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亭宛如一座雕塑般,带着一千新兵伫立在人群后方,她那冰冷的笑容,仿佛是寒夜中的冰霜,注视着萧云浮和婴饶同时带兵进入临仙山。
凌云志,你是因为愧疚吗?所以自已写下所有真相的信委托问仙阁阁主交给我吗?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当初你不惜假死抛弃娇妻孤儿,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如今是活够了吗?想让我亲手杀了你为父报仇?可笑,你配吗?
父亲,你若在天之灵,怕也是悲痛的吧,这个被你当成一辈子的好兄弟为了一丝利益竟然出卖你!我替你不值!
没错,什么两千匪贼,那就是凌云志藏身在临仙山的人手,这么多年,他害怕言简和老皇帝的清算,害怕何燕亭查出真相要向他报仇,害怕一心以为他大义凌然的儿子凌雁峰突然得知这些真相该会怎么想,他越来越怕每天都快把自已逼疯了,所以才想着将一切事情吐露出来,只求痛快一死,好有颜面下地狱去见何独。
“主子,快逃,他们的人打上来了,人太多了,兄弟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凌云志的亲信要带着他逃,他一身布衣面部沧桑,摇头道,“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她,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去投诚吧,有机会回家去看看,我就是一个罪人,不值得。”
亲信拗不过他,就去传达命令,让底下的人不要再负隅顽抗,该投降的就投降,活着回家最重要。
萧云浮另辟蹊径,他只带着一百人从后方山下爬了上来,直逼凌云志的住所。
凌云志颤抖着身躯,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萧云浮。当终于看清楚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时,一股复杂至极的情绪涌上心头,悔恨、怨恨交织在一起,化作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那浑浊的眼眸中汩汩流出。
“萧太子啊!你可知道?当看到你的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你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真是太像了!我好恨呐,我恨我自已当初为何如此懦弱无能,我更恨你们萧家!”凌云志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想当年,我们何家与凌家忠心耿耿,为了景国和宋国之间的战争,前赴后继,不知有多少儿郎血洒疆场,但我们从未有过一丝怨言。
然而,谁能想到呢?你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仅仅因为听信了几个奸佞小人的谗言挑拨,便开始无端猜忌起我们的忠诚之心。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我们定罪问刑!”说到此处,凌云志猛地一跺脚,地面都似乎微微颤动起来。
“没错,我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我的亲生儿子就这样白白送死,为了能够保住凌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我不得不昧着良心,答应了与那个可恶的言简合作。
是我亲手伪造了何独通敌叛国的证据,最终导致何家满门惨遭抄斩……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啊!”凌云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地面,哭得肝肠寸断。
萧云浮拿剑的手都在抖,他此刻终于明白了在问仙阁何燕亭收到的那封信究竟写着什么内容了。
何家,萧家,言家,凌家,四家的纠葛爱恨,不是他一个人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
萧云浮什么都没有回应,他让新兵押着凌云志下了山。
山下,何燕亭看着远处正在快马加急赶来的少年将军凌雁峰微微一笑,语气熟练道,“我就知道你会来,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吧。”
凌雁峰他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身后是一片尘土飞扬。他的脸庞被阳光晒得黝黑,但依然掩盖不住他的英俊。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他的嘴唇紧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却更增添了他的不羁和洒脱。他的身上穿着一套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将军。”
凌雁峰刚下马,就看到萧云浮的人手押着他十年未见的未见的父亲凌云志。
父子二人无声地对视着。
凌雁峰只是淡漠看了一眼,就转身站到了何燕亭身侧,“看过了,任凭将军处置。”
凌云志忍不住痛哭。
萧云浮看到凌雁峰站在何燕亭身侧,心里就不舒服,所以皱眉挑刺质问道,“他好歹是一个父亲,他的背叛是真,可是他最终的目的是让你可以顺利成长。你怎么这般冷漠?”
