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软。
这是徐京墨的第一反应。
侧脸下压住的软肉,比任何昂贵材质的枕头都要舒服,有少女的体温,有少女的心跳…
意识到自已现在压到了哪个位置,徐京墨浑身都烧着了一 般,脸、耳朵、脖子,瞬间全部红了个彻底,心脏跳动的节奏比受到惊吓时还要剧烈,连带着魂魄都彻底离家出走。
好沉。
这是杜若的第一反应。
身下的羊毛地毯绵软厚实,猝不及防倒下来,倒是不疼,但是徐京墨的脑袋不受控的直直砸下来,她感觉胸腔像是突然被石头猛地击中了一般。杜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仅仅短暂的一两秒,徐京墨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坐起身,又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开口说出的话都没来由的有些磕巴,“没…没事吧?”
杜若只觉得自已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本来是她心血来潮讲鬼故事,想吓唬徐京墨一下,明明都成功了,偏偏狂妄自大的想看看徐京墨能耍什么把戏报复回来。而且心里都提前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丢人!
丢死人了!
杜若气急吐槽:“沉死了,你属秤砣的吧?”
徐京墨几乎处于放空的状态,满心满脑都是刚才那柔软且饱满的凹陷感,完全是下意识的接话,“啊。”
杜若侧眸打量他,徐京墨心虚的不敢看她,动作随意地支起一条腿,挡住自已尴尬的部位,看着电视,目不斜视。
杜若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清楚地看见他耳朵红的不像话,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耳朵可以红成那个样子,仿佛把脸和脖子都映红了一样。
她刚刚抓他的力道不小,这耳朵看起来让她揪的有点惨,杜若有些心虚,问:“耳朵很疼么?”
徐京墨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他都开始佩服自已了,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反应过来杜若在想什么,马上顺着台阶下来,故作委屈的揉了揉耳朵说:“疼,可疼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然不敢看她,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不被她发现自已的异样,丝毫没察觉到身边人脸上略显纠结的表情。
杜若确实纠结,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遇到徐京墨,自已就情绪多的不行,人都变怪怪的。徐京墨八成有毒。
现在是既觉得自已丢面子,又觉得弄疼他有点愧疚,还觉得徐京墨可真娇气,被揪下耳朵而已,瞧给他委屈的,他要是不吓唬她,她能摔么,不摔能揪他耳朵么…归根结底,还是她先吓唬他的,杜若思考了几秒钟,倾身上前,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吹,“呼…呼…”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人浑身毛孔都张开了,徐京墨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电流迅速流向四肢百骸,他要是一只猫的话,此时应该就是处于全炸毛的状态。
靠靠靠!
她要玩死他啊!
他就是她的掌中之物,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可经不住她这么刺激!
徐京墨近乎僵硬地扭头,杜若还在保持吹耳朵的姿势,徐京墨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微嘟的唇瓣上,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他只要稍微低头7、8厘米,他就能尝到那里的滋味。
徐京墨开口的声音已经完全喑哑,“干什么呢?”
杜若眼神清澈,看着他,回答道:“吹一吹,不就不疼了吗?”
徐京墨的手心已经紧张地冒汗,不自觉地攥成拳,强压住自已想吻下去的冲动,他长吸一口气,尽量保持语气的平稳正常,“哄小孩呢?”
杜若理直气壮,“跟你学的。”
还记得前几年,有一年过年,她们全家去东北过年,杜若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娃,保暖措施做得不到位,还不抗冻,耳朵被冻伤了,又红又肿,去看医生,医生说是冻伤的轻微症状,不需要特别治疗,注意保暖,用热毛巾热敷一下就行。
但是耳朵很痒,杜若总想用手挠,回到江城后,徐京墨一下子就发现了她耳朵的异样,了解了情况后,不知道在哪儿给她弄来一个小药膏,抹上之后火辣辣的,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故意整她,没想到徐京墨特别温柔的给她吹耳朵,还说:“吹一吹,马上就不疼了。”
也就十几秒钟吧,药效吸收了以后,耳朵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他还偏说他吹的是仙气,药到病除。
杜若那个时候都13了,又不是3岁小孩,何况,她3岁的时候都没人敢这么糊弄她,她翻白眼道:“你哄小孩呢?”
徐京墨嘴欠手也欠,掐了掐她的脸挑衅说:“你不就是小孩么?”
杜若当场就让他知道了下,他们两个谁是大王谁是小王,跟谁俩呢,把她当小孩糊弄。
时隔多年的回旋镖,终于被她还了回去,杜若得意的挑挑眉。
徐京墨当然也记得这件事,他见她一面太不容易,曾经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他都记得。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徐京墨在杜若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高冷形象,什么软话都说过,什么糗样也都出过。要是要面子,他根本就当不了她的朋友,如今‘近水楼台’的地位全是靠不要脸得来的。
徐京墨没有任何犹豫的脱口而出,“那敢情好,没想到成年了还有人把我当宝宝呢,宝宝委屈,宝宝耳朵疼,小仙女再给我吹点儿仙气。”
杜若无语凝噎,眼神嫌弃的说:“183的巨人宝宝么?”
徐京墨:“186,距离前年见面,我又长个了,你的数据该更新了。”
“……”长个子了不起啊!
看着她明显的嘴角绷直,徐京墨突然忍不住笑,试问,还能有谁,在极其恐怖的电影背景下,搞出这么多事。跟杜若在一起,每分每秒都是有意思的,她的脑回路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却严丝合缝完完全全契合在他的兴趣点上。
有她在,长夜一点也不漫漫,只觉得快得让人抓不住。
徐京墨舍不得就这么回房睡觉,不想跟她分开,但身体的异样还未消退,他怕杜若发现自已对她的旖旎心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理智战胜了冲动,徐京墨动作随意的伸手拿了个沙发抱枕放到腿上,恃宠而骄的语气说:“宝宝想喝奶,去冰箱给我拿瓶酸奶。”
“使唤谁呢?”杜若看他那欠揍的模样就来气。
“你弄疼我了。”
“你还压疼我了呢。”
“谁让你拽我耳朵?”
“谁让你吓唬我?”
“你先讲鬼故事吓唬我的。”
“……”
杜若怒视了他几秒,没理的站起身,忿忿道:“我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