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去诡异界做什么?我无非就是觉得好玩儿而已,等我玩够了,自然会放了他。”
“……”沈凌爵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手里的水瓶看。
“怎么,你对这东西感兴趣?”暝阁笑道。
沈凌爵收回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行吧,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暝阁说完,将手上的瓶子放在床边的木桌上,然后设了一道结界,防止里面的东西躁动将瓶子撞掉在地上,做完这一切后,躺下翻了个身背对沈凌爵。
暗淡的烛光里,沈凌爵一手枕着脑袋,侧着脸,静静地看着对面床上那人的背影,深邃漂亮的眼里,透着哀伤和深情,还有无可奈何的宠溺。
沈凌爵一夜未睡,心里总觉得不安,但好在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快到凌晨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眼皮子一直打架,沈凌爵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沈凌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屋里的蜡烛还燃着,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只是隔壁床上暝阁不见了,桌上的水瓶也不见了。
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放在床尾,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人睡过。丰研去哪儿了?沈凌爵瞬间没了睡意,连忙起来穿好衣物。出了房间,便是院。顾丰研不在房间里,也不在院子里,他去哪儿了?沈凌爵不由得心慌起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顾丰研,沈凌爵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里甚是古怪,丰研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就在此时,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凄惨的叫声,是个女人的惨叫声,那声音凄惨尖锐,渗人心肺。
沈凌爵立马警惕起来,虽然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从声音就能听得出来,里面此刻正发生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啊——啊!”
一门之隔内,凄惨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沈凌爵握紧了双拳,这地方果然有古怪,他的感觉一向很准。沈凌爵听到门内有人正往外走来,而且很快就要开门出来了。
门内绝望的凄惨叫声断断续续,似在哀求,似在痛苦,又似在求救。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几个人,一个个披散着一头长发,黑发下是一张惨白的脸,目光毫无神采,嘴角却是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正阴恻恻的望着沈凌爵看,看的沈凌爵心里发怵,头皮发麻。其中两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蛇皮袋,袋子鼓鼓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屋里的惨叫声随着开门声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安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家这媳妇太不听话了,把你给吵醒了。”其中一男的对顾丰研说道,说话间还配合着那恰到好处的赔罪的笑脸,只是那语气甚是阴阳怪气,听的人心里发毛。
听了男人的话,沈凌爵的脸白了一分:“……”
男人咧嘴,笑嘻嘻的指了指提在手上的蛇皮袋:“没事,我马上就给她丢了,臭娘们真是太不听话了。”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只见男人若无其事的打开袋子,一脸得意忘形的拿给沈凌爵看
袋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一个被砍了四肢和头颅的女人!
更可怕的是,那女人似乎还活着,一双黑眼睛睁的极大,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凌爵看,还有……她似乎还笑了。对着沈凌爵,轻轻地笑了一下。
“!”
沈凌爵纵使见过无数惊悚的事情,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一颤,袋子里的女人,他认识,正是昨日同他们说过话的那个妇女。
男人重新系好袋子,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拖着袋子出了门。沈凌爵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顾丰研不见了,他现在得马上找到顾丰研,然后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双惨白纤细的手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肩膀。随后,一个女的贴上了他的后背,红艳诱人的唇附在他耳边,说道:“那女人太不识抬举了,昨夜竟险些伤害了小哥哥,如今这下场是她应得的。”
