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睡了一下午,捂出一身汗,洗完澡后走出卧室,见杜若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个七阶魔方,电视开着充当背景音乐,里面正在播放甄嬛传。
他走到医药箱旁拿出体温计,随便甩了甩,夹在腋下,坐到她脚下位置,看着电视问:“干嘛呢?好奇宁古塔在哪,想去看看?”
杜若扫了他一眼,伸直腿狠狠蹬了他一脚,懒得理他。
徐京墨弯了弯唇,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蟹粉酥、豌豆黄、炙羊肉、鸭子汤、藕粉桂花糕、火腿炖肘子、珍珠海米煨鹌鹑…”
“停,我照皇上菜单给你来份满汉全席得了。”徐京墨忍不住打断她的报菜名。
“也行。”杜若点头附和。
徐京墨被她那坦然的模样逗笑,还真敢点。
“人不大,胃口挺大。”
杜若啧了一声,直接坐起身,眯着眼睛打量他,“徐京墨。”
“嗯?”
“我发现两年不见,你想造反的小心思是不是又蠢蠢欲动了?”
现在跟她说话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没大没小的,要上天了。
徐京墨无辜眨眼,“我指年龄,人确实不大。”
杜若哼了声,“成年了了不起啊,不过比我大364天而已。”
徐京墨:“成年了就是了不起,能自已住酒店不用通知监护人。”
“……”
杜若立刻起身跳下沙发,摆了摆手说:“来来来,打一架,我发现你现在就是欠收拾。”
徐京墨顺势躺在她刚刚的位置,拿起一个沙发抱枕挡在胸前,连连摇头:“你别欺负我,我测体温呢。”
杜若看着他那可怜委屈的表情,憋着的一口气不上不下。
她都好多年没这么情绪波动过了,好像突然回到了小时候跟他互相折磨的那段日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回国短短两天,徐京墨就让她产生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情绪,他有毒吧?
徐京墨见她直直盯着他,也不说话,似是在思考什么。
他眼神戒备地又拿了个抱枕挡在自已的“小兄弟”面前。
杜若瞥了一眼他的小动作,被他气笑了。
敢挑衅她又不敢应战,能屈能伸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徐京墨看着她唇角上扬的弧度,一时恍神,呆怔了好几秒才说:“笑起来多好看,天天对我冷冰冰的。”
杜若无语道:“我是被你气笑的。”
“那也是笑,嘴角上扬超过15度,就算笑。”
说着,徐京墨突然坐起身,掰着手指头数:“我认识你13年了吧?你对我笑的次数貌似都没有13次。”
杜若见他那较真样,微微蹙了下眉,“有毛病吧,这你都记得。”
“我当然记得,要我跟你仔细数数吗?”
“不想听。”
杜若知道自已很少有笑模样,但是也不是没笑过,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十几年就笑过十几次?那岂不是有毛病。
她潜意识不相信自已那么有病,也不想承认,所以选择逃避。
不听不听,一定是徐京墨在骗她。
“你不信?”徐京墨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追问道。
杜若瞪他,一副你不要不知好歹的眼神警告。
徐京墨微微扬了唇,十分大度:“行,过去的我不跟你追究了。谈谈今天吧,还没跟我分享开心事。”
“哪有那么多开心事,今天没有。”杜若老实回答,又重新坐回沙发上。
“玩滑板不开心么?”
“一般,学几下就会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那季云白被鱼钓水里不好笑?”
“不好笑,有点蠢。”
“……”
徐京墨沉默了。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她,叹了口气,把水银温度计从腋下拿了出来,刚欲看一眼温度,突然被杜若抢走。
她举起温度计对着光线看了看,顿了一下,又仔细地眯着眼看了看,随后扭头看他,调侃道:“徐京墨,你真是6,高烧40度,吃个退烧药睡一下午,能退烧到34度。”
徐京墨抢回温度计,看了眼刻度,还真是34度。
我靠,他不会要死了吧?
这什么鬼啊?
他免疫系统这么乱来的吗?
杜若在一旁乐出声,“你不问我今天的开心事么,我现在看你有点好笑。”
徐京墨一手摸着自已的额头,一手探上杜若的额头,仔细对比感受了一下,体温差不多啊。
见他还真开始怀疑自已,杜若实在憋不住笑,哈哈大乐,“还真发烧烧傻了啊?你那体温计水银断层了,失效了。”
徐京墨低头仔细查看,中间果然有一小段断层,家里的这个医药箱是当时管家帮忙准备的,他还从来没用过。
吓他一跳。
不是高烧就是低烧的,他都要怀疑他得什么绝症了。
侧眸看了眼笑得眉眼弯弯的杜若,也忍不住被自已蠢笑了,问:“好笑?”
杜若连连点头。
笨笨的徐京墨,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总被她骗到。
“那你多笑笑,我录个视频,难得看你笑得这么放肆。”
徐京墨刚要打开手机,杜若就收了笑声,嘴角绷直,酷酷道:“你休想存我黑历史。”
徐京墨反驳:“这怎么能叫黑历史,这叫美好的纪念。”
“切。”杜若不信的嗤了声。
“你要是以后都这么放肆的对我多笑笑,我习惯了,或许就没这么大惊小怪了。”徐京墨有些可惜地收了手机。
“你老这么执着的让我笑干嘛?”杜若不解地问,刚见面的时候就是,说帮她瞒着家里人,条件就是让她多笑笑。
这算什么条件啊。
徐京墨:“美人一笑值千金,没听说过?咱俩之间,谈钱多没意思。”
这话说得有点试探,他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杜若会作何反应。
结果只见杜若颇为傲娇地自信说道:“我这种级别的美人,不笑都值千金,笑一下,岂不是能值万金?”
徐京墨被她的小模样可爱到,心里软得不行,连忙蹲下身子给她捶腿,附和着拍马屁:“也是,那是我赚大发了,多谢老大的宠爱。”
杜若见他这听话又谄媚的模样,十分愉悦。
拍了拍他的头,又朝他露出一个标准45度的微笑,“好说,谁叫你是我的人呢。”
徐京墨不觉失笑,多年不见也没什么不同的。
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自信张扬,吃软不吃硬,傲娇又可爱。
不管外表看起来有多么清冷疏离,只有他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有趣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