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有人报了警。
一辆巡逻的警车很快到来，停在一边，其中一名警察走了上来。
警员A：怎么回事？
他拨开人群，看见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其中有一个是局领导。
警察把男人拉开，对卓海敬了个礼。
警员A：卓局。怎么回事？你受伤没？
卓海十分恼怒，指着东倒西歪的男人。
卓海：这人酗酒闹事，给我抓起来！
警察动作十分敏捷。
男人被摁倒在地，上了手铐，玉石挂坠掉落在一旁。
手腕上的刺青被手铐勒得发红。
派出所拘留室的门被人打开，有人在外面喊道。
警员B：李飞，出来。
李飞抱头坐在里面，像是睡着了，没有反应。
外面的人又喊了一遍。
他终于抬头看了看，一个警察进来叫他起身。
警员A：走吧，你老婆来接你。
李飞走出来，坐着的夏颖赶紧站起来迎上前，满脸焦虑和关切。
夏颖紧紧抱住了他。
李飞手足无措，喃喃的往后缩。
李飞：别，我身上脏。
夏颖不理，把他抱得更紧。
警员A：行了，你可以收拾东西走了。
办公桌上有一个牛皮纸信封，李飞走过去拿起来。
里面是收押时，代为保管的随身物品，手机，还有那个玉石吊坠。
夏颖从李飞手里接过那个挂坠，默默给他戴在脖子上，再仔细地整理一番，掖进汗衫领子里。
她牵着李飞的手，带他离开。
警察在身后摇头。
警员A：可惜，好白菜让猪拱了。
李飞听到了，回头看他一眼，笑了。
李飞和夏颖走出派出所，外面天光大亮，他才发现夜晚已经过去。
李飞：你简直是个活菩萨。怎么找到我的？
夏颖：打你电话，警察接的。
李飞：唔，我忘了这一出。
两人上了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车上除了他们只有两三个乘客。
夏颖：你怎么回事，喝醉酒把他们局长给打了？
李飞：禁毒局卓海副局长，老傅的继任。
夏颖：原来是他。你太莽撞了。太冒险了，你怎么不试试别的方法？
李飞：什么都一样，没戏了，他根本就……
他没有再说下去。
夏颖：他一点也不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他们保密工作倒是做得挺好。难道傅海文当初没想过，如果他出了意外，你这边怎么办？
李飞做了个嘘的手势。
李飞：应该有安排，傅海文是个很仔细的人。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会通过什么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夏颖：也许因为卓海上任不久，还没来得及接触这些信息？
李飞：两年多了，也不算短了。算了，现在找他也没用，到时候他会来找我的。
夏颖：如果……他一直都不知道呢？
李飞：我再想想。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小乖呢？
夏颖：放在托管班了，可以托几天。
李飞：那你赶紧回去吧。
夏颖：你呢，你也跟我回去。
李飞：我还不能回。
夏颖：你躲在这边不接我电话，是不是就在策划怎么接触卓海？
李飞：嗯。
夏颖：现在不是跟他打过交道了吗？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李飞：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好多事情得整明白，我的身份和职务，还有，当初小薇出事，警队内部绝对有内奸，我得查出来这个内奸是谁。小薇不能白死！
李飞压着声音，压着心口的那团气，目光如炬的盯着夏颖。
夏颖毫不示弱的回视，一字一句的反问。
夏颖：你现在没有组织，没有上级，怎么查？合法的途径你没有，非法的，你能去试吗？
一句问话，让李飞的目光恍惚一次，
夏颖不忍看到他消沉，只得软了语气。
夏颖：这次我把你弄出来，动用了好多关系，才让你免于行政拘留，不至于留下案底。别再试了，再来一次，我也没招了。
李飞：托人了？
夏颖：费了好大劲，绕了好多圈子。
李飞：花钱了？
夏颖：没花钱。大学时的男朋友现在是县卫生局领导，他找关系给你担保，才给你放出来。
李飞：还是你有魅力，嘿嘿。人家没要求鸳梦重温什么的？
夏颖笑着瞪了他一眼。
夏颖：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想去求他。
李飞把她拥进怀里。
李飞：我知道。
半小时后，两人随便找了个站，下了公交车。
李飞找了个不起眼的小旅馆，开了个钟点房。
前台小姑娘目光不善的看着李飞，背地里对夏颖使眼色，好像夏颖只要露出一丝害怕，小姑娘就能马上报警。
夏颖笑着给小姑娘说他们是夫妻，让小姑娘放心。
李飞拉着脸进了房间，一言不发的洗澡。
等他出来，夏颖拉着他平躺下，慢慢给他按摩头部。
夏颖：跟我回去，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休息。
李飞：我歇够了。
夏颖：我能看出来，你现在并没有恢复。
李飞：我能对付。
夏颖：不行。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这些天睡眠怎么样？
李飞：还行。
夏颖：别瞒我了。你精神很差，长期处于焦虑状态，一直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李飞：吓唬我？
夏颖：调整好了状态再做下一步。等你恢复了，要做什么，我不会拦着你。
李飞：我脑子停不下来，一闭上眼睛就是在囚牢里那些事，还有小薇……
夏颖：所以这就是病态。你必须接受治疗。
李飞：病态？
夏颖：焦虑、自责、道德困境。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你有疑问，有怨恨，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以前是卧底，卧底还有底线，可你现在连卧底都不是。你什么也做不了。
李飞：你们心理医生是不是看谁都有病？
夏颖：你肯定有病，这点我深信不疑。
李飞：好吧，我有病。
两人休息了几个小时，李飞借口出去买烟，在街上给陈不羁打电话。
李飞：这几天我遇到点小麻烦。
陈不羁：一猜就是，都没敢打你电话。怎么样，现在解决没？
李飞：没事了，但我要回春城一阵，店里的事，只能你先盯着，我暂时管不了。
陈不羁：没关系，你啥时候回来都成。
回去的时候，夏颖刚好在前台退房。
两人一起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