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楚拱了下手:“听闻钱仙尊与我父亲同出一门,想来我应该称呼您为钱伯父。”
钱仙尊绷起满面严肃,一本正经道:“没错,我姓钱,名睐金,正是你的钱伯伯,我今日前来,本是因为师尊大人他时时惦记着与你父亲的约定。
师尊曾经答允过你父亲,若他离开二十年后洛府势头不好,天门派便会来洛家收名资质较好的弟子,帮助洛家培养个好的继承人。
只是可惜,你没有灵根,又自小经脉受损,连武功都不能炼,如今为着洛家着想,我也只能收旁人为徒了,你不会怪钱伯伯吧?”
洛楚又行了一礼,淡淡道:“不怪,人各有命,想来我也是和天门派无缘。”
钱睐金点了点头:“如此就好,日后若是你父亲回来了,或是你有幸遇到另外几位天门派的伯伯,你也莫要说是我不肯收你为徒,我这也是为洛家着想,实在不得已,但凡你有一点修炼的可能,我一定不会选择旁人……”
洛楚打断他:“钱伯伯不必多言,我理解您的心情,平心而论,您不想收我也无可厚非。”
钱睐金似乎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于是又强调道:“孩子啊,非是我不想收你,你的资质实在是不适合修炼……”
墨沉渊突然笑出声来,直笑到双肩颤抖,露出满嘴白牙。
钱睐金脸上愈加挂不住了,终于沉下面孔怒道:“墨沉渊,你笑什么?莫要以为你师尊整日里纵容你,你就可以对我这般无礼!见到面连声问候都没有,有你这般做师侄的吗?”
墨沉渊啪啪鼓了两下掌。
“钱师伯,我笑你演技实在是太好!
分明是暗中收了洛二家主一万块中阶灵石的好处,早就和他私下商议好了收他的儿子为徒。
现在却摆出这么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反把过错都推到洛七身上,还想让他自惭形秽
师祖分明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带洛师叔的孩子回天门派,可是你呢?准备用哪个小杂碎来冒名顶替他?
若我今日不在此处,你是否就要把那什么洛洵洛欢当成洛七带回去欺师灭祖了?
想来会在此处看到我,你这会儿一定如鲠在喉,十分心虚吧!”
“你……”钱睐金被当众拆穿心底龌龊,顿时恼羞成怒!
“好你个血口喷人的小畜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收了二家主的灵石?
分明就是洛七他不适合修炼,就算将他带回天门派,他也只能做个杂役,我身为他父亲的师兄,怎么舍得他上山受苦,何况,天门山诸多凶险,你难道不知……”
洛楚没理会钱睐金怎么给他自已开脱,而是惊讶地看向墨沉渊。
“你也是天门派弟子?”
墨沉渊黑亮的眸子中满含笑意,似乎十分愉快!
“没错,你放心,钱师伯不收你,师尊他早就料到了,如此甚好,今后你不仅是我的人,还将是我师弟!”
洛楚:“……令师尊又是哪位?”
亏他还以为这人只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原来竟是有备而来!
“我来了我来了,小徒儿莫急,嗝~我这就来了……”
一道清越的鹤鸣由远而近。
洛楚循声望去,远远便见一只巨大的飞鸟横冲直撞地朝洛府上空飞来……
那架势就像没花生米生喝了八斤老白干,连带说话之人的舌头都是大的!
“轰隆!”一声,飞鸟的翅膀倾斜,掀翻了洛府半边门墙。
“咔嚓嚓嚓……”连串让人牙酸的动静,飞鸟另一边翅膀刮断了内院校场一整排的箭靶。
最后叽里咕噜将鸟上人甩进了大厅!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摔在大厅门口的大鸟残骸,细看才惊愕地发现,那竟然只是一只纸鸢……
“师尊,您还没醒酒?”
墨沉渊一把将滚地葫芦似的人拎了起来,还顺手抖了抖,将那人身上邋遢的灰色长袍抖顺溜了,觉得不失体面,这才把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