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两人不欢而之后,简白真的一声不吭的就回了简府。
一连几天都不见回来,阿雪心乱如麻又不知该怎么处理,整日愁眉苦脸!
“我不管,朔约这事你必须帮我办成!”
“可是这很有难度啊!”
“ 我不管,你不帮我办成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活祖宗我办!我办!行了吧!”
门外传来两个小冤家的对话,阿雪纷乱的思绪才回到现实。
两人推门而入,双双看着阿雪谁也不说话!
阮阮凶巴巴的瞪了眼朔约,朔约这才一脸为难的的表情看向阿雪欲言又止!
阮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直视着朔约,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疼的朔约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阮阮!
“阿雪,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一趟简府看看老夫人的病情!”
架不住阮阮的恶行,朔约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阮阮这才松手朔约顿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阿雪眼眸微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说道:
“算了,老夫人那么不喜欢我!我还去给她看病,别没给她看好还把她气着了!”
“啊?雪姐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有办法!”
阮阮从身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白纱帽,快步走到阿雪跟前给阿雪盖上!
“白纱掩面!这她哪里知道你是谁!”
还不等阿雪拒绝,阮阮半推半就的将阿雪推出房门
“朔约,拿上雪姐姐的药箱!”
“我们去给老巫婆看病咯!”
“哦,不对老夫人!”
意识到自已措辞不礼貌,阮阮自言自语的道歉改正。
阿雪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驾上了马车,一路上阿雪都在思考见了简白要怎么跟他解释那天的词不达意,心里即开心又有些害怕!
真到了简府门口,阿雪心里却只剩下害怕了!
“哎呀,雪姐姐!别扭扭捏捏的了,你不是也很想我姐夫吗!”
阮阮拉着的阿雪跟着朔约大步走下马车。
“你是什么人!我们夫人交代了简府近期不见外客!”
门口看门的小厮厉声道,朔约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已的脸问道:
“我是外客?”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简将军的统领朔大人!”
面对朔约强大的威压,两个看门小厮面面相觑,两脸为难!
顿时没了刚才的神气低声嘀咕道:
“可是夫人说!”
“什么夫人?我大哥什么时候娶妻了!别给我啰嗦快开门!”
“真是见了鬼了,来我大哥家还被拦在门外!”
面对朔约的强势,两个小厮一时也没了主意虽然不敢违背林惜月的命令,但眼前这尊大佛似乎他们更得罪不起,小厮权衡了一下后还是乖乖的开了门。
朔约领着二人大步走进简府迎面几就撞上了行色怱怱的舒管家!见到朔约舒管家恭敬的行了一礼
“见过朔统领!”
“舒管家,你这急匆匆的是去干嘛?”
朔约拉着舒管家问道、舒管家无奈的叹了一声
“老夫人情况又不好了,将军命我去请大夫!”
“唉,别去了!我给你带了一个!”
“啊?”
舒管家诧异的看向朔约身后的两个年轻女子!
“哎哟都什么时候了朔统领还拿我寻开心!”
舒管家说罢就要往外走、朔约一把拉住了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大哥的祖母病危,我能拿这事开玩笑吗!”
舒管家看着有些怒气的朔约也不禁软下脾气带着几人就走进屋内。
只见简白神色疲倦的靠在他祖母床榻边凝神静思着;林惜月则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贴心的的为他揉着经外奇穴。
二人颇有一副年少恩爱夫妻的姿态,看着如此登对美好的二人阿雪心中五味杂陈,好在有白纱遮挡,谁也看不出她的异样。
“将军,朔统领给老夫人带了个大夫来!”
闻言靠在祖母床边愁容不展的简白,眼中顿时有了神采他看向三人一眼就知道那白纱之下的女子必然就是阿雪!
他欣喜若狂走向阿雪
“你来啦!”
面对简白的示好阿雪不语只是点点头回应,阮阮小声解释道
“姐夫,雪姐姐怕刺激到你家老巫……”
“老夫人,所以她戴了面纱也不说话!”
简白一副悟了表情,阿雪从朔约手中接过药箱走到老夫人床前开始诊治。
一番查看了下来,她大致也明白了老夫人的病情确实很严重了!
“老夫人的病,确实在很严重了!”
“她的病症有二:一是劳思过度太过了伤神元;二是冬来受寒她一直咳嗽伤了肺腑!”
“她的气经里淤堵了大量血痰,再不及时清出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那姑娘我们应该准备些什么呢?”舒管家柔声问道、
“舒管家,我一会给你开一个方子你速派人去抓药回来!然后在叫人出去找一些芦苇草杆,需要空心的!”
