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从车库中挑选了一辆SUV,驾车驶回市区。
回到家的时候,杜若还没醒,他便先进了次卧休息。
他这一整天,就中午吃了半碗粥,还本就处于发烧刚好的状态,折腾了这么一圈,现下放松下来,他有点头疼难受。
杜若常年喝咖啡的后遗症,经常失眠,通常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六个小时。
即使长途飞机跋涉有些疲惫,她也没特意定闹钟,以为自已短暂的休息1小时左右就会自然醒,没想到睁眼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7:00,她竟然睡了四个小时,难得的一个好觉,好神奇。
杜若起来换了身衣服,走出卧室。
夜幕已经降临,室内也被夜色笼罩,昏暗又宁静。
她走到窗边,望向远处,高楼大厦的灯光如同繁星点点,璀璨夺目。
北城与江城的夜景十分不一样,各有千秋。
北城是四季分明的北方城市,摩天大楼耸立壮观。
江城是四季如春的南方城市,依山傍水秀美迷人。
徐京墨是北城人,她是江城人。
在她四岁那年,徐京墨一家搬到了她家的隔壁,他们成了邻居。
因为生意上会有往来,徐叔叔一家三口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徐京墨也送了她一份礼物。
当她打开礼物盒的瞬间,一只灰色的龙猫突然从盒子里蹿了出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徐叔叔更是当场失态,撸起袖子就要教训徐京墨。
徐京墨的脸上却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毫不畏惧,甚至眼神中隐隐期待着看她被吓哭的样子。
她镇定自若地抓住了龙猫,对大人们说:“这不是老鼠,是宠物,谢谢哥哥。”
徐京墨免了一顿毒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在那一刻,他们之间无形中结下了梁子。
她当时回礼了一个四阶的金字塔魔方,挑衅地说:“谢谢哥哥的礼物,这个你一定会擅长的吧?”
之后的一个月,徐京墨见到她就躲,好像生怕她问,魔方拼出来了吗?
直到有一天,他拿着拼好的魔方还给她,又额外送给她一个可爱的毛绒玩偶。
她以为他认输了,这是求和的态度,结果没想到,那个毛绒玩偶到了半夜,会自动讲起鬼故事。
她用3D打印机自制了一个礼物盒,盒子的密码是用凯撒密码加密后的,里面放了一个玩偶---菜狗。
从那以后,他们开始了长达半年的‘互相折磨’。
徐京墨想尽各种办法想吓哭她,她用智商轻松碾压嘲讽他。
最终,徐京墨率先投降,要跟她和解,想跟做她朋友。
她当时高傲地说:“不是什么人都配做我的朋友。”
徐京墨问:“那怎么才算配?”
她回:“听话、懂事,被我认可的人才配当我朋友。”
之后,徐京墨开始变着法的讨好她,对她言听计从,她说东他不敢往西,她站着他不敢坐着,从不违逆她,长达一年多,雷达不变。
后来,她发现同一个别墅区的那些孩子们都叫他老大。
她问:“为什么你是他们的老大?”
徐京墨回:“因为我比他们都厉害。”
她说:“那我比你厉害,你认我当老大,我就同意你当我朋友。”
徐京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就这样,他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徐京墨不知道的是,在他未出现之前,她也曾跟别墅区里的那些孩子们打过交道。
只不过,他们说她是妖怪,只有妖怪才会像她这样,既漂亮又厉害,他们不愿意跟她在一起玩,她也不愿意跟只会掰手指数数的小孩玩。
徐京墨是她接触的唯一一个勉强入眼且能跟她有来有往的聪明小孩。
那个时候的她不懂,为什么徐京墨聪明,他们愿意叫他老大。
而她聪明,他们就觉得是妖怪。
后来她才懂,嫉妒能使人吹毛求疵。
杜若想到这里,浅浅摇了摇头。
妖怪也好、神仙也罢,她注定都是凡夫俗子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杜若走到门口,打开了室内灯。灯光下,她瞥见了门口的球鞋,微微挑了下眉---徐京墨在家?
她轻声唤了下,“徐京墨?”
四周一片寂静,没人应声。
一共就这么几个屋,杜若推开了次卧的门,见徐京墨正抱着被子躺在床上,面朝门口,睡得香甜。
她打开了灯,走到床边,拽了拽他的被子,“起来,我饿了。”
徐京墨的眉头微微皱起,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迷离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既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就呆呆地盯着她,眼睛都不眨。
明亮的灯光下,杜若注意到他那冷白皮的脸上竟带着些不自然的红晕,她伸出手,轻轻地触摸了下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关心的话,徐京墨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不受控制地跌入了他的怀抱。
他的胸膛滚烫又炙热,紧紧地包围着她,杜若心里莫名其妙的颤了一下。
耳边又紧接着传来他低沉的喃喃自语,“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
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耳畔,又痒又麻,杜若从未体会过这种异样的感觉,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一般。她的上半身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她只能本能地顶起膝盖,想要尽快逃离这怪异的感觉。
只听一声闷哼,徐京墨松开了手,痛苦地捂着下身在床上翻滚。
杜若迅速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她自已也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心跳加速的慌乱。
徐京墨彻底清醒了,打了几个滚以后,他躺在床上,斜眼望着杜若,声音虚弱地抱怨:“看我不顺眼就直说,真够狠的,想让我断子绝孙啊?要是以后找不到老婆,你负责么?”
杜若毫不心虚,“谁让你死抱着我不放手。”
徐京墨装作无辜,“我什么时候抱你了?”
杜若冷笑,“你还敢撒谎。”
徐京墨眨了眨眼,像是在思考,摸了摸自已的额头,继续装傻充愣,“祖宗,我都烧这样了,还睡得正迷糊,我以为你是被子呢。”
开什么玩笑,虽然他确实梦到自已在抱她,但要是真承认他有这个想法,她真的会让他‘断子绝孙’。
杜若一时语塞,看着他因发烧而显得不太正常的脸色,此时又冒出了些许冷汗,她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丝慌乱,“那怎么办?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徐京墨轻哼,转过头不想看她:“不用,你出去,我冷静一会儿。”
杜若没有犹豫,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徐京墨又扭过头看着门口,微叹一口气,都不知道哄哄他,油盐不进。
杜若靠在门板上,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耳垂。
刚刚那温热的呼吸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像火焰一样,让她觉得耳朵到现在都还是热的,这种感觉既奇怪又难以言喻,让她感觉有点难受。
十几分钟后,徐京墨从次卧里走出来。
杜若正懒洋洋地蜷缩在沙发上,手指灵巧地转动着一个六阶魔方,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还有心情玩这个?”徐京墨没好气地问,满脸都是我不高兴。
“你不是说你没事么?”杜若抬头,一脸的平静,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过。
徐京墨被她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气不打一处来,敢怒不敢言地说:“行,真行。”
“我饿了。”杜若看着他说。
徐京墨瞥了她一眼,走到茶几旁,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片,接着又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水,开始吃药。
他的动作和中午时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上午有时锐在一旁,目光欣赏的拍马屁。
而此时,有杜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嫌弃,似乎在说,吃个药这么慢?什么时候吃饭?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徐京墨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