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随后又立马移开视线。
还真是相看两相厌。
不过居慈都这么说了,明程还是决定不让话落在地上。
“晏师弟与路师弟之间的情谊非同一般,他们二人情同手足,惺惺相惜。”
“不错,”游修时挠着后脑勺也笑起来,目露钦羡,“有时我能看见他们从一个房里出来,可真是琴瑟和鸣啊。”
尚正言与明程一同陷入沉默,连带着居慈也垂头沉思。
他抬头讪讪一笑,朝游修时拱手抱拳:“游师弟平日还是多读些书吧,往后可别吃了没文化的亏。”
“琴瑟和鸣……哈哈哈哈哈哈……”
尚正言叉着腰狂笑,禁不住握拳在明程背上狠狠捶了几拳:“晏望星和路沉生琴瑟和鸣……哈哈哈哈哈哈……”
他这几下嚎得格外大声,晏望星就是聋了十分之九,想不听见也难。
“师弟不要在意,‘琴瑟和鸣’这个词,一定是从游修时这个文盲口中说出来的。”
晏望星对这群狗友简直是了如指掌,不用脑子想也能瞬间找出问题所在。
他抬手拍拍路沉生的肩膀,目光坚定,看起来十分靠谱:“我现在就去为你的名声讨个公道。”
路沉生对此事甚不在意,并且可以算得上颇为受用。
他神色淡漠,垂眼看向晏望星时五官柔和:“无妨。”
可晏望星不觉得无妨。
他牵着路沉生往那边慢慢挪,凑上去和游修时好好解释了一番“琴瑟和鸣”的意思。
紧扣的指节没有一丝松散,路沉生面容平静,垂眼看着晏望星略微泛起绯红的指尖。
他带着纠缠在一起的手放至眼前,唇瓣在晏望星淡粉的指尖上一触即分。
轻得像是一阵风,抽离时快速却缱绻。
不远处流水声潺潺,天际中时而飞过成群结队的白鸟。
叶连华领着顾清徐与李今知悠闲到场,环视一圈后,看着今日格外安分的几人目露欣慰。
“也是长大了……”
他笑得乐呵,转头朝秦雅志大声吹嘘:“看到了吗,这么多年我也是熬出头了。”
“是啊。”
秦雅志上前一步,拍拍叶连华的肩膀笑道:“想当年,你左手一个晏望星,右手一个尚正言,一把屎一把尿将他们喂大,如今福气也到了,竟收了像沉生这样优秀的徒弟。”
尚正言:“……”
晏望星:“……”
师叔你搞拉踩也就算了,什么叫做一把屎一把尿将他俩喂大?
所幸仙兽岛开放在即,没有多余时间再让雅志仙尊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众人一同往前,就是仙兽岛的入口。
那处犹如一道神秘裂缝,现在正被什么无形之物缓缓拉开,从里透出一股超脱凡尘的浓郁灵气。
不少外宗弟子已经惊叹出声。
众人前方云雾缭绕,岛中不时有灵光闪烁,竟如天幕中密布的星辰熠熠生辉。
往年这个时候,只有天川宗各山的内门弟子到场,可如今的仙兽岛却是人潮密集,一片喧闹。
晏望星记得原书剧情,也知晓路沉生进岛的原因。
他是要去寻解除血脉封印的密宝。
这个剧情容不得半点差池,自已更不能打扰耽误。
晏望星有些眷念掌心的温度,却还是微微蜷起手指,妄图从路沉生指缝中溜出去。
路沉生侧头看向晏望星,抿紧薄唇没有说话。
他的指节重新收紧,将晏望星的手尽数握于掌心,力道比方才更甚。
晏望星被他捏得指尖发疼,便凑去他耳边悄声商量道:“师弟,等进了岛,咱们就分开走吧。”
路沉生视线淡漠,目光在他脸上游离一遍后转瞬移开。
“为何?”
他漫不经心地轻捻指腹,鸦羽般的长睫下瞳孔冰凉:“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晏望星被问得怔在原地,良久才轻声开口:“不是。”
“师兄要一直与我一起。”
路沉生俊美深邃的眼眸抬起,笑意忽地将冰冷替代,漠然也随之褪去:“好吗?”
晏望星思考片刻只得点头,还未等他说出一句话,仙兽岛入口便响起一道浑厚苍老的声音。
是在说进岛后的所有相关事宜。
“其一,法器灵符自行备齐,以备不时之需。再者,进岛后应稳固心神,以免被岛上妖兽的幻象所惑。”
“其二,岛中有多处妖兽栖息之地,沿途或有迷雾重重,或有妖兽潜伏,更需步步为营,时刻警惕四周动静。”
“其三,岛上妖兽种类繁多,实力强弱不一,若遇妖兽,应先判其修为。实力悬殊切勿硬拼,修为相当即可与之周旋。”
“其四,仙兽岛内布有前人遗留的安全阵法。尔等进入其中需观察阵纹变化,领悟其中奥妙。切勿盲目乱入,以免触动机关引发灾祸。”
老者的声音顿了片刻,随后又补充道:“其五,若逢险境切勿逞强,察觉环境有异时速求援手。仙兽岛地域广袤,云雾迷蒙,各位仙长赶来时或有迟滞,望尔等务必坚守。”
此言一出,岛口附近瞬间人声鼎沸。
“不是说仙兽岛乃一方净土,灵兽祥和,怎么需要这么多的防备与提醒?”
“是啊。不过岛上既有奇珍异兽,风险肯定也会存在,咱们还是多提防着点吧。”
议论声纷纷四起,现在还到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看这岛上云雾缭绕,玄机重重,若真遇见危险,救援到底能不能及时赶到?”
不过好在岛内有前人布置的阵法,算是为众人多加了一层保障。
云雾渐浓,隐约可以看见其中的一座巍峨牌坊,牌坊之上刻着各种祥瑞图案,每处落笔都能引起天地交间的灵气共鸣。
“真的不需要太多担忧。”
顾清徐听着四周越发激烈的讨论,不禁向众人解释起来。
“诸位莫慌,我们只需记住师尊教诲,谨慎行事,定能化险为夷。”
“至于救援,宗门在早年间就已定下周全安排,我们只需合理应对就好。”
正在他说话的间隙,牌坊下的那条宽阔长阶缓缓铺成。
那处尽头被浓雾遮掩,只留有白玉微微泛起的阴森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