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们一路推搡着张老师,将他带到了广场的高台上。
两日后,当张若英与母亲在人群中再次见到他时,他竟然一下瘦了许多不说,还瘸了一跳腿!
他曾经笔直如松的脊梁,此刻因后背上那块沉甸甸的木牌,压得他不得不弯下了身来……
张老师一生受人尊敬,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仅仅两日未见,父亲居然成了残疾,可即便这样他仍然要站在人群中间,听着众人对他的数落!
张老师试图为自已辩解,可他的话语却如同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瞬间激起人们对他更大的敌意……
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压的张老师有些喘不过来气,曾经那个刚正不阿、意气风发的张老师,心中的信念瞬间崩塌!
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哀……
张老师的爱人,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老伴被人诬陷,她冲上前,想为张老师说句公道话!
可是这些人哪里肯听……
推搡中,张若英眼睁睁看着自已母亲跌下两米多的高台,母亲是有旧疾在身的,这些年她的心脏一直不好
这么一摔,张老师的爱人眼看就要不行了……
看着自已老伴倒在自已面前,张老师放下一直引以为傲的风骨,跪在地上祈求身边众人谁能去救救自已老伴,只要给她一粒护心丹也是好的……
可却无一人理会……
张若英见此情形便要上前去救自已母亲时,被人在身后一把拽住。
心急如焚的张若英,回头见来人是赵陆生,立即止住了哭声!
“陆生,快,我妈有心脏病,快去救她!”
“若英,快和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你放开我!”
……
赵陆生不顾张若英的反抗,把她一路扛到僻静的巷口,这才放下了她……
“赵陆生,我爸是为了给你赚学费才被污蔑的,你为什么不帮他解释清楚!”
“若英,你还不懂吗,是有人故意要整张老师,我们解释是没用的!”
张若英清冷的目光微微眯起,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
“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怕了!”
“若英……”
“你别碰我!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我妈,”
“若英,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人不会放过师母的!
不如你跟我回乡下吧!我们镇长已经给我开了介绍信,说我回去后,镇上会给我安排工作,并且我的光荣申请也很快就要批下来了……”
张若英,难以置信地看着赵陆生:“你什么意思啊?我父母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既然要走?你还有良心吗?”
“若英,你得为我的前途考虑!此事我们管不了,不如等这段时间过了,再想办法帮张老师平反!”
“你放屁!我爸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他一生刚正不阿,如今被人这般羞辱,他怎么会苟活于世!”
“若英,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固执!”
"赵陆生,算我老张家瞎了眼,看错了你!你去奔你的前程吧,我老张家的事不麻烦你……”
当张若英穿着母亲前些日子,亲手为她做的布拉吉裙子,返回广场时,看着到的却是母亲冰冷的遗体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她脑子嗡的一下,虽已悲痛欲绝,却丝毫流不出一滴眼泪……
雨,倾盆而下……
这雨下得真大啊,它能冲刷掉广场上的泥污,可这世间的丑恶,又岂是一场雨能冲刷掉的呢。
她声音颤抖,缓缓走向母亲的遗体:“妈,我带你回家……”
张若英,强忍泪水背起母亲的尸身,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庞,混合着泪水不断地流淌。
那件母亲亲手做的布拉吉裙子此刻也已湿透,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却让她愈发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妈,没事了!我们回家!回家……”
然而,她还未走出几步,一股殷红的血液便顺着她的双腿缓缓滴落与雨水相融,渐渐地汇聚成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
张若英最终脸色苍白晕倒在地,她被路人送去了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