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通传镇远王,微臣特来迎接大皇子殿下了。”一位身着青衫的大臣如青松般矗立在镇远王府外。
何燕亭款步而来,待她看清了来人面容,热情地招呼道,“哟,这不是中立派的礼部尚书许大人吗?莫不是要来站队的?”
“早就站好队了。”许大人微微颔首,轻声说道,“王爷已然知晓了答案,不知可否让下官将大皇子殿下带走呢?”
何燕亭眯了眯眼,她朱唇轻启,“还不行哦,须等他与我完婚后才行。”
许大人一时语塞,“王爷您可是认真的?如今大皇子殿下身负重伤,能否保住性命都难说,您这是何苦呢?”
何燕亭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自然是图年少情深不悔啊,我岂会嫌弃他,而且他死不了的,有我的救命神丹在,最多两日便会苏醒,到那时,我定会为他举办一场无比盛大的婚礼。”
许大人哑然失笑,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道,“这倒是件好事,下官愿意留在王府中,协助布置婚礼。”
何燕亭转身迎向萧云浮,“自然欢迎,蒋纪,帮我好好照顾许大人!”
“诺。”一身奴仆装的蒋纪听令,他带着许大人去了偏院。
许大人临走前回眸,与恰好看过来的萧云浮眼神交流了一番。
蒋纪心细,自然是发现了,他缄默不言,却打算找机会告知何燕亭。
何燕亭请婚的奏折传到了皇帝案板前。
皇帝神情晦暗不明。
底下跪着三皇子言承旭。
皇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讥讽道:“好一个兄友弟恭!好一个情深义重!她何燕亭要嫁言承欢,你却要求娶她何燕亭!”
言承旭满脸深情,诚挚地说道:“陛下,儿臣对燕亭姐姐的爱慕之情,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她英姿飒爽,武功绝世,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令人瞩目。”
皇帝拍案而起,怒喝道:“够了!她何燕亭乃是朕亲选的太子妃,她的夫君人选,岂容你们这些人指手画脚!这是朕的决定,谁也无法更改!
不过一个女子而已……就值得你们兄弟二人厮杀至此,真是让朕失望!从此刻起,朕将取消她太子妃的身份,朕要让她做朕的皇后!”
一语出,大堂惊。
言承旭结结巴巴地说道,“母后她现今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啊,父皇您这般行径究竟是何意?”
皇帝冷酷无情地说道,“子不教父之过,你们二人所犯之错,就由你们的母后一力承担吧,朕已然决定废后!”
“不行啊,父皇万万不可啊!”言承旭惊慌失措,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废掉皇后之后,他那嫡次子的尊贵身份可就如同那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了。
很快这个炸裂的消息就传到了何燕亭耳中,萧云浮无语道,“这个老不死的,也不看自已多少岁数了,一身的老人味,也敢肖想你,也敢上赶着当小七!”
何燕亭被逗笑了,她紧凑的眉头舒展开,好奇道,“什么小七?你怎么还排上序了?”
萧云浮伸出手指开始细数,“小一必须是我,小二是年圣仪,小三是言承肆,小四是蒋纪,小五是你师兄,他其实已经出局了,小六是言承欢,小七自然就是言简喽!”
何燕亭右手拄着脸,偏头看着萧云浮,眉眼含笑道,“你要是这么算的话,那你就还算少了。还有我的副将凌雁峰,还有血煞阁第二杀手血魔,蛊族圣子曲殇,别的就没了吧。”
萧云浮脸黑成锅底了,“呸!不正经!死渣女!你现在都该做那老狐狸的皇后了,还不赶紧想想对策?难不成你要抗旨不遵?还是真进宫给他当皇后?”
何燕亭笑得眼睛眯起,惬意躺在萧云浮腿上,“很简单啊,我以死相逼啊,他还舍不得我死,然后再编些感人故事,百姓们最爱吃瓜啦。
什么兄弟争一女,什么皇帝父子三人相争一女,啧啧啧,不敢想写成小说,该会遭到百姓们如何哄抢。”
“……真有你的……”萧云浮算是无语了,他感叹道,“很高兴看到你还和以前一样,恶趣味满满,我们京城五霸你是最调皮有主意的,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有多好。”
何燕亭收起笑容,她漠然道,“回不去的,向前看吧 。”
很快,京城茶馆里就出现说书先生,他讲起最近京城里热闹的事情,有一个富豪家,本来是兄弟相争一女,女子被其中愿意付出生命的哥哥所感动要嫁给他,哪怕哥哥马上就要死了,醒过来也是个有终身残疾的,女子她也愿意嫁给哥哥。
弟弟不愿意要找父亲做主赐婚,谁曾想老父亲竟然也喜欢这个女子,为此不惜要休掉原配,要强娶这个女子为妻,女子性情刚烈自然不愿,点起大火要与哥哥做一对亡命鸳鸯。
女子死后,灵魂因为怨气始终徘徊在人间,在夜深人静时,她就出现在富豪家,富豪整日惶惶不安,最终把自已吓死了。
很快这个狗血炸裂故事就传遍京城,也很快就有书社出了本三万字小说,书名为《俏女鬼爱殇传》,作者蒋纪。小说一经出版,就很快遭到众人哄抢。
这时候突然有人说,“听我在宫中当值的舅舅说,皇帝与三皇子殿下大吵了一架后期,似乎要废后,要娶镇远王做新后。”
这时候,又有一个女子尖声道,“不可能啊,我听我在镇远王府里当差的外甥女说,这两日镇远王府正在筹办镇远王与大皇子殿下的婚礼啊,大皇子自从重伤以后就一直住在镇远王府里。”
人群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随后却又陷入了如潮水般的哄闹之中。
好刺激啊,原来这故事中的富豪竟然是当今皇帝,哥哥是大皇子,弟弟是三皇子,女主角则是镇远王!
这一日,言承欢终于苏醒,他有些迷茫地看到四周红火一片的装饰。
何燕亭面带微笑,轻柔地端来一碗药,“夫君,你终于醒来了,我来伺候你喝药吧,喝完药,我们就要在熊熊大火中拜堂成亲了,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言承欢如坠云雾,满脸惊愕,他究竟昏睡了多久啊,难道这一切仍是在梦中吗?
此时朝堂之上,以许大人为首的礼部对皇帝要废后强娶儿媳妇的荒唐行为口诛笔伐。
吏部的御史们也如即将出征的战士,做好了以死相谏的准备,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陛下,你可知道京城百姓如今对你的评价?简直是荒谬至极!”
“陛下,皇后她并无过错,按照族制,万万不可废啊!”
“陛下,你如此作为,与先帝又有何不同?”
“陛下,还请三思啊!求陛下三思啊!”
言简被吵得头痛欲裂,他不禁有些怀念起从前做丞相的日子,那时一呼百应,何其威风,哪里像如今做了皇帝,反而处处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