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翻译官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冷泽迅速掏出手机,开始逐一拨打电话。尽管他的人脉并不广泛,但他仍在拼尽全力寻找解救父亲的方法。然而,电话那头的回应却如同冰冷的寒风,一次次刺痛着他的心。
“小泽啊,你别太着急。如果伯父没事的话,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一位冷博涛的老上级在电话中安慰道,但语气中却并未透露出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冷泽感激地道谢后,默默地挂断了电话。这已经是他接到的第几个拒绝了呢?他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的人,如今却纷纷避之不及,生怕被冷家的麻烦所牵连。
“树倒猢狲散”,这句话此刻在冷泽心中显得尤为贴切。他深刻体会到了世态的炎凉与人心的冷漠。在官场这个名利场中,每个人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又有谁愿意为了一个即将倒下的家族而冒险呢?
正当冷泽陷入绝望之际,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了他的办公室。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恭敬地站在他面前,低声说道:“冷翻译官,我们楚总想要见您一面。”
“楚总?你是说韩立辉?”冷泽闻言一愣,随即眉头紧锁。韩立辉这个时候来找他做什么?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这个问题不是我该过问的,我只负责传话。”黑衣人冷冷地回应道,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冷泽揉了揉额头,心中烦躁不已。他本想直接拒绝韩立辉的邀请,但转念一想,或许韩立辉能为他带来一些关于父亲的消息。于是,他勉强点了点头,接过黑衣人递来的手机。
“立辉啊,最近过得不错嘛,听说你又拿下了西山工程。”冷泽努力让自已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但内心的焦虑却无法掩饰。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包工头而已,哪能跟你这位未来的外交家相比啊。”韩立辉在电话那头不羁地笑道,但冷泽却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深意。
“立辉啊,我今天确实有点忙……”冷泽话未说完就被韩立辉打断了。
“冷泽啊,我知道你很忙。但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抽出时间来见我一面。因为我要跟你谈的是关于伯父的事情。”韩立辉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爸?”冷泽闻言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韩立辉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父亲?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我知道你父亲被纪检委带走调查了。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到希尔顿饭店来找我吧。”韩立辉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
冷泽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反复回想着韩立辉的话。若信得过他……就去找他?难道韩立辉真的要帮他吗?他们之间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正当冷泽陷入沉思之际,黑衣人再次开口提醒道:“冷翻译官请吧。”
冷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穿上风衣。他一边思索着韩立辉的意图一边跟在黑衣人身后离开了办公室。他知道这一去或许将改变他乃至整个冷家的命运……
冷泽推开希尔顿饭店包厢的门时只见韩立辉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他的身后站着两名恭敬的服务生随时待命。见到冷泽进来韩立辉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服务生退下。
包厢内顿时只剩下冷泽与韩立辉两人。韩立辉那狂傲不可一世的气势让冷泽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坐到了韩立辉的对面。
“立辉啊好久不见了。”冷泽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但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复杂。
“冷泽啊来喝酒。”韩立辉拿起酒瓶为冷泽倒了一杯鲜艳的红酒然后递了过去。
“我胃不舒服还是不了吧。”冷泽微笑着拒绝了韩立辉的好意。他知道韩立辉并非善类此时请他喝酒必然有所图谋。
“那这样吧我给你叫杯果汁吧。”韩立辉似乎并不在意冷泽的拒绝他拍了拍手很快就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这里有各种鲜榨果汁你要喝点什么?”韩立辉客气地询问着冷泽。
“苏打水吧谢谢。”冷泽只点了一杯清水他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与韩立辉周旋到底。
韩立辉微微一笑对服务生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冷泽:“冷泽啊伯父那边有消息了吗?”
冷泽闻言心中一紧他知道韩立辉这是在试探他于是淡淡回应道:“立辉的消息应该比我灵通吧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韩立辉轻笑一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说道:“冷泽啊我们之间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吧。我知道伯父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但我或许能帮你一把。”
冷泽闻言心中一动但他并未立即表现出喜色而是警惕地看着韩立辉:“哦?那你打算怎么帮我呢?不会又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吧?”
韩立辉放下酒杯正色道:“冷泽啊你把我想得太复杂了。我韩立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趁人之危。我只是觉得伯父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不想看到他就这样倒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伯父的情况甚至动用我的关系网来为他洗清冤屈。”
冷泽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他并未立即相信韩立辉的话而是继续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啊!”
韩立辉微微一笑说道:“冷泽啊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是非得有交情才能做的。有时候缘分和机遇也会让两个陌生人走到一起。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有这样的缘分和机遇。而且……我也有自已的目的。”
冷泽闻言眉头一皱问道:“什么目的?”