“现在正是寒冬,湖泊边应该都有芦苇丛生!不难找!”
“芦苇杆要取纤细空心的,拿回来以后去头裁成长段后,用苦伢草水浸泡它的一半以上!只需靠长段软了就可以拿来给我了!”
“好的!”
舒管家认真听完阿雪的交代的事,拿上了药方后他就快步去办事了!
“你们男子回避一下吧,我要替老夫人宽衣施针疏络!”
闻言简白二人听话的退避到外室,阮阮和林惜月留在内室协助阿雪!
看着阿雪认真施针救治老夫人的模样,林惜月娇柔的开口询问道:
“你是阿雪姑娘吧?”
阿雪下针的手明显一顿轻声嗯了一声,林惜月目光灼灼一脸崇拜的看着阿雪夸赞道:
“阿雪姑娘可真厉害,竟然还会医术,可以行医救人、悬壶济世!”
林惜月一脸神往的看着阿雪,好似真的羡慕她过的生活一般!可她话锋一转又道:
“不像我自始自终都在这宅院中学习怎么安宅理事,相协夫婿。”
这话听起来像是自嘲却是在暗讽阿雪不是个会安宅理事、相协夫婿的女子!还是她林惜月比较适合做简白的妻子!
“你!”
阮阮也听出了林惜月的嘲讽正欲为自已的雪姐姐回怼!
阿雪柔声道:
“阮阮,救人要紧不要多事!”
“好!”
阮阮虽然应下了,但还是忍不住对林惜月呲牙!
阮阮心中本来还挺可怜林惜月父母双亡、喜欢的人又不喜欢自已!
但今天从她嘴里说出这番话来,阮阮就明白了眼前这女人并不如她长相这般良善美好。
“姑娘苦伢草煮过的芦苇草杆来了!”
舒管家带着两个侍女走到室外说道、三人连忙为为老夫人盖上锦被!
“拿进来!”
看着两盆还冒着热水的芦苇草杆,阮阮疑惑不解的问道:
“雪姐姐,你要这芦苇草杆做什么!”
“用这个从老夫人的口中伸入老夫人的气经,将淤堵在她气经里的血痰吸出来!”
阿雪平静从容的说道,已经开始挑选合适的芦苇草杆了!
闻言,几人纷纷闻之色变!虽然是为了救人但这也着实有些让常人难以接受了!
光是想着那画面,阮阮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yue ~虽然雪姐姐你想救人……但是……yue~这样也太……yue ~”
阮阮的恶心的直干呕,眼泪都流出来了!室外的朔约简白听见这动静,赶忙跑进屋内,扶住阮阮!
“黎阮阮你怎么了!”朔约关心的问道、
“朔约,带阮阮出去缓缓!别惊着了老夫人!”
“好!”朔约扶着阮阮快步走出门外!
“林姑娘你帮忙扶一下老夫人的下巴!”
“好!”
阿雪说罢拿出银针,扎入老夫人面颊上的冲汇穴,她的嘴巴竟然神奇的自已张开了了!
阿雪仔细观察了一番便将处理好的芦苇草杆缓缓深入老夫人的气经之中,待到位置放妥了以后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用嘴轻轻咬住芦苇草杆的另一头开始帮老夫人吸痰,如此反复直到夜幕降临,才处理好了这一切!
清完气经中淤痰的老夫人面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嗯,好了!”
阿雪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收拾起药箱!一旁的舒管家连忙恭敬的上前帮忙!
“姑娘,我来!”
“好的,多谢!”
累了一下午的阿雪,则觉得疲乏不已索性就将收尾的活交给了舒管家!
几人跟着侍女来到了舒管家命人准备好的厢房内,阮阮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阿雪!
看的阿雪又好气又好笑,她问道:
“怎么了,小机灵鬼跟受了委屈似的?朔约欺负你了?”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她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朔约连忙辩解道!
“雪姐姐,那老巫婆对你那么凶你还帮她吸痰,我一想到这个事我就……”
“yue~”
阮阮说着又不禁呕了起来!
“傻丫头,我是用芦苇草杆吸的又不是用嘴!”
“可是,你不是用嘴吗?”
阮阮辩解道,想起那个画面再次“yue~”了出来!
“笨丫头,我给你说芦苇草杆里草筋就像棉絮一样能吸附液状物!”
“我让舒管家用苦伢草汁煮过的芦苇草杆里自然也有苦伢草汁啦!”
“我给老夫人吸痰时若是尝到了苦味就会换一根芦苇草杆重新吸的!”
“所以我并不是把她气经里的痰吸到自已嘴里!”
阿雪一本正经的给二人科普道,听了这话阮阮如释重负恶心感也没有那么重了!
