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水堂口。
宋江水刚才好话说尽要求宽限时日,没起半点作用,此刻坐在主座上,一脸无奈。
宝通钱庄,一名锦袍管事带两名打手,拿着一张契约,一脸鄙夷,
“宋大人,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您不会仗着人多,胡搅蛮缠不认账吧!”
宋江水这边,有几名总旗带人在一旁助阵,一名总旗冷哼一声,斥道:“你们契约上写着期限为半年,到底是谁胡搅蛮缠?”
这时余小飞正好一步闯进来,一膀子将要债管事撞了个趔趄,两名打手见这边势大,没敢吱声。
赵宝路也站到师父身边,怒目而视,宋江水不悦的看了眼徒弟,轻声责备:“不是不让你告诉云翼吗,你又把他叫来!”
“我是觉得师弟心眼多,他指定有办法应对!”赵宝路低下头,说道。
管事被差点撞倒,十分恼怒,指着余小飞怒喝道:“怎么着余小飞,你这是想赖账要动手打债主不成,我要去京兆府告你!”
余小飞心中冷笑,这傻逼竟然能叫出我名字,看来这是赵文豹安排的这出戏无疑了,谑笑一声道:
“好啊,你去告啊,周律写的清楚,民告官先吃五十大板,只看你能不能受得住!”
“哼!”要债管事冷哼一声,“想必你尚未搞清状况,我们宝通钱庄是府尹大人与你们赵千户的买卖,到时候谁挨打还不一定呢!”
“就是首辅大人的买卖,也得按照约定时间收债,这才两天你们就登门要债,还打了我的家人,视周律为何物?”余小飞回怼回去。
管事毫不退让,展开契约冷笑一声,
“怕你是没看过契约吧,上面的收债时间是半年,可还有一项条约,我们可以视债务人偿还能力,评估要债时间,而且利息照旧;
我们现在认为你们没有偿还能力,这,不违反周律吧?”
赵宝路惭愧的不敢抬头,小时候他只喜练武,不愿读书,才导致今天上当受骗结果。
余小飞怒气更胜,这明显是赵雄知道师兄识字不多,借着自已与养父入判罪入狱,想一举将自已这边的人,坑死殆尽。
心中冷笑,好啊,既然这样,那你们的赌场可要小心了,老子是有神识的!
这时,去赵家赌场收割银子还债的计划,再次提上余小飞的行程。
先前那几名总旗,听闻买卖是千户大人的,也不敢再多话。
宋江水沉默了半天,一直在权衡,判断这一关是很难过了,必须得先摆脱债务这一头,否则麻烦会越来越大。
他有了这个判断,心一横有了决定,干脆把宅子给他们,只要一家人平安,大不了先租房住,日后再攒银子买宅子便是。
于是开口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们认了,明日一早你们去收宅子吧!”
管事嘿嘿一笑,不屑道:“早这样不就截了,害我费半天唾沫,明日一早我们派人去收宅子,保人我们都找好了,你们记得去宝通钱庄画押!”说罢就要离开。
“慢!”余小飞喝止管事,语气十分笃定,“明日我自会带六千两银子去宝通钱庄赎回地契与合约,你们准备好等着便是!”
“呵呵,就你?”管事转过身来,极为轻蔑的打量着余小飞,“你一个月五两的俸禄,你拿什么还?我看还是按宋大人说的办吧!”
“云翼!你坐下......”
“爹,你让我说完!”余小飞摆手,对那管事道:
“你别管我靠什么还,只要我把银子还上就行,难道你是怕我还了银子,破坏你主子的算计?”
管事轻蔑一笑,阴狠说道:“呵呵,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就给你次机会,明日一早我在宝通钱庄等你,若是你食言,利息可就不止这些了!”
“好,就依你!现在你们赶紧滚,耽搁了锦衣卫的差事,你们吃罪不起!”余小飞凛然大喝。
管事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带着两名打手迅速离开。
宋江水手下众人见此间事了,虽心中不平,但自已也帮不上大忙,纷纷安慰几句离开堂口。
赵宝路是既愧疚,又生气,一把抓起师父的刀,
“也罢,师父、小飞,干脆我易了容,直接去宝通钱庄,杀他个人仰马翻!”
宋江水本来就气儿子自作主张,赵宝路又在一旁添乱,啪的一拍桌子,怒喝道:
“混账东西,你们两个这是要气死我吗,宝路你自已不想活,你媳妇和你儿子呢?昂?还有你,云翼,还嫌麻烦太少是吧,我问你,你拿什么去还人家六千两?”
赵宝路见师父发火,吓得赶紧把刀放回去,忙给师父端水捋后背。
余小飞虽然性格痞性十足,从不愿拘泥于常理,但对待长辈那是真心敬重。
此刻父亲发火,也吓得乖巧安慰,“额,爹,您别生气呀,我这是缓兵之计;昨晚我不是说了吗,有天师大人给咱撑腰,下午我就去找南彩倪!”
赵宝路在一旁帮腔,“师父,小飞没撒谎,昨个上午,我确实看见南彩倪去接小飞出狱,他俩唠嗑唠的可带劲了,呵呵!”
宋江水一推赵宝路的手,坐到椅子上,
“云翼,宝路说的是真的?昨晚你说认识南彩倪,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小总旗,人家可是大天师的弟子,怎会为你出头?”
“爹!那你说,柳红缨可是陛下钦点的刑卫,她为何与我有交情?我有我的办法,对吧师兄!”余小飞一句话堵住了养父的嘴。
宋江水掂量了一番,叹了口气表示不再质疑,赵宝路趁机说:
“就是,师父,小飞确实与南彩倪交好,额,小飞呀,你赶紧回去吃午饭,下午快去办事儿,办不漂亮看我不削你!”
余小飞趁机赶紧离开,回到自已堂口。
“头,你怎么不喊我们过去!”孙斌与陈武给余小飞端着午饭进来,不忿道。
余小飞很感激兄弟的维护,但不想给兄弟添麻烦,“斌子,小武,是赵雄与他爹的阴谋,你们去了也是无奈,还平白得罪他们!”
孙斌恼道:“管他是谁,先揍了再说!咱们所的人早就看赵雄不顺眼了,恨不得弄死他!”
余小飞接过饭菜,“你们先去吃饭,如果需要,我会找你们!”
赶走两个小弟匆匆吃过午饭后,水漏显示已是未时,余小飞进入后堂易容一番,然后换了件深蓝红边的锦袍,又把马尾髻盘到头顶,戴上一个玉冠。
“赵文豹、赵岳,四海赌坊是你们的买卖对吗,呵呵,老子来啦!”
余小飞勾起一抹诡异笑容,一闪身便来到了衙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