韩立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冷泽啊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并且愿意与我合作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创造更大的利益。”
冷泽闻言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韩立辉的话虽然直白但却不无道理。在这个充满利益纠葛的世界里谁又能独善其身呢?如果他能与韩立辉合作或许真的能救出父亲并且为冷家带来一线生机……
然而他也知道与韩立辉合作并非易事。韩立辉是个精明且狡猾的人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助自已。他必须谨慎考虑并权衡利弊才能做出决定……
在时间的紧迫鞭策下,他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绑,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内心的焦虑与急切。他必须竭尽所能,在父亲被定罪的铁幕落下之前,找到一线生机,将他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哈哈,痛快!我就喜欢老弟你这股子不屈不挠的劲儿!”韩立辉的笑声不羁而肆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整个世界的规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猛然前倾,眼神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低语道:“伯父的案子,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冷泽的声音平静如水,却难掩内心的波澜:“条件呢?”他既感欣慰,终于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又心存忧虑,深知韩立辉的援手绝不会轻易给予。他静待对方开出条件,心中盘算着是否值得接受这份交易。
“我要梦曼。”韩立辉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而坚定,仿佛之前的玩世不恭只是为这一刻的认真铺垫。他凝视着冷泽,那双深邃的黑眸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在说,为了梦曼,他可以不惜一切。
“我不可能拿我的妻子做交易!”冷泽闻言,猛然站起,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深知韩立辉非善类,却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梦曼是他的挚爱,是他的灵魂伴侣,他怎能将她置于交易的天平之上?
冷泽转身欲走,不愿再与这个无耻之徒多费唇舌。然而,韩立辉的声音却如影随形,带着一丝挑衅与威胁:“我能救伯父,也能让他万劫不复。在这个世界上,落井下石总是比雪中送炭来得容易。”
冷泽愤怒地转身,怒视着韩立辉:“你简直卑鄙无耻!”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但更多的是对梦曼的担忧与不舍。
“无毒不丈夫。”韩立辉轻笑一声,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羁与自信,“为了梦曼,我愿意付出一切。当然,决定权在你手中。你若答应,梦曼归我,你们冷家依旧可以风光无限;你若不答应……”他故意拉长声音,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鲜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溅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为什么?”冷泽不解地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韩立辉会对梦曼如此执着。梦曼在他心中,虽如雏菊般清新脱俗,却并非倾国倾城之姿。像韩立辉这样的男人,身边应不乏美女环绕,为何偏偏要执着于她?
“因为你能给她的幸福,我给不了;而我能给的幸福,你却无法给予。”韩立辉的回答掷地有声,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他深知冷泽与梦曼之间的裂痕,也明白自已能够给予梦曼的,是冷泽所无法提供的。
“谁说我给不了她幸福?”冷泽反驳道。他一直在努力修复与梦曼的关系,试图找回曾经的美好。今天,他甚至为了给她一个难忘的圣诞夜而忙碌了一整个中午。然而,这些努力在韩立辉的眼中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因为你有李若南。”韩立辉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冷泽,梦曼需要的是完整的爱,而不是你分给她的一半。你既然无法全心全意地爱她,又何必耽误她的幸福?”
冷泽无言以对,只能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明白韩立辉的话虽刺耳却句句在理。然而,要他放弃梦曼,比割下自已的心头肉还要痛苦。“就这样,你拖垮他,别轻易言及离婚。”李老师在一旁煽风点火,语气中满是算计,“你一旦离婚,那狐狸精便能顺理成章地取而代之。届时,霍耀辉的人脉与财富,都将落入那对母子的手中,而你与你儿子,将一无所有。”
“我怎会如此愚笨?”潘老师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为他耗费了十八载青春,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我年华老去,他却另寻新欢。这十八年的青春,他该如何偿还?我绝不会离婚!我要慢慢折磨他,让他为背叛付出代价。若他真敢逼急我,即便是玉石俱焚,我也要让那狐狸精什么都得不到!”泪水在她脸颊上滑落,与她眼中的狠厉形成鲜明对比,令人心悸。
梦曼在一旁听着潘老师与李老师的对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爱情,为何总是如此脆弱,经不起诱惑的考验?一个女人为婚姻倾尽所有,最终收获的却是背叛与伤害。她的青春与爱情,就这样被无情地蹉跎,再也无法用金钱赎回。即便得到丈夫的所有财产,又能如何?心灵的创伤,是任何物质都无法填补的。
梦曼没有劝阻潘老师,因为她深知,站在同事的立场,她无法给出任何实质性的建议。每个人的选择都应由自已负责,无论是离婚还是拖延,都是个人权利的体现。更何况,她自已的婚姻也亮起了红灯,正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她自已都难以处理好自已的问题,又怎能去干涉别人的生活?
