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说出 “那我就泄密，因为我们是过命的交情” 这样不符合警察身份的话来，包一横依旧表情认真，不避讳李飞的眼神。
李飞沉吟不语。
包一横轻笑一声，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包一横：你以为老陈那厂子，我要真抓能抓不到把柄？我知道你牵连在内，一直罩着。我在保护你，为你洗白，你还不明白吗？
面对包一横的直白，李飞有些动容。
李飞：我大概知道一点，多谢。
包一横：怎么样？我够意思不？话都说到这里了，你好好想想。
李飞：其实，我不敢答应给你做线人，还有另一层考虑……
包一横：说。
李飞：你们内部，有哥丹威的人。
包一横震惊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飞。
包一横：所以你？
李飞：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担心你不小心透露出来。一旦被内鬼知道我在帮你做事，告诉毒贩这边，我会死得很惨。
包一横：原来如此。我倒没想到这一层。
他还以为，李飞是特勤。
这种猜测一直隐隐在他心里。
只见李飞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
李飞：你忘记我们当初陷在境外三年，过了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都是这个内鬼害的。我要找到他，让他生不如死。
包一横：当初我也被拷打审讯，囚禁我们的人也想利用这个内线，可是他会是谁呢？
李飞：除了你，其他的禁毒警察都有可能。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包一横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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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阳光光束照射在脸上，他睁不开眼睛。
简陋的竹楼里的一个房间，被当作刑讯室。
他被双手绑缚吊在房梁下，两三个游击匪徒在刑讯拷打。
游击分子头目：你还没想起，哥丹威的内线是谁？
包一横气喘如牛，忍着疼痛，声音干哑。
包一横：我说过了，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他怎么可能在我们内部留下来，我早就检举他了……
游击分子头目：是不是就是你自已？只要你承认，咱们可以合作，你就可以回去，帮我们把哥丹威这条通路抢过来，你就是功臣。
包一横：我真是没话说了，真是我的话……你们怎么一点脑筋都不动，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我只知道，不是我。
游击分子头目：怎么就不可能是你？或者这么说吧，以前不是你，以后呢？能不能是你？
包一横：以前，以后，都不能是我。
游击分子头目：是吗？来，我们来点小游戏。
旁边一个游击分子上前把他裤子扒了，用小竹条慢慢抽他的大腿内侧，一点一点抽过去，直到裆部。
包一横浑身剧烈颤抖，惨叫响透了竹楼至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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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一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想。
过去三年如同深渊，即使回忆都是折磨。
包一横：你跟那帮人混在一起，一直都在忙活这个？
李飞：我尝试通过我的渠道查，发现太难了，一直都接触不到核心人物。当然，我会继续努力，不过如果你也来查，结合我们两个的资源，也许会容易一些。这个人毕竟在你们内部。
包一横：如果我答应帮你查这个人，你会考虑帮我做事么？
李飞沉重地点点头。
李飞：三年，我失去了一切——苦心经营的网络，我的所有部下，还有我最爱的人。这一切，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包一横：你结过婚？还是你的情人？
李飞没说话，慢慢的喝着酒。
包一横拿起酒杯，主动碰了一下，一口喝尽。
包一横：我从没听你说过你的私事。
李飞：那是因为我不是一个爱倾诉的人。
包一横：可是我跟你分享了我的所有秘密。你知道我也失去了家庭。
李飞：我知道，我们都损失惨重。我不想说，是因为我要把这一切埋在心底，然后找到那个害我的人，用他的尸体去殉葬。
包一横：今天很难得听你说了心里话。那么说好了，我们以后好好合作。我不会只把你当我的线人，我们曾经是患难的兄弟，我会尽我所能来保护你的安全。
他伸出手，李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与他相握。
为了同一个目标，曾经生死与共的两个人再次联手。
包一横：昨天我还说我没有朋友，我现在有了，而且不止一个。
李飞：还有一个？
手机响了，包一横看看来电显示，高兴地笑了。
包一横：说曹操曹操到。
他接通了电话，完全不避讳李飞。
包一横：喂。
女人：在哪呢？
包一横：你到了没有？
女人：我到了呀，没看见你。
手机里的女声清晰的传了出来，李飞听得真切，与包一横同时抬头往四处看。
然后，他看见罗敏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四目相接，目瞪口呆。
包一横毫无察觉，放下电话笑着向不远处的罗敏招手。
罗敏站在那边，捂着嘴没有动，包一横觉得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在看李飞。
而李飞的反应也非常不自然，谈不上高兴，更多的似乎是尴尬。
他看看罗敏，又看一眼李飞，终于恍然大悟。
包一横：你们认识？
李飞：不认识。
李飞矢口否认。
罗敏已经走过来，没理包一横，直接走到李飞面前，李飞一脸尴尬，冲她挤出来一个微笑。
罗敏伸手过去，李飞以为她要打他，刚想要抬手把脸挡住，却被罗敏一把抓住他的一只胳膊，猛地撸起他袖子，露出手腕上一个刺青。
罗敏看着他冷笑，李飞尴尬得眼神躲闪。
罗敏：还好这个没洗掉。
李飞把胳膊抽出来，恨不得把身子缩进地里，极力掩饰无地自容的表情，一边呵呵的假笑。
罗敏冷着脸，扭头看着包一横，指着李飞问。
罗敏：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包一横：李飞。
罗敏：没错啊，人还是那个人，名字也没换。
罗敏利落的坐在包一横旁边，正好在李飞对面，李飞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罗敏：说，为什么躲着我？
李飞：没躲着你啊，我也不知道你还在县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