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定下来之后,沈聿便躁动了起来,大军正式出门那天,他收拾收拾东西,也跟着一起去了边关。
沈腾不同意,说他从小没出过远门,边关生活艰苦,他一个文弱书生身体吃不消。
沈聿却道:“谢小姐一介女流不仅能在边关生活,还能上阵杀敌,我一个男子有什么不行的?况且我虽是个读书人,除了诗词歌赋,四书五经,兵法军书也有涉猎,说不定能帮得上忙呢?我身上流淌着的可是沈家的血。”
沈腾略一思索,也觉得有道理,之前是他想左了。
“去就去,但是不能缠着谢将军,人家带兵已经够累了,可别在战场上搞儿女情长那一套,也千万别弄出人命来,耽误了军机,老子削不死你!”
沈聿自然是听懂了,脸一红,他当然能分得清事情轻重!
沈衔月也向三哥引荐了一个人,那便是顾栩。
此人虽毒计频出,但不可否认是个人才。
三哥什么都好,就是为人过于正直坦荡,讲究道义,可战场上没人会讲道义。
前世他死的那般惨烈,就是过于相信自已人。
沈衔月丝毫不会担心顾栩会做出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有沈耀之在,他的那些毒计不会有一条能实施下去,但他的存在,却可以拉低沈耀之的下限,让他明白,原来用兵之计还可以下作到这种地步。
拉低了他的下限,也能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用兵思路,好好改一改他过于刚直的性子。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顾栩不能改掉三哥刚正的性子,他不也还能当肉盾嘛。
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顾栩能替三哥当肉盾,也不枉沈衔月养了他这么久。
顾栩跟在沈衔月身边不少时日了,虽没有整日跟在她身后,却总觉得这小姑娘邪乎的很,那双眼睛阴气很重,仿佛自已心里在想什么,她都能洞悉一般。
嘴上虽不说,但顾栩心里是怕她的,总觉得压抑的厉害,能够跟着大军一同前往边关,总比待在沈衔月身边舒服,因此对于沈衔月的安排他也坦然接受。
大军的离去,仿佛带走了京城最后一缕热气,前一天沈衔月还穿着单薄衣裙吃着冰酥酪,后一天,便披上了御寒的大氅,招呼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聚在一块儿,一边吃着烤栗子,一边打吊牌。
屋内笑语晏晏,沈衔月玩了几把也倦了,便出钱,让茯苓,白芷,小暑和瑶芷四人打,她在一旁观战。
这种不是很冷的天气,几人窝在一处,总有股说不上来的懒劲儿。
牌面翻动之声清脆悦耳,小丫鬟们言笑晏晏,不远处小炭炉中,烤栗子的外壳不堪高温的重负,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为屋子里带来一股甜香,沈衔月看着看着,便有些犯了困。
双眼即将阖上之际,楚玠回来了。
“奴婢参见王爷!”
楚玠并没有让人通报,就这么走了进来,四个小丫鬟正打的面红耳赤呢,一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牌规规矩矩的行礼。
沈衔月睁开眼,对上男人的目光,笑着问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