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专项行动办公室，卓海独自驱车前往墓园。
车刚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地跑了下来，到了傅海文墓碑前。
他环视一周，都是墓碑，不远处倒是栽种着一些树木。
转身跑到墓园管理办公室，在办公楼门口，终于发现有个摄像头，斜对着傅海文墓碑方向。
卓海大喜，跑到摄像头下，按照摄像头的方向，看了看。
他走到管理办公室找到工作人员，出示了警官证。
卓海：你好，我是警察，请问你们负责人在哪儿？
工作人员：你好，请等等，我给你联系一下。
卓海透过窗户远远望着傅海文墓碑，喃喃低语。
卓海：老傅，你可得保佑我。
他转头过去，看见工作人员正在向他招手。
墓园负责人查看了卓海的证件，对他的要求非常配合。
卓海：这样吧，我先调看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这个量就得看很久了。
墓园负责人：呃，我们可能也只有一个月的，硬盘不够用。有时候我们还得掐掉一些摄像头。
卓海：硬盘才几个钱啊，你们这太抠了，真有事你哭都哭不出。
墓园负责人：是啊，我要求了，财务也不听我的呀。
卓海：先不管那些了，你先把办公楼门外的调出来，今天、昨天，直到一个月前的。
墓园负责人：哎哟，那个位置的我们今天才修好，昨天以前，大概停了一周吧，坏了。我们这儿一共就3个摄像头，除了你说那个，走廊1个，财务室门外1个。
卓海：坏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及时修理？
墓园负责人：我们这地儿……呵呵~你知道不会出什么事儿，一直都太太平平的。
看到卓海皱眉，负责人干笑着解释。
卓海：算了，有多少算多少吧，好吧？今天的，我先看着。
卓海开始看今天的视频。
图像很模糊，黑白的。
卓海压着火气，抱怨起来。
卓海：你们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这么个清晰度，我看你们确实很不重视安全工作，很糟糕，你看，这能看出谁是谁吗？你们马上得换高清的，这有什么用嘛。
卓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仍然很专注地看着屏幕。
一会儿倒，一会儿快进，但凡画面里出现人影，他就定下来仔细地看。
一名当班的保安坐在另外一边，开着电脑，看着赵本山的小品，时不时地暗笑。
在赵本山、郭德纲一轮又一轮的听力轰炸下，卓海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的。
一个男人站在傅海文的墓碑前，然后又坐下，最后离开。
卓海看了下时间，1小时零7分23秒。
他反复看着这个独白的身影，模模糊糊，他也喃喃自语。
卓海：是你吧？应该就是你了。直觉就是你，逮住你了。
卓海一拍桌子站起来，那边看小品相声已经睡着了的保安吓一跳。
保安：怎么了，领导？
卓海：混蛋，你们的摄像头太差了。
卓海冲出了房间。
他仔细查看那个摄像头，拿出一张餐巾纸，在镜头上一擦，纸上立刻留下了一层油灰。
卓海嗅着那张餐巾纸。
卓海：那就是你。对。没错。
卓海的脑子里浮现，这个特勤来看傅海文时的情景。
他急匆匆地走进墓园，突然慢下来，他看见了管理处门外的摄像头，于是绕道避开，把手上的包子拿出来，馅儿里的油弄了一手，他假装路过伸懒腰，把手上的油抹在摄像头镜头上。
事实几乎与卓海的猜测一样，李飞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与包一横的烦躁不安、卓海的欣喜不已相比，千里之外的李飞平和闲适。
他正在春城的菜市场闲逛。
慢慢地走在菜摊、杂货摊之间，好像一个闲散的老年人，饶有兴趣地看菜、问价，耳边响起几分钟前和夏颖的通话。
夏颖：你一定会出现在小乖的校门口。
李飞：是啊，你了解我，我不亲自看看，不放心。我买菜后就来接你们？
夏颖：好啊，校门口见。
路过卖鱼的摊位，李飞拿起一条鱼。
李飞：这鱼咋卖？
鱼贩：39一斤。
李飞伸舌头，目瞪口呆。
李飞：这不是金子做的吧，这个价。
说归说，他还是把鱼放进了秤盘。
他家小乖喜欢吃鱼，像她妈妈，他记得。
远处，方脑壳和幺猴子悄悄地望着。
方脑壳：他……在这儿有……家？
幺猴子望着他，不明所以。
方脑壳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起他的猜想。
方脑壳：不……然他逛……菜市买菜干嘛？
幺猴子：你管那么宽。
幺猴子脑子简单，但手狠。
方脑壳嘴巴不好使，但脑子很活。
好多次没有方脑壳，幺猴子是完不成老大安排的事情，或者完成了也会丢了命。
所以，别看幺猴子一直欺负他，其实大都是听方脑壳的。
两人一直搭档干活儿。
方脑壳：笨……蛋，如……果他有……家，没准有小……孩，你懂不……懂？
幺猴子：你是说，改成小孩？
解释不通，方脑壳开始不耐烦。
方脑壳：打……电话。
幺猴子：打电话回去问问？
幺猴子摸出电话，躲到一边去了。
李飞交了钱，拧起装鱼的塑料袋继续走。
手机短信音响了。
他把手里的塑料袋都归拢到右手提着，左手拿出手机来看，短信发件人是罗敏。
罗敏：我刚刚开始学会恨你了，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好事。
李飞第一反应是摇头，然后再苦笑着感叹。
李飞：文艺啊。
单手飞快的按着手机键盘打字，他回复“应该的”。
想着罗敏看到这条回复，会不会气得更狠，李飞的苦笑又多了几分。
幺猴子：这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老子想上厕所了。
跟踪李飞逛菜市场，幺猴子早就不耐烦了。
要不动手开干，要不回去躺着找个小姐洗桑拿，这算是怎么个事儿。
方脑壳在廉价衣服摊子上挑便宜衣服。
方脑壳：憋……着。大白天的，你能干……什么？
幺猴子恨恨地看着李飞，又转过头来恨恨的看方脑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