沈凌爵眉头紧锁,他看不到背后说话的女人是谁,可凭着娇气稚嫩的声音,他也猜出了七七八八,是那个名唤于馨的小姑娘。
于馨继续说道:“小哥哥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今日,可是我姐姐的婚礼,婚礼马上就开始了。哦,对了,小哥哥的那个朋友,可是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哟。”
沈凌爵忽的睁大了双眼,什么意思?什么主角?沈凌爵转身,一掌打了出去,于馨速度很快,沈凌爵打了个空,于馨白着一张脸笑嘻嘻的闪到了一旁。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于馨娇羞的笑了一下,“小哥哥这么激动的吗?别激动,婚礼马上就开始了。放心,你朋友没事,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不要着急哟。”于馨说完,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这地方果然有问题,这里的人都是鬼。看着院子里的“人”,沈凌爵不由得捏紧了拳头。这些鬼的实力不高,也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不过现在不伤害他,不代表他现在就是安全的,于馨说的“姐姐”,但现在都没有出现。
顾丰研不知去向,沈凌爵不敢轻举妄动,他得尽快找到顾丰研。这里至少有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关着门,门口站着很多人,顾丰研不知道在哪一间。
沈凌爵朝着其中一个房间走过去,推开门口的几个人,二话不说便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布置的如诗如画,红色的床,床头贴着大红的喜字,与满室的红色绸缎相得益彰。床边站着几个人,他们在穿衣服,红色的喜服。
“你谁呀,出去!”其中一人见状,一脸不爽的走了过来驱赶他。
看到那人,沈凌爵险些被他的样子吓到,那是一个男人,模样甚是吓人。眼睛嘴巴都飞出来了,眉毛在脑袋上面,悬空飘着,鼻子特别小。
与此同时,其中一个房间里,暝阁已经换上了红色的喜服,屋里挂满了红布,墙上贴满了红色的喜字和红色的气球。
“婚礼马上开始了,我们的新郎都准备好了吗?”随着一道声音响起,一缕青烟缓缓从地上升起,然后慢慢的化作了一个女孩的模样。
暝阁旁边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的男人笑了笑,嘴巴都咧开了:“开始吧。”
“瞧瞧这皮肤,可真嫩,瞧瞧这姿色,啧啧啧。”于馨望着暝阁白嫩俊俏的容颜,馋的口水都流了下来。
很快,暝阁便和几个穿着喜服的男人来到了门口。而那个叫于馨的姑娘,从始至终都跟在他的身边,像一个陪嫁丫头。
一出门,暝阁就惊到了,因为穿着喜服的不只是他们几个男人,其他几个房间里也有,每个房间至少四个新郎,这么算下来,一共有三四十个新郎,各个穿着红色的喜服。
院子里围着很多人,暝阁一眼就看到了一脸焦急找寻他的沈凌爵。看到他,沈凌爵整个人都震住了,目光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不管不顾的朝他冲了过来,拉住他的手就要带他走。
暝阁正在兴头上,他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好不容易在人界某个偏僻小村子遇到和他一样的诡物,他想多留一会儿,顺便玩一玩儿,去关门山的事情不着急。这些天残皿剑出现,三界的注意力都在残皿剑和韩雨莫那边,为了找到残皿剑,到处都设了关卡,加上关门山又是重重之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去,势必不会那么简单。暝阁一把甩开了沈凌爵的手:“你干什么?”
沈凌爵张了张嘴,没说话。
暝阁他们被人们簇拥着出了门,沈凌爵就跟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全程目光锁定在他身上。他看见,不远处的小路上,一顶红色大轿子正缓缓朝这边飘来。
那顶红轿子远远看去好似帆船,轿身同样由细细的红绳随意编织而成,只是轿子上的布置,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完美,完善。轿子周身都挂着不少红色的布,那一块块红布随着轿子的摆动而飘逸着。轿子上,站着两个女人,她们都身穿着红色的衣服,全身上下红的跟血一样,唯有那张苍白的脸和惨白如纸的手,她们手中分别拿着一个红色的篮子。
这不是诡接亲幽魅他们的轿子吗?怎么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于馨说的“姐姐”是幽魅?不可能,幽魅在诡异界,不可能在这里。诡接亲名义上虽然说五诡新郎团,可实际上真正接亲的就三个,一个便是身处于诡异界的幽魅,一个是死于六年前的裂灵女,还有一个是他暝阁都不曾见过的囚怨,不过据他所知,囚怨这些年来一直隐藏于人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轿子很快停在了他们面前,轿子上的两个女人笔直的站着,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物,手上的动作却是诡异的很同步,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一把一把将篮子里的红色花瓣抓出来,往高处扔去。
红色的花瓣有的如同血色的蝴蝶,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好不快活;有的如同血雨落于地面,为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红地毯;有的如同精灵,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你追我赶,翻转,打闹,甚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