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植创立心学,创立举贤堂,你为什么没有阻止?”
荀攸质问道。
荀彧看了一眼荀攸。
又看了一眼程昱、钟繇二人。
见此时众人全都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荀彧淡淡道:
“没办法阻止!”
“没办法阻止?”
荀彧此话一出,众人面露不解。
知道众人不信。
荀彧便把曹植今天讲述的心学内容,复述了出来。
荀彧本就是天才。
因此他的复述。
和曹植所说的内容一字不差。
等荀彧复述完毕后。
房间内众人大惊!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曹植,竟然真的创立了一门学说。
而且看内容,比经学更通俗易懂。
“难道曹家,真的出了真龙!”
程昱低声喃喃。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有必要帮助二公子吗?”
钟繇一脸担忧道。
毕竟眼下曹植所展现出的潜力,太过可怕。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
明知道曹丕这条道行不通。
自然不可能跟曹丕一条道走到黑。
“这个诸位放心!”
荀彧道。
“虽说,曹植现在展现出的才华,有堪比孟子以及先祖荀子的潜力,但也只是潜力罢了,谁能保证,在成长起来之前,他不会意外夭折!”
“春秋战国数百年,那些创立学说之人,又有哪个?最后得了江山!”
“曹植创立心学,无非是能保证,在他立嗣之争失败后,不会被清算,毕竟,司空太需要一个大儒,来给曹家称门面了!”
“再说了,学问一道,需要投入巨大的时间、精力的……”
说到这里,荀彧不由一顿。
因为他突然想到。
曹植现在,也不过才十三岁。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鬼知道他为什么会创立一门学说。
荀彧十分自然的把这个话题终结掉,续道:
“诸位,虽然心学的诞生,给经学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但司空宣布的新的取士途径,是心学和经学并重!
虽说司空这么做,避过了由世家大族把持的“察举制”和“征辟制”,给了黔首们一个进入朝堂的机会!”
“但诸位不要忘了,和那些黔首相比,士族子弟更容易获得知识,只要我们认真教导,我相信那些名额,最终还是由我们世家大族占据。
因此,诸位不要对心学有那么多敌意,诸位只需要知道,无论是心学还是经学,都只是我们进入官场的手段罢了……”
“甚至,为了迎合司空,我们可以把家族中那些无法拿到“察举制”名额的优秀子弟,送与四公子教学,让他们通过心学步入仕途!”
荀彧以利益出发。
鞭辟入里的分析了曹操的这道政令。
之前荀攸等人。
还在抵触曹操的这道政令,怪它动了大家的利益。
可此刻在听到了荀彧的解释后。
众人突然想到。
曹植的心学。
非但不会撼动自己家族的地位。
相反,还会帮助自己家族更多人进入仕途,壮大自己的家族。
想明白这一切后。
程昱等人便不再纠结此事。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后。
便匆匆离去。
……
一盏茶时间后。
荀攸去而复返。
仿佛知道荀攸会回来一样。
荀彧没有丝毫惊讶。
而在荀攸之前坐的位置上。
摆着一杯早就换好的新茶,温度正合适。
“叔父,那曹植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能和先祖荀子相比?”
荀攸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有过之而无不及!”
荀彧公正道。
并没有因为荀家支持曹丕,就故意贬低曹植。
“司空也正是因为看着了四公子的潜力,这才敢冒着得罪全天下士族的风险,也要开通新的选官制度!”荀彧又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需不需要立刻与曹丕切割!”
荀攸道。
“不用,只要天子仍在许都,那么司空与颍川士族就有回旋的余地,司空只是不满我们,并不是想要消灭我们!”
“我们荀家既然已经表明态度支持二公子,那么以后,我们仍会全力支持二公子!”
“至于四公子那边,我准备派恽儿前去学习心学!”
荀彧道。
“什么,你准备派恽弟去!”
荀攸大惊。
荀恽,字长倩。
乃是荀彧的长子。
不出意外的话。
荀恽会是荀家下一代的家主。
荀彧这个时候派荀恽去接近曹植。
在荀攸看来,代价太大。
不过,一想到荀彧刚刚所说。
曹植的才华,不弱于自家先祖荀子,荀攸又不禁释然。
毕竟,荀家能有今日的繁华。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
荀子在儒学上的地位。
以及荀子留给荀家的家传学说。
“公达,你我虽名为叔侄,但你比我年长,这些年来,我一直视你为知己!”
“昔日我荀家先祖,就因为学了孔孟之道,站对了位置,才让我荀家有如今的繁华。
现在心学,就如同以前的经学,虽前途尚不明朗,但仍有一试的必要!”
荀彧郑重道。
“我知道了……”
见荀彧连自己的儿子的前途。
都能拿出来豪赌。
荀攸自然不敢有异议。
“倘若曹植失败了呢?”
荀攸还是忍不住道。
即便是到了此刻。
他还是无法相信。
曹植有堪比自家先祖的潜力。
“若是曹植失败了,那么荀家的未来,就交给你和适儿了!”
荀适,乃是荀攸的嫡次子。
因荀攸长子早亡。
因此荀适算是荀攸事实上的长子。
见荀彧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荀攸当即起身,向荀彧深深一躬。
……
司空府。
曹植在把一众新收的经学弟子。
安排进举贤堂后。
就跟随许褚。
来到了司空府。
书房内。
彼时的书房。
只有曹操一人。
连一向和曹操形影不离的郭嘉。
此时也不在这里。
等到曹植来了后。
曹操先是屏退了许褚。
随即一脸认真的看向曹植,道:
“现在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二人,子建,你就没有什么想对为父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