱跳,直到回到安慈宫,看见春桃在娘娘的寝宫前守着。
见江因来,春桃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江因点了点头,回到自已的房间处,松了口气。
看来这宫里她这种不上不下位置的宫女还挺好摸鱼的。
“皇上,这花您看适合臣妾吗?”丽妃笑着摘了手旁的一朵花,夹在鬓边,笑容灿烂的拉着皇上的手。
皇帝面带微笑摸了摸那花:“娇花配美人,我的爱妃是最好看的。”
丽妃笑的似乎很开心,笑意不达眼底,娇滴滴的拉着皇上的手:“皇上,那你喜欢喜欢臣妾吗?”
“我当然最喜欢你了。”皇帝伸手点了一下丽妃的额头。
周围的奴才们都听着两人打情骂俏,乖乖离的三米远处,丽妃的目光时有时无的落在李循然处。
“哎,臣妾最近宫里还缺些人伺候,那个小太监能拨到臣妾宫里嘛?”丽妃指着李循然,一脸苦恼,“本不想劳烦皇上的,最近听说他救了皇上,如此忠心之人臣妾也想要。”
多说多错,本来皇上想松口把人给她,但一听到‘如此忠心之人臣妾也想要’在皇帝耳朵里就变成了丽妃要把他身边的人分散开一样。
皇帝的脸色微冷,见李循然还是保持一旁端站的样子,又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拂了丽妃的意思:“爱妃宫里不少人了,也需留一些在朕身边,给朕使唤使唤。”
丽妃最了解皇帝脾性,连忙岔开话题:“听说新进贡的西域使者带来了很多新奇玩意,皇上带臣妾去开开眼界吧。”
“既然爱妃开口,那朕和你一起去瞧瞧。”
跟在后面,李循然松了口气,手臂忍不住颤抖。
王德看着李循然强撑的样子,说不上的鄙夷,这死东西天天和自已争位置,还要去挡刀,真是下贱。
快要进了珍宝阁,苏大总管把几个人都散在外殿等着,连丽妃身旁也只能带一个丫鬟进去。
皇帝和丽妃一进去珍宝阁,王德就迫不及待的讥讽道:“真是佩服了某些狗腿子,带着那烂伤口,不怕污了皇上的眼睛。”
李循然换了一身新宫服,简单处理的伤口在今天帮皇帝搬了几次奏折后裂开,便给手臂处染上了深色。
“多谢王总管抬举。”李循然轻轻一笑。
“谁稀得抬举你,没爹没娘的玩意。”
眼见李循然对自已的话无动于衷,王德不爽的带着剩下几个小公公坐到一旁,在小公公耳旁耳语了几句,露出奸诈的笑容。
李循然没理会他,本本分分的站在门口处。
跟在苏大总管身边久了,王德见苏文出来就知道要准备什么,但是苏文没有叫王德,而是叫了李循然去库房处拿登记册来。
“不知苏大总管要的是什么样的册子?”李循然留了个心眼,问了一句。
苏文刚想开口,听见身后的脚步,话语一转,对着李循然骂到:“你怎么回事,让你拿个册子慢慢吞吞的,什么册子王德不是和你交代过了吗?”
“回苏总管,我刚刚说了,他非要等你安排。”
好一个一唱一和,李循然看见皇帝走出,又问了一遍苏文:“还请公公告诉,是什么样的册子?”
皇帝知晓了是什么一回事,出声道:“不用拿了,不就几颗珠子嘛,晚点苏文你去写册上就好了。”
奴才们都低着身子,皇帝跨步走出时,看向李循然:“既然身体不适,回去休养几天也无妨。”
皇帝一说话,李循然连忙查看地面,只见地上滴了几滴稀干的血迹,他连忙俯身:“臣知罪,不该污了皇上的眼。”
也不知丽妃是不是故意,跟在皇上身后走出,正巧踩在李循然的手掌处过去。
“休养好了,来面前伺候吧。”皇帝留下这么一句,待人离开后,李循然才起身,用袖子擦掉了地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