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宁王妃手持梳子,温柔地一下又一下为二女儿梳理着头发,口中念念有词,眼中却满是泪花。虽说自已对这个二女儿照料不多,可毕竟是自已亲生骨肉,如今女儿即将嫁人,她心中满是不舍。
雨荷看着娘亲这般模样,撇了撇嘴,圆溜溜的杏眸看看娘亲,又看看妹妹,长叹一口气,调侃道:“雨露啊,真没想到你这个妹妹比姐姐还早成亲呢。你到了夫家,可得好好伺候大将军呀。”
宁王妃嗔怪地看了一眼大女儿,埋怨道:“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太子迟迟不来娶你,你现在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眼。” 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眼神眷恋地看着自已的女儿。
子清在屋里一直沉默着,看着雨露寻得幸福,她打心眼里为妹妹高兴。只是,大将军那夜来访的事,仍让她满心疑惑,他究竟是何用意?又有什么目的呢?
雨露身着一身红装,领口和袖口都用金丝绣着海棠花,做工精细无比,可见制作这件嫁衣之人是何等用心。精致的妆容更是将雨露衬托得仿若天女下凡。当红盖头盖上后,屋里众人都安静下来,倒是雨露轻声开口:“娘亲,我想和妹妹说几句话,可以吗?”
宁王妃复杂地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晴儿,拉着大女儿的手走了出去,却在门外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子清缓缓走到雨露面前,脸上挂着真挚的笑容,感叹道:“都说新娘子出嫁那天是最美的,果然如此,姐姐你真的美极了。”
地上渐渐出现一些水渍,一滴接着一滴,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一个模糊的形状。“你在哭?” 子清惊讶地看着雨露,虽有盖头遮挡,但她知道雨露在流泪,是舍不得吗?“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别哭啦,哭了可不吉利。” 说着,就要为雨露擦泪。
这时,雨露却抓住了子清的手,顿了顿,哽咽着说:“晴儿,你会怪我吗?其实那晚,我知道大将军在你屋里,我也清楚你们之间没什么,可我心里还是难受。那天在仙女峰,我早就知道姐姐的计划,也知道糕点里有毒,可我还是配合她,让你陷入不仁不义之地,你…… 是不是恨死我了……” 说完,眼泪更加汹涌。
子清深深叹了口气,刚听到雨露这番话时,她确实有些吃惊,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要是换做自已,说不定情况更糟呢。她握住雨露的手,轻声说道:“其实我都知道,但我不怪你。我和大将军真的没什么,而且,等你成婚之后,我就要走了。”
“要走?去哪里?” 雨露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晴儿居然要离开,是因为自已吗?
“我要去……” 子清话未说完,喜娘就笑嘻嘻地进来了,走到新娘子面前,大声喊道:“新娘子,新郎官来了,上轿啦!” 说完,便背起雨露,满面红光地朝门外走去。一路上,雨露不停地回头,可盖头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了声 “对不起”。
子清看得愣住了,以前在电视里见过古代女子出嫁由喜娘背,但这喜娘还不到一米五,竟能背起一米七左右的雨露,看来这喜娘还真有本事。不过,雨露,我只是给你创造了机会,至于你的未来,就掌握在你自已手中了。既然雨露已经走了,自已也该准备准备,开启自已的旅程了。皇宫、京城,这里的确不适合自已,这里有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太累了。
回到屋里,子清收拾好行囊,拿起毛笔,却发现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毕竟自已真的不会用毛笔。想到这儿,她直接拔掉毛笔头,用那根类似木棍的东西蘸了蘸墨汁,写道:
“父亲大人在上,女儿不孝,想去看看外面的山水风景,若爹爹日后想念女儿,女儿必当归来。晴儿留。”
子清将字条用杯子压在桌上,然后背起行囊,从后门悄悄溜走。一直走到城门口,她才回头看了看这个自已生活过的地方,心中满是不舍,但这里确实不适合自已。迎亲队伍很长,在城门口都能看到那个骑在马上一身红装的新郎官,虽只是模糊的身影,但想必今夜的他定是无比帅气。
不知走了多久,子清来到一个小镇,她换上男装,买了一头小毛驴,然后潇洒地踏上闯荡江湖之路,还给小毛驴亲切地取名为 “四大爷”。倒不是为了省钱,只是马她实在驾驭不了。
“四大爷,咱们出发啦。” 子清吆喝一声,便放声高歌起来。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嗯!~ 哼!~”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嗯!~ 哼!~”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嗯!~ 哼!~”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崩我一身泥!”
“嗯!~ 哼!~”
子清越唱越高兴,小毛驴似乎也能听懂人话,和主人一起完成这首 “高难度” 的歌曲。它们走过一个山头,越过一条河流,最后,“四大爷” 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把子清甩到地上,随后不停地 “嗯哼” 叫着。
子清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抱怨道:“四大爷,你要撒尿或者刹车好歹告诉我一声啊,我这屁股都要摔成八瓣了。” 说完,她站起身,捂着屁股,埋怨地看着小毛驴。
就在这时,几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那嚣张的语气、老套的话语,让子清一阵无语。“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这可真是千古不变的 “经典台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