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李飞看到小薇的尸体横在面前。
披头散发，遍体鳞伤。
他哀恸得像发了狂。
颤抖的闭上眼睛，不能再想。
李飞觉得自已也醉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要清醒，无比清醒的活着，活着做完要做的事。
他站起来。
李飞：我要回去了。
包一横挣扎了几次，还是站不起来，干脆放弃就势一趴，在桌子上睡了。
李飞拿起地上的背篓，里面装着些生活用品，他把背篓背好。
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醉倒的包一横一眼，还是离开了。
回到棋牌室，里面还是烟雾缭绕、人满为患。
李飞坐在室外的桌边，看着手里的手机。
显示屏上是夏颖的短信。
夏颖：你现在还好吗？小乖昨天跟我问起你，她说她想起来了，她还有婴儿时候的记忆，她说她记得你是她爸爸。小乖问我，爸爸是不是又迷路了呀？我们要不要想想办法，带他回家。你在哪里？回个电话好吗。
李飞下意识回拨，马上又掐掉了。
他又拿起手机，开始发短信。
李飞：我没有勇气给你回电话，因为我知道，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会不顾一切地跑回去，跑向你和小乖。你们是我生存的全部，我的所有牵挂，我的爱。所以，原谅我的沉默，我的不告而别。可是，平静的生活，我现在没法拥有，我也不配拥有。我必须去寻找，一个答案，一个结局，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只有解决这些，我才能真正开始平静的生活。
最后一个字打完，他毫不犹豫地把这个长长的短信删除了。
他叹了口气，今天的确醉了。
天空阴沉得近乎黑暗，厚重的乌云低垂在头顶，遮挡住了阳光的光辉。
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沉闷的味道。
雷声越来越密集，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忙忙，加快脚步寻找遮蔽处。
李飞假意躲进禁毒局大门外的门廊位置，向着里面探头探脑。
门卫注意到了他，大声问。
门卫：同志，你找谁？
李飞打着哈哈说躲雨，刚打算走开，跟过来的包一横撞了个满怀。
包一横看清是李飞，咧嘴一笑。
包一横：嘿。找这来了，你消息能灵通，你怎么知道我在禁毒局上班了？
李飞一头雾水，但马上反应过来。
李飞：我也不知道，就是白撞，看能不能见到你。
包一横：我今天才第一天上班，等着见上司呢。
李飞马上打蛇随棍上。
李飞：你上司是谁？
包一横：副局长卓海。
李飞：啊，卓海。
包一横：你认识他吗？
李飞：不认识。你调禁毒局了？这么巧？
包一横觉得他说话有点怪。
包一横：你找我有事吗？我得赶紧进去了。你也赶紧回去，马上下大雨了。
李飞：没什么。
包一横：你小子够黑的，上回把我扔那自已跑了，连帐都没结。
李飞笑了，无赖得理直气壮。
李飞：我没钱。
包一横：本来也该我请你的，算了，下回咱们再说。我回头再找你。
包一横匆匆忙忙进去，几乎是一路快走到了副局长办公室门外。
办公室里，卓海正襟危坐，查看一本卷宗，那是包一横的档案。
包一横：报告！
卓海：进来。
包一横：报告，禁毒局第一大队大队长包一横前来报到！
卓海嘿嘿笑了。
卓海：挺精神，不错！坐吧~
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李飞在雨点落下的最后一刻，钻进了一家网吧。
用两块钱开了台机，他挑了最角落的电脑上网。
随便打开了一个游戏，最小化，又打开网页，输入熟悉的网址。
网页很快加载完成，是禁毒局的网站。
鼠标滑动、点击，出现一个资料页面。
鼠标的指针落在卓海的照片上。
卓海的证件照下是几个小字：禁毒局副局长，卓海，男。1962年生，公安大学刑侦专业本科学历。
李飞清除掉网页浏览记录，又把浏览器删掉，才开始玩游戏。
大雨在傍晚的时候停了，等到天色全黑，只剩下凉爽的微风了。
夜空被雨水洗得透亮，星星在地面的水洼里闪光。
卓海披着一身疲惫出来，禁毒局的门卫跟他打了个招呼。
门卫：卓局，再见。
卓海：再见。
不远处，偷窥的李飞露了个头，远远跟了上去。
他拿出一小瓶二锅头，浇在衣服上。
卓海腋下夹着个包慢慢走着，每天下班步行回家是他的习惯。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脚步有些踉跄，挡住了去路。
卓海一怔，停下脚步。
李飞：老板，我这有上好的缅甸翡翠，你要不要买一块？
男人手里举着一块儿玉石吊坠，颜色单调暗淡，毫无光泽，浑身酒气冲天。
卓海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卓海：谢谢，我不用。
男人听了十分失望，继续不死心的卖力推销，把玉石吊坠又往前递了递，露出手腕上的刺青。
李飞：是上好的货色，你怎么不要呢？
卓海：不用了。
卓海不看一眼，直接绕开。
男人伸手拦住他，手腕的刺青完全的显露出来。
李飞：老板，你仔细看看吗，这块翡翠很值钱的，你要喜欢的话，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卓海的好脾气散去，开始不耐烦。
卓海：我不要，你卖给别人去。喝那么多酒还出来现。
男人脚下更打飘了，酒气喷上卓海的脸。
李飞：这么好的玉器，你不要就吃亏了，我跟你说，你别不识货，这次不买，以后你会后悔的。
卓海恼了，一把推开他。
卓海：我不后悔，你走开，别挡我的道。
男人突然扑过去揪住卓海的衣领，卓海下意识伸手挡开。
卓海：走开，你干什么！
男人力气大得吓人，就是不松手，手腕上的刺青都快怼到卓海脸上了。
李飞：老板，求你了，老婆孩子还等着开饭，你就买了吧。
卓海拼命扯开他。
卓海：什么人啊。
男人被他甩到地上。卓海抖抖衣服正欲走开。
那人又扑上来，两人扭到一起，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上来，越来越多。
卓海挣扎不开，十分恼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