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猴子：你他妈挑什么衣服？也婆婆妈妈了。
方脑壳：换……衣服。
幺猴子：换他妈什么衣服，事儿逼！
幺猴子扯过方脑壳手里的衣服扔回摊位上，拉起他就走，原来是李飞又走了。
就这么，前面的人慢慢悠悠，后面的人暴躁易怒，走了一路。
李飞提着鱼，还有一些菜，远远看见斜对面的街道上玉林小学大门。
他从斜挎包里拿出一顶棒球帽和墨镜戴上，压低帽檐，然后慢慢地走，过了学校大门也没有停，他一直在打量四周。
幺猴子一下子变得很兴奋。
幺猴子：嘿，有点意思了。
他转身一看，方脑壳已经不见了。
再转头，发现远处李飞已经在过马路，他刚要往前走，李飞却已经掉头往回走。
幺猴子连忙躲身在一棵大树后，李飞在对街，往回越来越近，幺猴子着急没处躲，抓耳挠腮。
要是就这么正面对上，一切都会暴露，他会被老大弄死。
方脑壳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他现在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一辆黑车开过来，贴着他停下了，车窗降下来，里面的方脑壳向他招手。
幺猴子拉开车门，钻了上去。
幺猴子：你他妈跑哪儿去了？
车门刚关上，幺猴子就忍不住冲方脑壳吼。
方脑壳嘘了一下，他透过贴了膜的车看着对街的李飞。
李飞再次走过了学校大门，仍然没停，帽檐下的眼睛却不停的看向四周和对街。
方脑壳：开……车。慢点。
黑车和李飞隔着一条车行道，相向而行。
幺猴子扭头看着，小声地问。
幺猴子：妈的，不跟了？
方脑壳看看表，高深莫测的笑了。
方脑壳：要，他就在……这儿了。
幺猴子不明所以，方脑壳说，他就听。
街对面的李飞一直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然后伸手打了辆出租车。
幺猴子他们的黑车跟了上去。
司机：哥们儿，你们这是在跟踪前面那人呀？
幺猴子：废什么话，我们是讨债公司的，明白吧？
黑车司机吓得唯唯诺诺。
司机：不说了，不说了。
出租车在一个台球室门口停下。
李飞提着菜、鱼，走进台球室，一个老大模样的人物正被一些马仔围着。
那人肌肉健硕，平头，戴在手指粗的金项链，每打一球，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李飞走到平头、金项链老大面前，老大停下来，看着他。
李飞：是大拇哥吧？
老大不吭气，旁边的马仔慢慢走过来，趾高气昂。
马仔：你谁？
李飞：谁是大拇哥？我是业务员。
李飞不卑不亢，站着众人面前。
老大打量着他，提着各种塑料袋，一看就是从菜市场来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居家好男人，对，就是这词。
人不可貌相啊，老大也来了兴趣，把台球球杆戳在地上，摆了个潇洒的姿势。
大拇哥：业务员？什么业务？
李飞从挎包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些名字、住址、电话、金额还有时间。
是一张赌客欠债表。
李飞：人押在赌场，这是家属亲友的联系方式。
老大一看，就笑了。
大拇哥：我就是大拇哥。怎么了，换你来了，今天丹拓哥给我电话说过。
李飞：是，我就是小飞。
大拇哥：不不不，还是要讲辈份。叫飞哥。
周围一片飞哥飞哥的叫唤。
李飞：听说大拇哥收债特别快，切手指也切得很快。希望合作愉快。
大拇哥：没问题，我一直帮丹拓哥处理，好几单了。
李飞：行，这种金融业务，我第一次接手，请大拇哥指教了。
大拇哥：中午我们好好喝一个，好吧。
他转过头，一个马仔心领神会。
马仔：我马上去订个包间。
李飞：不了，我今天还有点事，客人的事，下次，好吧，大拇哥？
大拇哥：也好，下次你来收钱的时候。
李飞：那，大拇哥，先走了。对了，你这儿有后门没有？
大拇哥眉头一动，谨慎的问。
大拇哥：怎么？有跟屁虫？
李飞：不是，我习惯了。
大拇哥乐呵呵的笑着指着最近的一个马仔。
大拇哥：送送飞哥，从后面出去。
马仔恭恭敬敬的领着李飞往后面出去了。
大拇哥一挑眉，拿起球杆瞄准白球击打。
大拇哥：出去看看。
距离台球室门口20米外的街道上，黑车里幺猴子看见有人从里出来，东张西望，又往黑车这边走来，连忙拍司机座位。
幺猴子：开车，开车。那家伙背后有刀。
方脑壳：别太快，慢慢……走。
黑车缓缓离开，司机颤抖着声音。
司机：大哥，你们换辆车吧？
从台球室后门出来，李飞打车直奔玉林小学。
到了玉林小学前一个街口，李飞下了车，步行到小学大门对面。
远远的他看见夏颖在校门口一堆家长里，他笑了，同时仍然在四处观察。
放学铃声响起，小学生们很快排成队涌了出来。
夏颖找到了夏小乖，娘儿俩走了几步，离开人群，夏颖电话响了，她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拉着小乖往回家的路走。
李飞也拿着电话，在街对面走。
李飞：别往这边看就是，回家吧，
夏颖：没这么严重吧？
李飞：不严重啊，我主要就是观察一下。
等到了小区门口，李飞才与夏颖、夏小乖汇合一起回家。
李飞：今天我来做饭啊，小乖想吃什么鱼，怎么做？
夏小乖拉着夏颖的手，俏生生的问。
夏小乖：妈妈，什么鱼好吃啊？
夏颖：你爸做的就好吃，他可会弄了。
夏颖把小姑娘的手交到李飞手里，这次小姑娘没反抗，还抬头对李飞甜甜的笑了。
李飞心里一暖，牢牢的握着女儿的手，低头讲着笑话哄小姑娘开心。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走进了单元楼。
小区大门外正对着的街边停着一辆车。
幺猴子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拉开车门，人还没坐稳，就迫不及待地说。
幺猴子：你蒙对了。开车。我们去吃饭，老子饿死了。
方脑壳笑着没说话，示意司机开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