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沉生收手将他抱得更紧,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嗯。”
房间里寂静无声,晏望星闻着他颈间的气息,身体撑起,用手支着自已的面颊笑问道:“为什么?”
他着实好奇,便要凑上去将答案问出来。
可路沉生眼眸仍是平静,抬手将他翻乱的被角重新掖紧,是一句反问。
“师兄觉得呢?”
晏望星睡意上涌,整个人安安分分的,唇瓣一张一合。
“你喜欢我。”
路沉生眉眼收敛,五指掐上晏望星脆弱的脖颈,指尖在他喉结上反复摩挲。
“我喜欢你?”
他这一句语气微妙,晏望星困顿睁眼,凑近在路沉生胸膛拱来拱去:“不是吗。”
路沉生呼吸一窒,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人仰起脸,眸色漆黑深沉,声线是难以抑制的亢奋颤抖。
“师兄不……”
师兄不反感吗。
他克制垂眸,在看见怀中人坦然的视线时骤然收声。
晏望星眼神纯真懵懂,看过来时颊边晕出明显的笑意:“游师弟也喜欢我,你们都……”
在帮忙。
可他最终没有将这句话说完整。
因为路沉生将他翻了个身,在自已后颈狠狠咬了一口。
疼痛和湿意一起蔓延,晏望星红了眼尾,在路沉生身下不安瑟缩。
他不清楚自已说了什么。
烛火将路沉生的身形投射在床,高大的光影将晏望星整个拢住。
他伸出手,修长指尖在晏望星后颈的印记上摩挲,声音平静低冷:“师兄方才说了什么。”
被压着咬了一口,晏望星此刻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哪还能记得自已说了什么。
他晕得厉害,觉得现在自已有些缺氧,也觉得路沉生又在发病。
脑门上好像有几颗星星在围着转圈,他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鵸鷵心魂好难拿……你们会很麻烦的……所以我不想吃那个药,呜嗯!”
晏望星颤着身子哭吟一声,颈侧的软肉又被人张唇咬住。
路沉生听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叼住那块肉又啄又吻,左手虎口卡上晏望星的下巴,将那截雪白脖颈略微抬起。
晏望星被迫仰脸,眼尾和面颊都是红玉一般的颜色。
“师兄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路沉生薄唇紧抿,指尖颤抖着蜷起:“好吗?”
晏望星浑身无力,却没有乖顺点头。
自从离开仙兽岛,他的身体便不似往常那般。
困,累,麻,还有疼。
晏望星回忆这半月来的所有,微微阖上眼,像是要睡着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卧房内的烛火摇曳,在此时燃烬熄灭。
他无力垂眸,启唇轻声低喃。
“谢谢师弟……”
……
今日天气也好,阳光直直地从天上投射,照在人身上暖呼呼的。
不过还是早晨,晏望星将脸埋进毛领里,还是被吹来的风惹得鼻尖通红。
他捂嘴闷闷地咳了一声,咳得狠了便觉得头晕目眩,连带着腹部也有些疼。
不过晏望星有些习惯了,便看着不远处的尚正言大步走来。
那人手里捧了两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脑,走过来时将其中一碗递给晏望星。
尚正言笑得傻气,想起什么似的,忽地又把手收回来:“师弟好像不准你吃这些。”
晏望星伸到一半的手停在空中,悻悻地“嗯”了一声。
“确实不能吃啊……”尚正言低头看着碗里的滚烫豆腐脑,“还放了胡椒粉?!”
“你现在这细嗓子哪能受得了。”
尚正言叹了口气,正想张嘴喝点,眼睛一瞥却看见晏望星颈间毛领下露出的一点淡红。
他动作一顿,一股怪异感涌上心头,手中的瓷碗被重重搁在桌上。
“你这是什么?”
尚正言伸手拨开大氅上的裘领,瞪着眼睛看向白皙皮肤上的多处牙印:“这谁干的?”
游修时目瞪口呆,也觉得晏望星脖颈上的印记过于触目惊心。
一圈又一圈的齿痕遍布在雪白肌肤,尤其是后颈,看起来是被人一遍遍凶狠吻过的。
晏望星觉得有些冷,不太自在地用双手捂住脖子,暗红印记尽数掩在掌心之下。
“昨晚师弟咬的。”
尚正言:“……?”
他没事咬你干嘛?
游修时:“……!”
那应该没啥事了。
他赶紧用手捂住尚正言的眼睛,连拖带拽地把人往旁边拉,顺带拿起桌上的豆腐脑往尚正言嘴边递。
“喝点喝点,别饿着了。”
“不是……”尚正言皱着眉头推开游修时的手,下一秒又被摁着脑袋往碗里塞,“咕噜咕噜呼噜……”
不远处的巷子里正走来四个人。
顾清徐正偏头和其余人说些什么,路沉生却大步走来,指尖拨弄晏望星眼睛上的云纱:“怎么站在风口?”
晏望星仰脸笑了一下,转身躲在路沉生身后:“刚才大师兄说什么呢?”
“二十公里外有座世家,听说府里的灵兽最近行迹诡异,”路沉生右手下探与晏望星十指紧扣,继续说道,“大师兄打算带我们过去看看。”
晏望星的手心被他轻轻蹭着,一时间注意力有些不集中。
他也没有将手抽出,只是抬头环视四周,忽地发现一旁凑在一起的三个脑袋。
晏望星:“……?”
明程侧头朝他礼貌一笑,尚正言也不知怎么了眼睛瞪得老大,游修时更是嘴巴不停,偷鸡摸狗地在两人耳边拼命说话。
晏望星觉得莫名其妙,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世家的府上。
他蹲下身,支着脑袋看向不远处的灵兽,忽地陷入一阵诡异沉默。
那灵兽被人关在笼子里,长得像只小白狗,正呜咽着撅起屁股,露出粉嫩的舌头朝众人猛摇尾巴。
晏望星轻“嘶”一声,郑重地摸摸下巴,想起这家主人对其的描述。
“穷凶极恶?”
这长得跟个小棉花糖似的,尚正言看起来都比它会咬人。
果不其然。
下一秒尚正言便站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的一群人,面上皮笑肉不笑。
“玩儿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