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饶是旬月,也不免紧张起来,她没有和别人接过吻,然而她看过许多文学作品,知道接吻有张嘴和不张嘴两种方式。
她想着嘴皮子一碰,敷衍敷衍得了。
于是凑到蔺祈身前,来了个一触即分的吻。
就当旬月以为糊弄过去准备去美美喝粥的时候,蔺祈的手臂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环绕住了她。
像紧紧包裹的藤蔓,他的胳膊堪比大槐树的枝干,坚硬似铁。
此刻一只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轻轻一按,她们就再度贴近,他的舌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一般强势进入,若疾风一般裹挟住了她的唇舌。
她像是被蟒蛇缠绕的猎物,挣脱不得,只能无力的承受他给的一切。
偏偏他的狂风暴雨愈演愈烈,在小小的唇舌间,剥夺走了她的全部。
旬月的身体不受控的软了下去,却被钢铁般的手臂牢牢擒住,她的眼角泛起泪花,大脑因为缺氧而无法思考。
就在她以为快要被亲死的那一瞬,蔺祈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他的侵略。
一吻毕,蔺祈心情很好的抱着旬月,眸里带笑,“这才叫吻”
旬月一恢复力气就狠狠的推开了他,抹了一把略微湿润的嘴角,现在她的脸色黑如锅底了。
这是她第一次接吻,就让她讨厌上了这个行为。
她最厌恶的就是半失去意识,无法自控的时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身体掌握在别人手中。
她的生死也全为他人所定。
在刚才的情况下,蔺祈随时就能要了她的命,而她毫无反抗之力。
就算她知道蔺祈不会对她下手,可那种不能掌控自我的滋味让旬月不能安心,她只信自已。
旬月怀疑自已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蔺祈不是一个她能掌握的人,事情的发展也许会出乎她的意料,这种认知让旬月感到烦躁。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旬月很快就收起了厌恶的眼神,既然已经付了报酬,她该得到她应得的。
旬月刚才片刻间流露出的厌恶情绪被蔺祈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好心情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就这么厌恶他?
可是偏偏,他才是主导他们关系的人。
蔺祈拿出了碗勺递给旬月,旬月盛了满满一小碗粥,粥是滚烫的,冒着白花花的雾气,可她忍耐不住的边吹边喝起来。
一小碗粥很快就见底,她在心里破口大骂,蔺祈这个卑鄙小人,特意给她找了个小碗,不就是想接着占便宜。
她还就偏不遂他愿了,今天就是饿死也绝不会再亲他了。
气呼呼的旬月喝完那一小碗粥就背对着蔺祈躺下,表示她的抗议。
蔺祈看了她的背影片刻,收起了那锅粥。
转身拿出一个帐篷,坐了进去。
旬月听着背后的响动,没有理会,反而观察起四周来。
这是一个野外的山洞,山洞不大,估摸着向内也就三米深,洞口也就两米多高,地上光秃秃的都是沙砾,刚才还没有感觉,现在躺着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底下好像有小石头,硌得慌。
旬月克制着想要入睡,可不知道为什么,越睡越精神,反而因为睡不着越来越烦躁,她气得起身。
转身就看见蔺祈在舒适的帐篷里点着小灯安逸的看书呢。
这下旬月更气了,她坐起来半靠在石壁上,看着火焰发呆。
直到夜间的风呼呼刮来,眼前的火焰越来越小,周边没有树枝之类的储备助燃物。
旬月知道这是蔺祈故意的。
他就是想要她服软。
她的骨气也就硬了几个小时,她只吃了一小碗粥,力气都没恢复过来,现在夜黑风高,出去捡柴火很危险。
何必呢?
她又不是没服过软。
在旬月刚到修仙界的时候,是个没名没分的黑户,身无分文,只能当个乞丐四处流浪,魔界的乞丐是讨不到食物的,弱肉强食的法则在魔界发挥到了极致。
不仅没人同情无家可归的乞丐,心情不好的打骂才是寻常。
有人抓了她卖到花楼里去,她根本无力反抗,在花楼里,她被当条狗一样教训,第一天就被打得奄奄一息,那时候由不得她不服的。
不过她也是在花楼里初步认识到了魔界的一角,也学会了引气入体开始修炼。
最后,她杀了花娘让她接待的第一个的魔修,抢了他的储物袋开始逃亡之旅。
因为旬月吃过很多苦,所以她才更加不想吃苦。
现在有更轻松的方式,她又何必为难自已。
旬月叹了一口气,走到帐篷外。
“蔺祈……”
她轻声叫了他的名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她想要舒服的睡觉。
蔺祈看向旬月,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因为他不怎么笑的缘故,乍然一笑,便仿佛冰消雪融,带着股寒意的温暖。
“怎么了?”
他笑得像个纯澈的青年,温和无害般的询问着。
旬月却看得分明,这明明是个双人帐篷,可他偏要横着坐,直挺挺的横亘在帐篷中央,她就算进去了也没地睡。
她沉默着钻进他的怀里,半跪在他腿上,像条灵巧的蛇儿,双手撑在他的肩膀,比他高出半个头,向下俯身亲吻他的唇。
她毫无技巧,只是学着他进入她口中那般胡乱的在他口腔里舔弄一番,分明不得要领,像是在捣乱,可却让蔺祈眼眸瞬间晦墨,在旬月要退出之际,他猛然锁住旬月的腰身,反客为主。
渐渐的,旬月失去力气,最后是勉力撑在蔺祈的肩膀上,才不至于滑落至他怀中。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离,似乎因为相互交换了热量而感到火热起来,察觉到他的意动,旬月转过身瘫在他的怀中道,
“我饿了”
蔺祈又拿出了那锅粥,粥被拿出来时仍冒着热气,旬月这才知道他的空间竟然还是静止的。
一连喝了两碗,旬月才感到心满意足,喝了热腾腾的粥,全身都暖洋洋的,分外惬意,加上帐篷里没有凛冽的寒风,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困了。
蔺祈在帐篷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棉被,看上去干净又温暖,旬月困得没心情管他,倒头就睡,反正死不了。
不得不说,有蔺祈在,她是能安心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