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了?
不对,人家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那个‘有关’包含的意思可太多了。
没诚意。
陈家驹的脸上先是露出喜色,随即又收敛起来。
“周苏。”
彭文山皱了皱眉,“你家里不缺钱,应该是读过书的人,你好好想想自已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说话颠三倒四,没有一点逻辑性,古惑仔的脑子都比你清醒。”
他从怀里掏出委任证挂在胸前,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看清楚。”
“我叫彭文山,是香江警队总警司,别说我不认识下面警署里的一个警长,就算认识,你觉得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陈家驹使劲点头,他知道黄森根本不认识烟仔文。
宋子杰继续盯着疑犯冷笑。
张傅僖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似的,眼珠在又开始乱转了。
吓~!
周苏瞪大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警员委任证,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这么年轻的总警司吗!
看起来也没比阿祖大几岁,竟然和他老爸一样的职级?这种警队高官确实不太可能和一个低级警务人员有瓜葛。
“可是......”周苏不死心,眼神狐疑地看着彭文山。
彭文山立刻打断对方的讲话。
“刚才你说想要杀的人是我,而且已经瞄准并扣动了扳机,只不过我往旁边走了一步,然后子弹打在了黄森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走路比子弹的飞行速度还快?”
陈家驹忍不住撇嘴,这根本不可能。
宋子杰轻轻点头。
疑犯看起来挺正经的,没想到连这种缺乏常识的话都能说出口,难怪长官说对方的脑子有问题。
张傅僖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他早就知道彭文山是被冤枉的。
周苏一脸懵逼。
是呀。
人的行走速度怎么可能快的过子弹?这不科学。
周苏是读过书的,学历还不低,无论是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还是生活里的经验都在告诉她,彭文山没有说谎。
可脑海中的记忆很清楚的知道,对方确实躲过了子弹。
难道我看错了,记忆力出现了偏差?
她轻轻蹙眉,俏丽的小脸上一片纠结,她很想感性地相信自已的记忆,但走近科学、相信科学的理性又不允许她这么自欺欺人。
我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自已还很年轻,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岁数,这就开始记忆力衰退了?
砰砰。
周苏烦躁地在脑袋上拍了两下,心里很慌。
“喂。”
陈家驹劝阻道:“不许自残。”
周苏闻言露出一抹苦笑。
她眼神幽幽地注视着陈家驹,目光有些涣散,脑子都他妈的不行了,自不自残的好像也无所谓吧,反正未来已经没有希望了。
陈家驹内心一震。
女疑犯怎么看起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让他瞬间提高警惕,唯恐对方想不开闹出乱子。
彭文山也看出来了。
嘁。
就这种心理素质,也敢跳出来挑衅警队?
他站起身,步伐轻柔地靠近周苏。
整个过程不带一丝侵略的气势,很容易地突破了对方心理上的警戒范围,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他一脚悬空一脚撑地,居高临下地点了根烟塞进疑犯的嘴里。
周苏很配合,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抵抗意识。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解释了吧,因为这很滑稽,我懒得解释。”
“周苏。”
彭文山感慨道:“但凡是听你讲话的人,只要他的脑子没坏掉,就没人会相信你的。”
“警察不信,法庭也不信,就连你的父母也不会相信。”
周苏的肩膀轻轻一颤,不过马上被吸烟的动作掩饰住了。
彭文山笑了笑。
“现在该谈谈你的问题了。”
他轻声问道:“你不认识我,却因为我看了你两眼就想杀我,你觉得这里理由会有人信吗?”
“不会。”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枪械!”
“你能解释吗?”
这是非法持械,周苏没法解释,继续沉默吸烟。
说的好。
陈家驹看着疑犯被烟仔文问的哑口无言,心里大感解气。
哼。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继续说呀,现在怎么不敢吭声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脸轻松地看热闹,烟仔文,别给我面子,继续问。
“你说你不认识黄森?”彭文山询问。
周苏轻轻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嗯?”周苏诧异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忘了?”
彭文山提醒道:“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提过黄森的名字,既然你不认识他,那你怎么知道的?”
陈家驹一愣。
他仔细回忆整个过程,确实没在疑犯面前提过黄森的名字。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喝问,“对呀,我们都没提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
周苏小手乱颤,指间的香烟也跟着一起抖动。
“你在撒谎。”
彭文山紧跟着说道:“你们在亚洲银行的后巷见过面,黄森为了贪钱隐瞒了事实。”
“你猜到了这一点并威胁他泄露警队内部情报,所以你才知道他的名字。”
“不是我。”
周苏高声尖叫,“不是我猜出来的,是......”
“是谁?”
彭文山冷声追问。
周苏紧紧抿着嘴唇,联系黄森的是关祖,但她才不会说呢,哪怕自已背负罪名也不说。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
“你枪杀在职警员,人证、物证俱全,想过后果吗?”
“......”
周苏满脸决绝的表情。
呵呵。
现在才想起来‘一问三不知’的大招?太晚了。
彭文山没时间陪对方耗着,他把陈家驹叫到屋外。
“文山。”
“怎么出来了,接着审呀,我看她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陈家驹疑惑地问道。
这时张傅僖和宋子杰也从观察室里走了出来。
“彭sir。”
张傅僖愁容满面,“疑犯好像有什么顾虑,看样子轻易不会再开口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彭文山摸了摸下巴,“周苏有点反常,你们发现了没有?”
张傅僖和陈家驹同时摇头。
只有宋子杰试探地说道:“周苏是周建云的女儿,她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最清楚怎么跟外人打交道了。”
“她来警署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主动喊着见律师,这很反常。”
“没错。”
彭文山点点头,“熊孩子做坏事,不想让父母知道很正常,我猜这就是她不找律师的原因。”
“既然她不想让父母知道,那我们就帮她一把。”
“联系周建云夫妇,让他们来警署一趟,刚才的审讯记录已经很明显了,周苏就是银行械劫案的疑犯之一。”
“黄森是她亲手杀的,我不信当父母的会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把牢底坐穿,让周建云他们两口子去劝吧。”
张傅僖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我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