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考四级了,402寝室又忙碌起来了,饭都只糊几口就跑去自习室抢位子去了。
曼梅这学期妥妥的要起飞了。
她们寝室是那种老式的类似给教职工住的那种公寓,两个五人寝和一个三人寝合用一个卫生间和洗浴室。
阮云的寝室原来住了五个人,一个姑娘是别的系的大一下学期就搬走了,之后就一直没安排人进来住。
三人寝室住的两个姑娘专业是文化产业什么的,光听这个名头就吓倒一大票人,这出来妥妥的文化巨头啊!
“学校的套路你永远不懂!”安东,总是看透一切的高深模样。
两个女生每天描眉画目,姿态袅娜。相比之下,她们像是幼稚园的小朋友。
阮云们望而生畏,不敢攀附。
不过这段时间曼梅倒是跑得勤快。
小寝的徐茵茵可能要留校,这个消息像糖水一样吸引着勤劳的小蜜蜂曼梅。
曼梅的家境不好,父母年纪比较大,姐姐在外面打工供她读书,还有个弟弟在林厂看场子,她想尽早让自己的价值变现。
她很早就递交了入党申请,把自己的生活和学习都安排的板板正正。
她经常去跟徐茵茵取经。
不知道徐茵茵给她支了什么招,她经常下晚自习还要跑到辅导员那里汇报思想工作。
辅导员是个年轻女孩子,比她们大不了几岁。
只是阮云就时常落单。
之前,她总是和曼梅同进同出,剩下的安东和室长就自由组合,挽在一起,女生很奇怪,好像很少见到一个女生甩开膀子独自走的,连室长如此独立的人也不能免俗。
高中时语文老师总是疑惑:“你们女生怎么上个厕所都要挽着手一起?”
安东说一个人大踏步走着头也不回的女生,感觉终究是少了一个男人。
是个妙人,阮云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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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夜晚给了她很多安全感。
拜今年的秋母老虎所赐,校园的桂花到11月份才零零散散的开了,没有曼梅挽着的时候,阮云会选择早20分钟下自习,避开吵闹的时间,还可以在路上和影子玩乌龟赛跑。
大学里面总有一个关于恋人的配置,像是情人湖,情人林,情人坡……,
阮云学校的情侣湖在学校的西北角,离女寝很近,
刚入学的时候去过一次,从二寝室的阳台可以俯看到一部分园景,飒飒秋风,芦花飞扬,湖水碧蓝,枫树红火……
四个女生兴致勃勃地过去,进去没走多远,就变成摁头小分队,这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太窘,景色虽很美,有风亭水榭,碧波荡漾,不过那或坐或卧的双双佳偶总是提醒她们四人来这如此的不合时宜。
出自习室门口发现下雨,阮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顶着书走回去,雨越下越大,她只得折到情侣湖的凉亭里准备避下雨再走。
今天很幸运,也是下雨的缘故,整个园子都没有情侣。
昏黄的地灯,细细的雨丝,她的情绪也融化在这昏黄的雨丝里。
她可能永远都不能理性的看待这个世界。
阮云抱着书站在角落看着外面出神,凝神细听那雨自屋檐上急急得落下,掷地有声。
想起昨天看到一道小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太阳一样的/御剑飞行的少年。
想遇到一个御剑飞行的少年。
脑子里装着太多的不切实际。
一股清香萦绕在鼻间,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却使人感到惬意,低头一看,地上有被雨打落的零星桂花,桂花总是神秘的隐匿在叶缝里,每次寻觅桂花的香就像对一种美好事物的憧憬。
她蹲下去,就着昏黄的灯光捡了几朵放在书上,喃喃,“你喜欢的那个人终有一天会来找你,可能走得有点慢,你不要这么急,你也是我等了很久才开的花呢,等一朵花开都这么费劲,何况等一个爱你的人呢。”她安慰自己,想把这些天的阴郁全部抖落掉了,
前方一对男女冲进来,阮云往角落阴影处缩了缩。
他们弹了弹身上的水珠,各自擦拭着头发脸上的水。
“许少禹,你怎么搞得,说分手就分手,我这两个礼拜不停地叫人给你带话,我自从和你交往就要变成大家闺秀了,你叫我来我就来,叫我走就走,我哪里做的不好了,你总要让我死的明白点吧。”女生咄咄逼人。
“我们是上床了还是领证了?不想谈了就分手喽。”许少禹低沉的声音很是冷漠。
“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的啊,你是石头做的吗,捂都捂不热!”女生的声音稚嫩的,娇气的。
许少禹快被这个单细胞生物烦死了,不懂为什么要招惹这么小的女孩,可能她长的有一点像小雨。
“那倒底怎么样你才可以分手,小妹妹!给你买个诺基亚最新款的旋转手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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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那个还一直暗暗期待以为可以触到的心变得有点可笑,有点难过。
她的丰盛寂静而无限寂寞的感情啊!
“好,既然你这么绝情,我也不是没人要的人,那就成交,下周叫人带到我学校放在传达室哦,我要走了,学校要门禁了。”小广东也爽快,不见任何难过,眯眯笑地扑过来亲了许少禹一口,径自冒雨走了。
阮云摒息宁神,尽量把自己隐匿在黑暗里。
半天没有动静,阮云回头看去,男的目光在她回头的同一刻胶住,留意到她渺小又微不足道的存在。
许少禹的目光这一刻是迷茫的,他不错眼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孩。
这绕不开灵魂的相遇真让他迷惑。
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在想眼前这个小女生,烦得他连恋爱都不想谈了。
一个没说过许多话,见面连十个指头都能数得的过来的女生。想着想着,她的容貌就愈加清晰,竟生出几分绮恋。
“嗯——矮冬瓜,想什么这想什么这么专心,想男人?”许少禹眼尾上挑,语气讥讽,没有被观看的尴尬。
除了上次送她回寝室的短暂认真,他又回复到玩世不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