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00，杜若刚刚洗完澡出来，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的铃声。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切换成了语音通话接起，对面传来一道清脆的正太音。
“姐，你怎么切成语音了啊？”
“在外面，不方便，什么事？”
杜若开了免提，把手机随意放到桌子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陆学术网站，一心二用地回答着。
“没什么事，想你了，那你现在方便跟我聊聊天吗？”
“爸妈呢？”
“爸妈睡了。”
“那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用上学？”
“我想跟你聊天。”
“聊天方便，但是时间有限，有什么事直说。”杜若直接戳破了他的客套。
杜尧一脸无奈地朝徐斯言耸了下肩，无声地说：“你看，我说了瞒不过她吧？”
徐斯言眼神催促他继续。
杜尧轻咳了一声，组织语言，犹犹豫豫地说道：“姐，前几天我们学校月考了，我考了年级倒数第一。”
或许是这个名次太过于陌生，杜若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才淡定地回：“嗯，然后呢？不敢告诉爸妈？”
杜尧：“不是，我告诉了，爸妈什么也没说，让我下次努力。”
杜若依然淡定，“那你就下次努力。”
杜尧继续说：“徐斯言考了年级第一。”
杜若评价：“嗯，优秀。”
杜尧看了一眼徐斯言，见好友短暂的开心了一瞬，又很快神情淡漠，无声地叹了口气，问：“你不打算管管我么？类似说一些，让我跟徐斯言多学学之类的话。”
杜若反问：“你考倒数第一，是因为不会，还是不想学。”
杜尧诚实说：“不想学。”
杜若：“那再告诉你有什么用，不想学谁还能拿着刀逼着你学么？好好学习的道理，幼儿园的老师就开始耳提面命的教育了，那么多人说都没有用，换个人就有用了？考试的时候，你心里不就应该清楚了么，你答了几道题，会考多少名，应该早就做好了倒数第一的心理准备吧。”
杜尧无法反驳，有些不解地问：“我考倒数第一，你和爸妈不觉得丢脸么？为什么你和爸爸妈妈都不管我，对我什么要求都没有，是因为我不学无术，已经对我失望了吗？那我以后不继承家业也可以？”
杜若：“首先，爸爸妈妈都有各自的事业，都很成功；其次，我是你亲姐，有我在，没有人会怀疑我们家的基因问题和教育问题，只能说你‘复制粘贴’都学不明白而已，丢的是你自已的脸，切勿连带我们。”
“最后，继不继承家业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爸妈愿不愿意的问题。即使你特别优秀，也不代表爸妈会把企业交给你，一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更能为企业创造价值。你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无论爸妈有多少财富，你将来都有一半的继承权，当然，前提还要是你会一直平安地活着。”
杜尧：“……”
他就多余来他姐这受虐，对他的要求何止没有，简直低的不行，活着就好了，活着就能继承一大笔财富。
气得他不想说话了，直接把手机扔给了徐斯言。
徐斯言拿着手机有些无措，在他心里，杜若是他仰慕的对象，他无脑崇拜，跟偶像聊天，让偶像解惑，本来就不敢，只能让好兄弟代劳，没想到杜尧突然撂挑子，他更紧张了。
对面突然没了声音，杜若问：“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徐斯言连忙出声：“杜若姐。”
杜若反应了一秒，问：“斯言？”
“嗯，是我。”
杜若很快想明白杜尧今晚奇怪的举动，这两个成长期的小学生，估计把她当心灵导师，来解惑来了。
不是亲弟弟，杜若客气了许多，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开口夸赞道：“听说你考了第一名，很厉害，想要什么奖励可以跟我说。”
杜尧在一旁不服气，“我上次跆拳道比赛考了第一名，你怎么不给我奖励？”
杜若：“仗着自已长得快，打同龄小屁孩算什么本事，能打得过我再提。”
杜尧又潜了。
徐斯言看着他们的互动，弯了弯嘴角，有些羡慕，回道：“谢谢杜若姐，我想好了告诉你。”
“嗯。”杜若随意应着， 见他又不说话了，心里叹气，小孩可真是麻烦，主动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徐斯言‘嗯’了一声，又过了几秒，才像是鼓足勇气一般说：“我被我爸说了，我想不明白。”
杜若：“说来听听。”
徐斯言：“我从去年上小学开始，每一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但是我爸爸从来没有夸过我。他说，我哥哥在我这个年纪，科科都是满分，我虽然是第一，但是不如他，让我继续努力。”
杜若浅浅皱了下眉，又觉得，这的确像是徐叔叔能说出来的话。
徐斯言继续说：“我羡慕阿尧，他考倒数第一，叔叔阿姨都不会怪他。我考年级第一，我上面都没有人了，我爸妈还不满意。他们经常说，我哥已经废了，让我不要跟他学，以后徐家的家业都是我的，我必须努力学习达到他们的要求。可是又总拿我跟我哥比，说我哪哪不如他。我也很羡慕我哥，他特别厉害，既能干自已想干的，还让我一直追不上。我觉得，我爸妈一点都不爱我。阿尧安慰我说，有要求才叫爱，叔叔阿姨一点都不管他，也不见得就是爱他。”
“我们俩因为这个事，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才来问你。”
杜若关了网站，重新拿起手机，切换成了视频通话，不过，单方面关了她这边的摄像头。
徐斯言明显一怔，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已的仪表。
看背景，是杜尧的卧室，杜若一眼就看见了杜尧正趴在床上玩着Switch，她突然冷声说：“杜尧，把游戏关了。”
血脉压制的威慑，杜尧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翻身下床，扔了Switch，老实坐过来，等着挨训。
杜若看了眼正襟危坐的两个人，好笑的弯了下唇，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她以后要是不想做实验了，或许做老师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