凌雁峰从来没把萧云浮放在眼里,但是看在何燕亭的面子上,他还是很好脾气地回答道,“事实如此,我从不否认,我是最没资格说他罪错的人,同样我也没有资格去替那些因他惨死的人原谅他。”
凌雁峰这个人真是冷心冷情,理智到了极致,某种意义上他与当初一心报仇雪恨的何燕亭是一类人。
萧云浮不再自找苦吃,因为这件事上他也没没理。
何燕亭只是静静看着凌云志,什么也没说,却有什么都说了。
凌云志懂她的意思,她绝不原谅凌云志,也不会让他痛快死去,她要让他好好活着,每一日都活在痛苦愧疚之中,那样比一刀杀了他还要难受。
“匪都缴完了,该回营论功行赏了。”何燕亭转身就走,凌雁峰熟练地站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侧耳与她说这些什么,何燕亭也时不时点头回应。
此次表现突出的新兵何燕亭都已经给予排名和奖励,其中擒贼先擒王的萧云浮则被安排了一个千户的军职,统领两千人,这两千人就是那伙投诚的‘土匪’,何燕亭完全把这队人马都送给了他。
何燕亭与凌雁峰畅谈许久,谈到了言承肆到了西南军的所在所为,何燕亭很满意,她最后嘱咐道,“你跟着他立功的日子就快到了,这一次该轮到你拜王封侯了。”
“末将永远都只臣服于将军一人!将军,我们京城于顶峰再会!”
凌雁峰行了礼数周全的军礼,连夜又一个人骑着马再赶回西南边境。
萧云浮望见那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不禁喃喃自语:“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何燕亭突然娇嗔一笑,她轻启朱唇说道:“京城好戏还上演了,他回去迟了,就赶不上拜王封侯的军功了呗。这些日子我好像冷落了你,今日我心情好,留下来给我暖床吧。”何燕亭眼尾弯弯,望着萧云浮调侃道。
萧云浮听闻此言,瞬间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提醒道:“你……小心些,万一你怀孕了,这个时候可不是怀孕的时候。”
“不会的,你不行的。”何燕亭一脸认真道。
萧云浮一下子就炸了,他羞红着脸,开始为自已辩解,“胡说八道!谁告诉你我不行的?我这些日子天天刻苦锻炼,如今已是身强体壮、精力充沛,今晚定能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哦~我是说,我的身体在年少时伤了根本,不易有孕,或许终生也不会有孕,你萧家一脉要断在我手里喽,萧云浮,你日后恐怕要做一个没有后嗣的皇帝喽。”何燕亭一脸平静地说。
萧云浮一愣过后,随即眉眼间闪过心疼怜惜之意,年少时受过那么多的苦她总是简简单单一句话概括,仿佛都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萧云浮主动扑到萧云浮怀里,把头埋在她的发间,贪念着此刻的温柔暖意,“没有亲生的,那就从亲戚那抱养一个呗。呃虽然萧家和何家除了我俩都没有别的活人了,我们想办法再找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有我们两个人共同抚养,他也一定不会差的。”
“噗~”何燕亭娇嗔一声,嘴角微扬,美眸凝视着眼前的男子,似笑非笑道:“好啊,算你识趣。不过你可得记住,倘若你胆敢说出什么日后要纳后妃、让她们给你生孩子之类的话,哼哼……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说着,她朱唇轻启,贝齿轻轻地咬上了他的耳垂,那动作轻柔而又带着几分暧昧,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充满情趣的撩拨。
此刻的萧云浮早已被何燕亭这一番举动搅得情迷意乱,心中犹如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那轻轻一咬,仿佛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使得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也烟消云散。
只见他双颊绯红,呼吸急促,如同失去控制一般,整个人都匍匐在了何燕亭的身下,心甘情愿地任凭何燕亭作为上位者肆意索取,沉浸在这无边的欢愉之中无法自拔。
外面的映花见状,赶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已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里还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
听着里面的动静,映花心道:“哎呀呀,咱们这位萧太子如今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呢,相信将军日后的生活必定会更加幸福啦!”想到这里,映花又开始嘿嘿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