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冥纸啊?”
我十分不解地问着赵镇长,谁家好人大白天给自家孩子一堆冥纸,还让孩子在炕上数着玩啊!
赵镇长一张脸都快要皱到一起了,跟个苦瓜似的:“是我早上特意去佛店买的,本打算晚上在路口烧了答对答对她身上的脏东西,可是这孩子看我把冥币拿屋后,就一直吵着要,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拿给了她。”
还没等师父开口,闫卓神情极其严肃地讲道:“赵镇长,您可真是糊涂!茜茜身上的是外鬼,用来对付外鬼的冥纸怎能拿到家里来!”
赵镇长听闻此言,整个人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啊?还有这说法?我不知道啊!这可咋整啊!”
师父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着急。
“莫慌,我先去帮她把脉看看……”
说着,师父几步走到炕边,像个老中医似的帮其诊脉断症……
把脉断症这一法门,不但能探知事主的身体状况,甚至能够凭借掌心和十指的脉搏跳动,判断对方是否被脏东西附身,以及被附身的时长,是家鬼还是外鬼,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死去多久的鬼魂都能查明。
倘若对方并非人魂,哪怕是山精野怪之类,大致的种类也能通过这一方法查个清楚……
话说,那个时候我还不会把脉断症这门学问,便有些好奇,凑上前瞧个热闹。
可没想到,当我靠近赵茜茜时,却发现坐在墙角的赵茜茜身后居然有两个影子,而且其中一个影子身后的墙上还冒出星星点点的水珠……
我悄悄拽了下闫琼衣襟示,意他看下墙角这诡异的一幕。
闫琼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冷笑一声:“呵,够厉害的,大白天就敢现身!我看索性把她身上的脏东西逼出来问个明白,没工夫在这儿跟它瞎磨蹭!”
言罢,闫琼在兜里掏出几张符纸,让闫卓贴在屋内所有门窗玻璃上,他还咬破食指指肚,在每张符纸令头的位置都按了个手印。
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早上闫卓和他说,之前用师父画的符纸只镇住宋茜茜身上的脏东西一会,赵茜茜就又闹得比之前更凶。
闫琼的血是可以镇邪的,这样一来脏东西一会被逼出来后,想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闫卓贴好符纸后,师父又问赵镇长家里有没有红筷子。
赵镇长问闫琼:“过年给祖先上供用的红筷子可以吗?”
“嗯,可以!”闫琼点点头。
赵镇长把红筷子递给闫琼后,闫琼却又把筷子递给了我……
“拿着,用筷子使劲夹她右手中指,什么时候墙上的黑影你能看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松手!”
“啊?师……师父你让我去把她身上的脏东西给逼出来啊?我能行吗?”
闫琼瞪了我一眼,一嗓子把我吓的一个哆嗦:“怎么不行!啥也不干你跟着过来干啥!我闫某人可不养吃白饭的!”
“可是,我不是还啥都不会吗!”
“不学怎么会!赶紧的别磨叽!”
“哦……”
没办法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爬到炕上,对着神情呆滞认真数冥纸的赵茜茜就伸出了筷子。
赵茜茜被我这么一夹,便有了反应,倒在床上,一个劲地翻滚嗷嗷叫个不停……
她这一跟我较劲,我手下力道便有些不稳,她的手好悬从两只筷子中间抽了回去。
“两手夹住筷子,使劲夹!别让她躲!”
有闫琼站在炕边给我坐镇,我便也没什么可怕的,两只手用力握住筷子,使劲夹住她的中指……
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黑影,只见此时的黑影也十分痛苦地扭曲身体,她的脸也在一团烟雾般的影子里痛苦地扭曲,若隐若现……
“师父,是个女人!”我有些激动,对闫琼说道。
闫琼也抬眼看了下墙角,对我说道:
“屏气凝神,一鼓作气把她逼出来!”
我两手一个用力,竟真把赵茜茜身上的女鬼给逼出来了!
闫琼手快,对着女鬼就甩出一道镇魂符,那女鬼发出一阵清脆的哀嚎,便被灵符定在墙上……
“师父,解下来怎么办!”我忙问。
“你看着办!”闫琼声音不咸不淡的应道。
“啊?要怎么做啊?”我双眼求助般的看向闫卓。
闫卓刚要开口,却被师父一个眼刀子瞪了回去。
……
赵镇长虽然看不到女鬼,但也感觉到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赵茜茜在女鬼从他身上下来后就昏死了过去。
“那个闫……闫大师。这小姑娘是您徒弟吧,她这么小能行吗?”
赵镇长把我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师父却一脸镇定的回道:“我闫某人的徒弟,就没有不行的,你不用担心,你这小女儿被脏东西磨久了了,阴气太重,快去给她冲完红糖水让她恢复恢复阳气!”
都知道红糖水滋补气血,却很少有人知道它还可以提升阳气。
许多家庭都或多或少的经历过遇到撞客啥的,这里的撞客就是指鬼怪缠身,但这种鬼怪一般没什么实质性伤害,最多就是感冒发烧,做噩梦,人的运气差点。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家里烧点纸答对答对,人就会好,但如果小孩或者年老体弱的遇到这事,即便你烧纸答对完,也会在病个三五日。
其实这个时候烧完纸应该马上给事主喝点红糖水,恢复阳气,并且躲星七天。
躲星,就是指到了晚上不能出去走动,并且把窗帘拉好,屋内不能进星月之光,因为星月之光即为阴。躲七天星月之光也是为了让自身快速恢复阳气。
毕竟我们是阳上人,阴气太重就离死不远了,只有死人才属阴。
这里教大家的小方法也是为了让大家遇到类似的问题少走弯路,平日里注意不要伤阳气,阳气一伤身体就会出现毛病不说,还容易招惹脏东西……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赵镇长去外屋冲红糖水的空隙,我便看着女鬼开口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上这女孩的身!”
这女鬼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穿了件淡蓝色布拉吉裙子,编了两个麻花辫,看起来十分清秀,可是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整个甚至都滴答滴答往下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