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作为执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暂缓继任大典,而且暂时不向外界传递执刃已经更换的消息,然后才回到角宫来到姜莘莘面前认错。
姜莘莘正伸着手任由迎春帮她描绘指甲上的图案,宫尚角一进来迎春自然要停下手。
见宫尚角心情不好,姜莘莘给迎春一个眼神,她便带着其他人先下去了。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宫尚角只觉得此刻难以面对姜莘莘的关切,虽然他心里的确挺高兴的。
坐在姜莘莘对面,宫尚角一双眼睛通红,好似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姜莘莘不由得开始往各种极端的情况猜测。
宫尚角整理好心情,但依旧不由自主地拉过姜莘莘的手,这才开口问道:“南衣,若是你一辈子再也出不去,山下的花灯再好看你也不能去看,你会不会有一天恨上我?”
姜莘莘一时没搞明白宫尚角什么意思,但稍微想了想,还是认真答道:“我自认功夫不差,宫门防守或许很是严密,但对于一个武功高手来说,很多事情做起来的确挺方便的。或许明面上我不能出门,但暗地里的事情谁知道呢?”
说着,姜莘莘回握宫尚角的手,笑道:“而且,你这么好,我怎么忍心恨你呢?”
虽然明知道姜莘莘对自已只是有点好感罢了,但宫尚角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翘起来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甚至他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
好一会儿了,宫尚角才含羞带怯地放开了姜莘莘的手,将自已已经继承执刃之位的事情老实交代了出来。
“宫门规矩,执刃只能守在宫门终身不得出。南衣你是我的未婚妻,成婚之后便也只能陪我守在这宫门了……”
姜莘莘听着没什么感受,但很快提出了质疑:“我听说,老执刃和兰夫人就是在外面相遇的,后来兰夫人来宫门选亲,老执刃便选定了兰夫人。这么一看,老执刃是出过门的,为何到了你和宫子羽这里,执刃就不能出门了呢?”
宫尚角也想了起来事情好像的确如姜莘莘所说,老执刃以前是能够出门的,不然他如何能在外面跟兰夫人相遇?而且好像老执刃还曾光明正大带着兰夫人去山下的镇上看花灯,所以宫子羽才经常偷溜出门。
姜莘莘看宫尚角也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肯定有事无锋做的孽,便建议道:“你也看到了,像宫子羽那样没有经历过世事的打磨,他根本认识不到宫门如今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而且后山似乎还守着十分重要的东西,对人的武力、脑力和心性的要求就更高了。”
“若是不去外面多长长见识,恐怕养出来的后代迟早都走宫子羽的路子,所以我建议你啊,等这一次灭了无锋之后,对前山的宫门血脉也好,对后山三宫的后人也罢,都送出去先闯荡闯荡江湖,让他们多见见世面,多吃吃亏吧。”
宫尚角是真没想到姜莘莘对宫门一些规矩是这样看待的。
但作为一个从小跟随父亲行走江湖的人来说,他也承认宫门若是没了无锋的威胁,还真应该把前后山的子弟都送出去多走走。
别的不说,就说宫远徵,他也是自小就失去了双亲,然后自已慢慢学着承担起徵宫的重任,如今哪怕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但外头知道他宫远徵大名的人可不少,从他手里制作出来的不少药品在江湖上可受欢迎了。
至于让后山的人出山,这事儿可不是解决一个无锋就能放松的,宫尚角也是承担了执刃这个名头之后,才知道后山除了瘴气和无量流火,还看管着不少异化的人和动物。
而后山的瘴气越来越严重,便是因为后山的异化之人越来越多的缘故。
想了想,宫尚角还是决定将一些事情告知姜莘莘:“南衣,宫门后山固然有威力极大的无量流火,可实际上后山还看管着一群异化的人类和动物。那些异化之人和动物力大无穷且杀不死,浑身还散发着毒气,所以后山的瘴气才越来越严重。更要命的是,那些异化之人和动物一旦闻到血肉的气息便会暴动,正常人和动物但凡沾染一下,也会被异化。”
“宫门先祖在发现那些异化之人和动物开始,几百年过去了都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牺牲了大批后人将那些异化之人和动物关入山洞作为处理,若那些异化之人和动物一旦现世,那宫门可就真的是天下的罪人了。”
姜莘莘一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重启,当然也不算天道布置的幻境,更算不上什么平行时空之类,至于后山的异化之人和动物,应该只是幻影,瘴气自然也不是真的瘴气了。
不过这些都不能对宫尚角说,她也只好装作猜测道:“既然用刀剑杀不死,用火烧总可以吧?”
宫尚角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但同时也为宫门先辈们的脑子感到捉急,好像从来没有人想过对那些异化之人和动物用火!
姜莘莘继续装作不经意地提点:“就算那些异化之人和动物真的刀枪不入,那总会有相对来说柔软一点的地方吧,就像乌龟,哪怕背上是坚硬的龟甲,可腹部相对来说就要柔软许多。”
姜莘莘越说宫尚角就越觉得前辈们果然有些思想僵化了,但立刻又兴奋起来,无锋暂且不谈,横竖已经开始布局,灭了无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可后山的祸患若是真能解决,那后山的战斗力就能大幅度释放出来,迎战无锋都多了至少一半的底气。
宫尚角直接走过去将姜莘莘揽进怀里,“南衣,宫门有你是大幸,我宫尚角有你更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吧!”
宫尚角可不愿意让姜莘莘锦衣夜行,他自已当然可以默默为宫门付出一切,可姜莘莘不行,姜莘莘的任何功劳都必须让每一个宫门之人牢牢记住,不然可真对不起姜莘莘为宫门上下的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