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飞迅速转身,神识内一只暗镖已到跟前。
来不及思索,他本能一挥朴刀,铛的一声蹦起几个火花,飞镖被磕飞落地。
紧接着,一名修为比孙亭高出许多的雄厚身影,一身夜行衣冲击过来。
来人余小飞并没有认出,但看此人的出手,八成是锦衣卫之人。
一想到又是锦衣卫之人,余小飞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一句前世的诗句,也在脑海中回荡: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同袍,难道不应该是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吗?却为何,向我举起屠刀的总是我的同袍......”
余小飞内心痛楚,也同时激起他无尽杀意,他立马运转最大修为,决定不再留手。
手中朴刀灌注气机,抡起时,割裂空气嗖嗖作响,余小飞把最大修为,凝聚于这把刀上,挥舞着向来人劈去。
黑暗中,来人并看不清余小飞的动作,但他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还未接触的刹那,就已经从气势上判断出,余小飞的修为,绝对不是自已能够匹敌的。
于是,在余小飞斜刀劈来的那一刻,黑衣人双手举刀格挡并仰面前滑,两把刀锋摩擦,火星砂轮磨铁般迸发。
气机同时在双刀交锋时碰撞,黑衣人的面巾被炸的粉碎......
一招过后,余小飞怒气更盛,不等对方站稳,毫不迟疑再次挥刀向黑衣人砍去。
黑衣人鼻孔流血,脸部火辣辣的疼,握刀的虎口已经裂开,鲜血顺着刀柄流下。
“这人至少三品中期修为!”
一想到自已才二品巅峰修为,黑衣人就感到无比绝望,想要在如此高手眼下逃走,那就是痴人说梦。
容不得他多想,余小飞的朴刀,带着巨大的气机和无尽杀意,已经劈到面前。
黑衣人只得仓促举起朴刀,另一只手抵住刀背横刀格挡,一股比先前更加浑厚的气机涌来,轰的一声,夜行衣被炸的粉碎,脸上所有的易容物全部脱离。
黑衣人口喷血雾,连人带刀被轰飞出数丈,跌落在地。
余小飞杀意正浓,不想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在黑衣人被轰飞即将落地的同时,余小飞神识一散,一个瞬移出现在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艰难发声,“兄弟,给我个痛快......”
余小飞未及动手便是一愣,“这声音怎如此熟悉!”
再用神识仔细一看,顿时惊诧不已,脱口喊道:“刘叔!”
余小飞口中的刘叔,名字叫刘利廷,二品巅峰修为,与养父一道,在南巡防所担任百户,平日里与养父交情颇深。
余小飞小的时候,这个刘叔还多次指导过他练武,养父和师兄买宅子的时候,他都出手帮衬过。
认出刘利廷,余小飞再没了杀意,他把朴刀扔到地上,从刘利廷腰间,拿出一瓶百户标配的疗伤药丸,取出一颗塞到他嘴里。
刘利廷吞下药丸后头脑渐渐清晰,刚才那句刘叔他隐约听的见,再加上对方又喂他药丸,这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刘利廷声音嘶哑,微弱喊道,“是云翼吗?我不知道是你才出手的,你要小心赵文豹父子......”
余小飞没有答话,他下不去死手是性格使然。
即便刘叔和孙亭认出自已,也无所谓,自已就算不赢这些银子,赵文豹也不会放过自已。
想法在脑海中一过,余小飞迅速向前跑出一段路,然后施展奇门遁术,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一炷香后。
四海赌坊二楼掌柜房间,掌柜在一旁低头站立;
赵雄坐在那张紫檀桌案后,大发雷霆,“李掌柜,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竟然让人带走两万多两!”
他今晚值守巡街,正与几个心腹在怡红院喝酒,却被李掌柜派人告知今晚赌坊的事儿,他只得带人过来被搞得烦不胜烦。
李掌柜心中忐忑,“额,少爷,刘百户与孙总旗都出手了,肯定能追回来,您消消气儿!”
恰在此时,赵雄一名手下敲门进来,“大人,刘百户回来了......”
“噢?怎么没让他进来,银票拿回来了没?”赵雄脸色好看了些,急忙问道。
手下一拱手,“额,刘百户受了伤,孙亭伤的更重,他二人现在隔壁房间疗伤,银票好像没带回来!”
“什么!那贼的护卫,竟如此厉害,难道他真是什么大员的衙内不成?”
赵雄心惊,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京城的水很深,若是那贼真是大官之子,赌坊又派人去截杀,自已怕会招来麻烦。
他恶狠狠的瞪了李掌柜一眼,从桌子后走出来,“走,我们去隔壁看看!”
另一个房间内,刘利廷又吃了颗疗伤药,还不等吐纳疗伤,赵雄便带人走了进来。
“刘百户,你伤的如何,那个贼的护卫有几人,怎么连你都伤成这样?”赵雄走到刘利廷跟前,蹙眉问道。
刘利廷盘膝未动,脑子里还在回想巷子里战斗的一幕,自已虽被重创,但自从他认出余小飞,心里不但不恨反而有些隐隐的高兴。
“赵总旗!我虽受些伤,调养几日便可痊愈,可孙亭丹田被废,以后成废人了!”
刘利廷眉头紧锁,他不想暴露出对方是余小飞,缓缓说道:“他只一人,修为至少三品中期,武功路数看不出什么背景!”
“就一人?”赵雄不可置信,转头看向李掌柜,喝问道:“李掌柜,你不是说这贼也就二十来岁吗,这个年纪怎会有如此修为?”
赵雄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在心里还说了一句,除了余小飞那个该死的野种。
“哎呀,少爷,此子确实二十来岁,下面的人都能证明!”李掌柜赶忙苦着脸解释。
“赵总旗,赵总旗......”
孙亭微弱的声音从旁边榻上传来,“我觉得,那人是余小飞......”
赵雄头皮一炸,想到自已与父亲逼债,又想到昨晚余小飞制住钟强与李季的事儿,心中笃定是余小飞无疑了,
“怪不得我派人盯他,却跟丢了呢,原来是易了容跑到我这儿捣乱来了!”
一想到是余小飞,赵雄顿时睚眦欲裂,心道这个该死的,临死你还要祸害我一把;我得立即回家向父亲禀报此事!
至于余小飞如何能赢了银子,已经被他忽略。他立即跑下楼骑上马,向内城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