她轻轻地向潘老师点了点头,拿起皮包,默默地离开了现场。坐在公共汽车上,潘老师的话语在她耳边不断回响,如同魔咒一般,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十年后,自已是否会重蹈潘老师的覆辙?对于冷泽,她是否还能保持信心?她害怕自已也会像潘老师那样,被岁月和背叛侵蚀得一无所有。
然而,恐惧并不能解决问题。梦曼深知,她必须面对现实,做出自已的选择。她决定与冷泽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让他明确自已的态度。如果冷泽想要继续这段婚姻,就必须拿出他的诚意与爱意;否则,她将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这一次,她不会再心软,也不会再让自已受到任何伤害。
带着坚定的决心,梦曼走进了他们共同购置的公寓大楼。然而,当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听到了女人的娇笑声和暧昧的呻吟声,那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刺耳,让她瞬间愣在了当场。她颤抖着往里走,脸色苍白如纸。
卧室的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她看到了李若南那张娇艳的脸庞和冷泽赤裸的身体。他们正纠缠在一起,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惊喜”。梦曼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已,也无法再相信冷泽的谎言。她终于明白,自已一直以来的坚持和付出都是徒劳的,冷泽的心早已不属于她。
“冷泽,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梦曼擦掉眼泪,倔强地看向冷泽。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不允许自已在这样的时刻显得软弱可欺。
李若南得意地抱住冷泽,挑衅地望着梦曼:“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必再隐瞒了。梦曼,冷泽的心始终属于我,你这个第三者该退场了。”
“我不是第三者!”梦曼愤怒地反驳道,“是你先背叛了冷泽,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你才是破坏我们婚姻的罪魁祸首!”
李若南被梦曼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尴尬地闭上了嘴。冷泽则宠溺地拍了拍李若南的后背以示安慰然后无情地朝梦曼吼道:“梦曼你别再无理取闹了!若南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了!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冷泽的冷漠与无情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在梦曼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她颤抖着问出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冷泽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冷泽的声音低沉而冷酷仿佛是在宣判她的死刑,“我们离婚吧。”
这一刻梦曼的心彻底死了。她看着冷泽那无情的黑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宠溺。她明白了自已一直以来的坚持和付出都是一场笑话。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已也无法再为冷泽找任何借口。
冷泽递给她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梦曼接过协议书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已的名字然后将它像废纸一样扔给了冷泽:“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说完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身傲骨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她知道自已再也无法回头也无法再对冷泽抱有任何幻想。她决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寻找属于自已的幸福。
对于爱情她已经不再抱有幻想。她明白爱情不过是镜花水月美丽而虚幻。在现实生活中爱情往往经不起考验和诱惑。她决定把精力放在自已身上努力提升自已让自已变得更加优秀和强大。
而李若南则以为自已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她忘记了自已刚堕胎没几天的身体妩媚地缠上冷泽想要继续他们未完的“惊喜”。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真正的胜利者并不是她而是那个敢于面对现实、勇于追求幸福的梦曼冷泽烦躁地推开李若南,懊恼地跌坐在床边,双手紧捂脸庞,遮掩着内心的波澜,只余双肩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的情绪。“你后悔了?”李若南不悦地坐直身子,眼中闪烁着质问的光芒,“若真放不下梦曼,便去找她,我非你情感低谷时的慰藉。”
冷泽闻言,猛地抬头,粗声低吼:“你绝非玩物!”他内心挣扎,对李若南的爱虽不及梦曼那般刻骨铭心,却也真挚存在。失去梦曼,如同失去一根支撑灵魂的肋骨,痛彻心扉。而对李若南,他亦非逢场作戏,心中自有其分量。
李若南见状,轻叹一声,扯落被子,赤裸上身,坐入冷泽怀中,以身体为语言,诉说着她的渴望与深情:“那么,请全心全意地爱我。”她的举动,如烈火般点燃了冷泽心中的欲望与温情。
冷泽,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面对旧爱的诱惑与现爱的深情,他选择了拥抱眼前的温暖。他紧紧搂住李若南,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激情在这一刻迸发,所有的烦恼与痛苦,都在这炽热的交融中烟消云散。
在终点的那一刹那,冷泽的呼唤如同利刃般穿透了空气——“梦曼……”这两个字,不仅深深刺痛了李若南的心,也让冷泽自已猛然惊醒,仿佛从一场梦魇中骤然苏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究竟更爱谁多一些?这个问题,如同悬在心头的一把钝刀,缓缓切割着每一个清醒的瞬间。
“若南,你是选择回去,还是决定留下?”冷泽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他迅速穿好衣服,没有给予李若南一丝眼神的慰藉。李若南紧紧抱住他,试图用最后的温柔挽留这份即将逝去的情感:“我要跟你一起,无论你去哪里。”
然而,冷泽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他的母亲还蒙在鼓里,不知他已与父亲达成了某种交易。他必须回去,履行对韩立辉的承诺,以换取父亲的自由。
……
夜风如刀,迎面扑来,几乎要将梦曼瘦弱的身躯吹倒。她咬紧牙关,用那条墨绿色的围巾紧紧缠绕着脖颈,半张脸埋入其中,试图抵挡这份刺骨的寒冷。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无法再承受重压,一滴滴滑落,融入围巾的纤维之中,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哀伤。
她没有选择乘坐出租车,而是沿着空旷的马路漫无目的地前行。离开冷家,这个曾被视为避风港的地方,她突然发现自已竟无处可去。自从踏入婚姻的殿堂,她便将冷家视为自已的全部,以为那里将是她一生的归宿。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冷泽的无情让她彻底清醒,她不过是一个被男人随意抛弃的可怜女人,与曾经的潘老师何其相似,都是为了爱情倾尽所有,最终却落得个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