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穿了身份,徐鸿谨也不觉尴尬,反而眼底兴趣颇浓,反问了句:“你认识我?”
杜若平静回答:“进院之前并不认识,进院以后猜到了,徐叔叔跟您长得很像。”
徐鸿谨笑道:“你还认识徐行之?”
杜若处之泰然地直视着他,直言道:“其实,如果您事先跟徐叔叔沟通过,便能了解到我的所有详细信息。徐叔叔跟我爸爸是多年的好友加合作伙伴,我们两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您这种以上位者的姿态来故意考量人的举动,我觉得挺冒犯的,也挺招人讨厌的。”
徐鸿谨被忤逆,也没恼怒,甚至在心里暗叹,这性格这脾气,不愧是他孙子能看上的人。
他笑着道歉:“确定,这件事是我做得有失身份,我向你郑重道歉,鄙人徐鸿谨,是徐京墨的爷爷。”
杜若微微颔首,淡淡道:“看在您是徐京墨爷爷的面子上,我原谅您了,但下不为例。”
“好好好,你这小丫头,有意思,有意思。这串佛珠就当作我的道歉礼物,开过光的,可保平安。”徐鸿谨哈哈大笑,随即取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递给她。
杜若双手接过,坦然接受。
道歉就该有道歉的态度,她应该拿的,没什么可推辞的。
她把玩了一下佛珠,戴在自已的手腕上太过宽松,便仔细收进包里。
随后起身,以一个晚辈的姿态礼貌道:“行,之前翻篇。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若,目前是徐京墨的准女朋友,您有什么想知道的,随便问吧。”
徐鸿谨对她这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直来直去的性子可太有兴趣了,也直言道:“不问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不该瞎掺合。就当‘不打不相识’,结交个忘年交,你这丫头,投我脾气。”
杜若有些无言地望着他,问:“又不好奇了?”
徐鸿谨笑着说:“该我知道的时候,我自会知道了。”
“那行吧。”杜若一脸无所谓,又重新坐好。
她又不是来面试的,犯不着跟他主动汇报自已的生平履历,她可给机会了,是他自已不问的。
徐鸿谨看着她,越看越觉得满意,笑问:“不过,我倒是好奇一件事,你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围棋棋艺,师从何人啊?”
杜若:“我爷爷,杜雪风。”
徐鸿谨惊讶询问:“当年的围棋九段大师杜雪风?”
杜若说:“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就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我3岁时,他就开始教我下棋了,我的棋龄并不低。”
徐鸿谨顿觉人不可貌相,再次歉然道:“是我太冒昧唐突了。”
杜若:“没关系,说翻篇就翻篇,我没那么小气。”
徐鸿谨又好奇问道:“你刚刚说,你是徐京墨的准女朋友?为什么是准女朋友?”
杜若:“因为我在追他呢。”
徐鸿谨惊讶追问:“你追他??那臭小子竟然没同意???”
杜若看着他,眼神无奈,“因为我不让他同意。您不说您没什么想问的了么?”
徐鸿谨一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的无力感。
宁斯昌在一旁看热闹看得十分开心。
哈哈哈哈哈,他初次见面就知道这个小朋友不一般,与众不同。
昨晚老友给他打电话询问小姑娘的底细时,他便提醒过,杜若跟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最好不要轻易试探。
如今看老友吃瘪,他颇为幸灾乐祸,不听劝啊不听劝,哈哈哈哈。
宁斯昌颇为疼爱地拍了拍杜若的头,笑着说:“小若若,别理他了,饿坏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杜若弯眼笑道:“好。”
徐鸿谨看着她对宁斯昌的友好态度,心中感慨,这才是小辈正常对长辈应该有的态度嘛。
怎么到他这就生疏又客气,不过一想到自已的试探就顿觉后悔,暗自发誓,势必要把自已在她心中不佳的初印象挽救回来。
三人一同到厨房用餐,宁斯昌果真不是吹嘘,普通的一碗牛肉面,做得色香味俱全,杜若吃得津津有味。
餐后,宁斯昌为杜若把脉号诊,夸赞道:“你很听话,脉象有所好转,说明你忌口方面执行的很严格。”
杜若小声嘀咕:“就算我想放纵,旁边也有人跟盯贼一样盯着呢。”
宁斯昌笑着打趣:“难得啊,阿墨这小子开窍原来是这样的。我给你看诊,可是还有精神损失呢。某个臭小子可是第二天就找上门来撒泼,非说我开的药不是人喝的,让我给你开一副甜的药,他真当我是神仙呢,磨了我好半晌,我说可以用蜜饯解解苦,他才不情不愿地作罢。”
杜若但笑不语,心想徐京墨怎么这么可爱。
宁斯昌起身去药房抓药,边走边说:“听说你睡眠不好,我再给你加一些安神的药,前期可能会有些嗜睡,都是正常反应,对身体无害,等你作息恢复正常了,这种副作用会逐渐消失。”
杜若礼貌致谢。
配好药,杜若很快便离开了。
待她走后,宁斯昌看着徐鸿谨,问道:“怎么样?对你这未来的孙媳妇儿还满意么?”
徐鸿谨笑得颇为得意,哈哈大乐,“我孙子的眼光确实好。”
宁斯昌笑着指了指他,“你啊,你啊,还是想想怎么道歉吧,你是没见过阿墨那护短的泼猴样,要是让他知道了,有你头疼的。”
徐鸿谨心中也有同样的担忧,更加后悔自已这一时冲动,一步错,步步错,这下两个人都得罪了,好奇害死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