之后的日子里,在阿雪用药得当加上林惜月的精心照顾下老夫人的病情越发好了起来!
眼看老夫人越来越好了,几人也准备收拾东西回神机营了!刚行至院外舒管家就快步跑来阻拦住了几人!
“阿雪姑娘留步!”
舒管家快步跑到几人面前,躬身一礼笑的十分和煦!
“阿雪姑娘,我们老夫人有请!”
“您放心,老夫人是想方面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仅此而已!”
本想拒绝但舒管家能说会道,几人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舒管家领着到了老夫人的房间门口!
“唉,只见阿雪姑娘一人!”
朔约和阮阮还想跟进去,却被舒管家拦了下来见二人十分躁动他柔声安慰道:
“朔统领,黎姑娘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来啦?”
床榻上的老夫人听见阿雪的脚步声缓缓坐了起来,一脸慈祥和蔼的笑容看着阿雪!
“你怎么戴着,纱帽呢?不介意的话就摘了吧,我知道是你阿雪姑娘!”
面对老夫人突然的示好,阿雪始终保持警惕!
见阿雪不说话她自顾自的说道:
“你别害怕,我今天不害你!就想跟你说说话!”
“此前二郎那臭小子哄骗我他与你已经断了往来!要我让惜月跟随他去都城面圣退了他和七公主的婚事!”
“二郎倒是寻了一个好由头拒婚!”
“拂了天家美意,他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可是这可就苦了惜月!”
“惜月被皇后以喜欢惜月为由,留她在宫中小住了些时日!”
“那些日子里皇后和七公主各种想方设法的搓磨这孩子!”
“幸好我父亲旧部在朝中说得上话,从中周旋替我把这孩子要了回来!不然她如今还在宫中受苦!”
“我想你知道这些,是想告诉你惜月是个好孩子!她对二郎的情分不比你对二郎的差!”
“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嫌贫爱富,贪慕权贵的老太婆!”
“那是你不懂我对这个家的付出!”
“我16岁嫁给他爷爷,助他爷爷平步青云,可是他爷爷竟年纪轻轻的战死沙场!一时间我从人人称赞的地方跌落谷底,本想随他去了,可我又有了二郎他爹!”
“我走了一条很苦很苦的路啊,但是没有人能够理解我!”
“后来我又殚心竭虑的为二郎他爹铺路,助他平步青云!给他择的世家贤妻不要,偏偏爱上了一个出身卑微的女人!”
“你都不知道我每月要出多少银子打发那女子那帮如吸血鬼的穷亲戚!”
“她那帮穷亲戚若是只要钱就罢了,总打着我儿的名义在外头混吃混喝欺男霸女!”
“你要我如何能对她喜欢?”
“她为人妻子却不学着沉稳些,学学如何安家理宅、相协夫婿!”
“动不动就跑去我儿面前哭诉我苛待她!世家子弟谁不是在严苛的规矩下成长,才能行事果断,有见地!”
“如她那般上不得台面只会哭哭啼啼的样子别说管理简府,就是带出去也只是会丢简府的脸面而已!”
“后来,我的儿也战死沙场!你说可笑不,我的命途竟如此多舛!”
“我又开始抚养二郎,为二郎铺路助他青云直上!他却同他爹一般放着珍珠不要,要鱼目!”
“还跟我发脾气,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阿雪姑娘,我承认之前是我的狭义对你有所成见!老身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也感谢你不计前嫌救我这个老太婆一命!”
“但是一码归一码,对于他择妻我还是选择惜月!”
“你知道为什么吗?”
“二郎性子刚毅孤傲,又不肯做那些左右逢源的面子功夫!”
“他在官场上很容易得罪人!若是得罪了一些小人他们合起伙来陷害二郎,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天子一怒,简府上下丢掉性命也只是天子一句话的事!”
“如果他的妻是惜月那就不同了!惜月的满门忠烈,她是将士遗孤!”
“二郎若是娶她为妻,既能博得美名又能在关键时刻保他一命!”
“将来他在朝堂之上若是犯了错,天家要降罪于他,惜月便会是一道他的保命符!”
“你明白吗?”
“阿雪姑娘,求求你体谅一下我这个老太婆吧!”
“我已经年老了不能再为二郎筹谋什么了,这件事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假以时日,二郎真得罪了权贵,无人可以依仗那我简家就无后了啊!”
老夫人说的声泪俱下、阿雪的记忆只停留在这里!
听完老夫人说的这些话,她只觉得如坠冰窖又如烈火焚烧,是冷还是热?是痛还是不痛?她全然感知不到,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最后她连她是怎么回到神机营的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