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望星一整天都是晕晕乎乎。
尚正言鲜少见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一时有些疑惑,便转头问一旁的游修时。
“怎么了这是?他被妖怪吸精气了?”
游修时灰眸一亮,认可点头:“你这个思路不错。”
昨夜他文思泉涌,挑灯苦写,一个夜晚创作出了两本精华。
只不过此人眼下一片乌青,吓得尚正言眉头紧锁:“你又是怎么了?疯魔了?”
“不行。”
一直沉默的晏望星忽地开口,整个人神神叨叨:“我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尚正言:“……?”
打什么仗?
他被这两人折磨得头痛不已,转头就想离开,却看见从殿外走进的明程。
那人似是在外炼体,现在已经沐浴过了,发尾有些湿,一见着尚正言便胡乱甩了甩脑袋。
水珠直接甩进了尚正言的眼睛。
尚正言:“……”
今天真是见鬼了。
他恨恨咬牙,环视四周也没发现一个正常人。
晏望星突然从软榻里跳起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跑。
常言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现在就要去恶补一下知识。
晏望星溜得和兔子一样快,尚正言逮不住人,只能在他身后喊道:“你做什么去?”
“学习!”
晏望星清清嗓子回答,颇有一种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错觉。
他心虚般一路小跑,头也不回地向着昨日去的那个书房走远了。
尚正言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最后将所有过错归结到一人头上。
“路沉生的地盘就是邪门。”
……
宫内清香浅淡,青石阶旁碎花遍布,晏望星走在路上被喊了一路的“大人”。
也不知是听错了还是什么,那几声“大人”里似乎夹杂了几句“夫人”。
不过他此时没有心思纠结,拂了拂衣袖,神情正经,正大光明地进了书房。
昨日温二送来的书种类颇多,晏望星匆匆扫了一眼无力吐槽,便全都收起来放角落里积灰。
不过其中有一本,封面极其露骨,应是温二买书时店家相赠。
晏望星面容严肃,进房后“嘭”地一下把门关上。
与满房的经书策论不同,颜色亮眼的话本总是能让人一眼找到。
晏望星走到那摞书册前,伸出寻找的指尖都在发颤。
如果没记错的话。
他抽出其中一本,看清上面的字后连眼睛也不会眨了。
晏望星脸红得似要滴血,缓缓站起身,半闭着眼胡乱地翻开其中一页。
有图有字,生动传神。
鼻尖萦绕着书房内的淡淡墨香,他双目涣散,不敢再看。
四处寂静,不远处的木门忽地发出“吱呀”轻响。
片刻后又被人缓缓推开。
“星星在看什么?”
路沉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晏望星心跳漏了一拍,指尖颤抖,手里捧着的书也直愣愣落在地上。
他被人从后环住,细密的吻落在后颈,手也被捉住同人十指相扣。
路沉生垂眸,漆黑视线在地上打开的书册快速掠过,随后别开眼继续啄吻晏望星的耳垂。
他抱着人坐上软榻,对方才之事只字不提。
应是没看见。
晏望星涨红了脸,不知为何却倏地松出一口气。
他面皮薄,若是被路师弟知道自已在看什么,怕是会尴尬得说不出话。
晏望星颇为侥幸地垂眸偷笑,顺从地张开唇,任由路沉生含住自已的舌尖吮吸。
比往日乖了不少。
路沉生长眉微挑,摁住他的后颈往自已唇上压。
晏望星被他吮得舌尖发麻,此时呼吸不稳,便半阖双眼挣扎开口:“不要了……”
唇瓣被放开,他伏在路沉生肩头缓了好久,呼吸不过来似的张开唇小口吸气。
路沉生愉悦般轻笑,指尖缠住他柔顺的发丝,在修长指节上一圈一圈地绕。
鼻尖是熟悉浅淡的冷香,晏望星起了个坏念头,张开嘴在路沉生颈侧吮出一道红痕。
他还说着话,唇瓣贴在那处肌肤上仍有微微震感,声音含糊不清:“忙完了呀?”
路沉生由着晏望星咬,手心握住他的后颈轻捏,闻言轻笑道:“嗯。”
“嘿嘿嘿……”
晏望星呆呆地笑,仰起脸看向路沉生:“所以是明天出发?”
路沉生又应:“嗯。”
他面容淡然,神色清冷,看着晏望星开口说道:“再过半月便是除夕。”
晏望星闻言抬头,又听见路沉生问他。
“星星是要与我一起过,还是回乘风山,与他们一起过?”
他将问题抛给了晏望星,似是晏望星选择什么他便妥协什么。
自窗外吹进的风轻柔微凉,晏望星抬眼看向路沉生,倏地抿唇笑起来。
他眉目柔和,眼尾弯弯,凑上去在路沉生耳边小声说道:“我和你一起。”
晏望星七年前在云外说过的。
说他过年时要和师弟在一起。
是今年,亦是往后的岁岁年年。
路沉生抱着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唇瓣贴着那处肌肤低低地笑。
晏望星也笑。
他捏着路沉生的耳廓,说:“我们要去乘风山拜年……”
“好。”
“然后和师尊一起吃团圆饭……”
“好。”
“再和尚正言他们去皇城……”
“好。”
晏望星听得止不住笑。
他捏住路沉生的脸轻轻拉扯,与他鼻尖抵着鼻尖:“你好傻。”
路沉生顺势吻上去:“嗯。”
晏望星别开头不让他亲,却被路沉生摁住腰腹往软榻上压。
窗外投进的天色渐暗,晏望星的衣襟被路沉生咬住往下扯,在昏暗室内透出一片温润的白。
“做什么?”
晏望星慌了神,感受到路沉生炙热的吻一路向下,齿尖在锁骨上细密地啃咬。
“星星今早说了什么?”
路沉生放低了声音唤他:“还记得吗?”
晏望星自是记得,并且颇为在意。
他在路沉生身下呆愣点头,良久后才听见一声低语。
“用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