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飞的神识内,赵文豹,把木匣里两本行录都揣进怀里,书信全部拿到外面,点着火扔到地上火盆内,顷刻间便烧成了灰烬。
“傻逼,你可千万别把两本行录烧了呀!”余小飞内心疾呼。
少顷,赵文豹又一举动,让余小飞安下心来,只见他找了块包袱,将两本行录包裹严实,再次揣到了怀中。
余小飞心中一荡,如果此时太尉府密探冲进去将赵文豹擒住,搜出他身上的行录,那赵文豹的下场可想而知,要不我想办法给密探点信号?
片刻后,他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已的想法,如果这样,就不能把他定罪成侵吞赈灾银的幕后主使,温有才的案子也无法交代,现在还差赵文豹侵吞赈灾银的有力证据......
“这两本行录,赵文豹总不可能始终带在身上吧,看他会放到哪儿;
待我找到他侵吞赈灾银的证据,到时候我去把府尹行录偷出来,再把生辰纲账册放进去,然后想办法让太尉府密探找到......”
便在这时,神识内赵文豹起身开门,赵雄走了进来。
......
赵雄一进门便急切道:“爹,今晚余小飞跑到四海赌坊,赢走两万多两银子,还打伤了刘百户与孙亭,孙亭丹田破裂直接废了!”
“噢?”赵文豹大感惊讶,“不是安排人一直盯着他吗,怎么他进入赌坊没人禀报呢!”
赵雄口渴的拿起桌上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说道:
“爹,别提了,下午就没等到他,原来这个小奸贼提前易了容溜走了,要不现在安排死士直接去他家灭他满门?”
“不!”赵文豹不容置疑,摆手道:
“余小飞三品中期,宋江水与赵宝路都是二品巅峰,两名死士前去,怕要引起大响动;他们在我们府上,一直以家奴身份待了多年,认识他们的人很多......”
“那如何是好?他赢那么多银子,如何与赵文采交代!”赵雄心急的问。
赵文豹粗眉皱起,思量片刻。
“温有才一死,麻烦不小,咱们必须静默一下!”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说道:
“是时候让府尹出点力了!余小飞去赌坊赢钱,必是为了明日去宝通钱庄还债,你即刻去寻赵文采告知他这一事情,让他想办法处理余小飞!”
赵雄点头,立即起身出了赵府。
......
父子俩的谈话,余小飞只能通过神识看到,却听不到,他只在静等,看赵文豹会把两本行录放到何处。
半个时辰后,赵文豹回房睡觉,但他卧房外却有两名带刀护卫在轮番值夜,那两本行录也被放到了枕头下。
盏茶过后,有一个黑影潜入赵文豹前院,悄无声息的进入书房。
余小飞神识紧盯,只见那黑影进入书房后,寻找半天没有收获,最后悻悻离去。
“这个老银币真是奸猾得很,看来今晚没机会了。不过他这么重视两本行录,想来不可能毁掉,不如回去明日再说!反正我有神识,东西藏到哪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余小飞虽然心急,但也别无他法,他只得顶着夜色飞,先行瞬移回家。
到家时,家人都已入睡,他蹑手蹑脚回到自已屋,点着一支蜡烛内心庆幸,
“幸好爹没等我,要不然问起我今晚干嘛去了,还真不好回答。”
尽管今晚好几场打斗,又跑了趟内城,但余小飞发现重要证据,离实现计划只差一步,心情放松许多一点也不感到疲惫。
他喜滋滋的把所有银票取出来,连数了好几遍,
“呵呵......不到一万两银子,就能在内城买套三进大院,我有接近三万两呢......”
余小飞自已也纳闷,有点钱怎么总是往房子上想,
“可能是我前世买不起房的缘故吧,但不管如何,这一世老子我有钱啦,呵呵!”
仔细看了好几遍不同面额的银票,最后他又拿出那两锭金元宝,反复把玩,直到困得睁不开眼,才搂着金元宝睡了觉。
......
下半夜,
余小飞忽然被开门声惊醒,他立即从床上坐起来警惕张望,只见养父端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
“爹,怎么这么早......”
“你先下床再说!”宋江水没好气道,然后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余小飞两眼乱转下床穿上鞋,心里不断打鼓,难道我去赌钱被爹知道了?
宋江水瞅了他两眼儿子,冷哼一声,
“你不用瞎琢磨,你刘叔刚走,昨晚你去赌坊闯祸我都知道啦!哼,我说你那天怎么打听赌坊的事呢!”
余小飞乖巧坐下,不服气道:“刘叔自已去给赵雄当狗,还来告我的状!”
“混账!不许这么说你刘叔!他是来提醒我当心赵文豹父子的。”
宋江水呵斥道,“当时,赵文豹本来想让我去,我拒绝了他,也因此惹得他不高兴;后来,你刘叔儿子要订婚需要银子,我让他去找的赵文豹!”
余小飞语塞,低着头一言不发,宋江水看了看乖巧的儿子,又好气又好笑,“你老实说,你是如何赢得银子,用了什么手段!”
“爹,您别生气!我就是给了荷官一百两,让她开了把豹子......您放心,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赶明儿我就去把咱两家地契赎回来!”
宋江水紧锁眉头训道:“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为自已有点修为就锋芒毕露,这是取祸之道!”
“是,爹!我记住了!”余小飞高兴,连忙乖巧应答。
宋江水点点头,没有再深究儿子赌钱的事儿,叹息一声道:
“你明日赎回地契,我们再看看赵文豹后续会如何,若他还要找茬,那我们便辞官离开京城!”
余小飞大惊,他一心只想完成自已的谋划解除当下危机,没想到养父竟如此灰心。
宋江水看出儿子的异样,脸上有一丝懊悔,但眸光却闪着坚定,又叹了口气,
“唉,云翼,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两个月前,我奉命与杨林去抄一个犯官的家,
赵文豹让杨林虚报犯官财产,又命他将犯官十七岁的女儿,送到他府上供他泄欲,那个女孩才你妹妹那般大,我良心上实在过不去,就向指挥使司弹劾了他......”
余小飞闻言目瞪口呆,震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们被赵文豹陷害,被他暗杀,不死不休,这一切的原因,原来在这里!
他望向父亲斑白的双鬓眼眶微湿,心中五味杂陈,父亲的形象从来没像现在这么高大过!
片刻后,余小飞擦拭了一下眼角,笃定说道:
“爹,我们不必离开京城,赵文豹是此次侵吞赈灾银的幕后主使,这一点同僚们都明白,只是无人敢说罢了;柳红缨今日寻我,就为此事,现在已有确凿证据!”
余小飞为了宽父亲的心,稍微透露了一点自已谋划之事,只是隐瞒了三日期限。
宋江说闻言,浑浊的眸光透出一丝清亮,脸上明显浮现出激动,
“此话当真?若如此,我便再无忧虑!不过,这几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切不可再弄险!”
“爹,这是真的,赵文豹必会在这几日伏法!”
余小飞被父亲情绪感染内心动容,他不想再让父亲担忧,给了他一个宽心的说法。
这时,天色已经微亮,东方天空中泛起了红霞,余小飞期待着天亮,盼望那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