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飞见状,心里明白肯定又出事儿了,忙问道:“爹,出什么事儿了,我娘呢?”
宋江水长叹一声,眉头拧成了川字,“你娘去你外公家了......唉!”一句话没说完,便又沉默下来。
妹妹巧珍抽了抽鼻子,懊恼道:“本来那两巴掌打不到我的,当时我就该低头给他来个抱摔!”
余小飞又急又气,见弟弟妹妹被打成这样,怒火早已压服不住,冲巧珍吼道:
“脸都被打肿了你还抱摔,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巧珍本就委屈,余小飞一回来就不给好脸色,气的一把将短剑扔到他脚下,大哭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见面就吼我,嘤嘤......”
弟弟小腾见姐姐哭成泪人,非常懂事的解说,
“兄长,下午咱家来了一帮人,说是让咱们两天内必须还钱,六千两呢,爹爹不在家,姐姐一听就跟人吵,结果就被打了,我也被那家伙踢了一脚......”
“还钱?”余小飞疑惑看向养父,急问道:“爹,咱家啥时候欠了这么多银子?娘没事儿吧!”
“你娘没事儿,就是生了点气,去你外公家筹银子去了!”
宋江水再叹口气,准备要给儿子解释,赵宝路一脸内疚抬起头,抢话道:“小飞,这都怪我,是我......”
余小飞心里正窝火,不等师兄说完,便冲师兄吼道:“你这憨批又去赌钱,还输了这么多,以后让我再知道你赌钱,看我不抽你......”
啪~~
宋江水一拍桌子,对儿子厉声说道:“云翼,不许这么对你师兄说话,坐下听宝路把话说完!”
“是,爹!”余小飞见老爷子发火,也只得脑袋一扭,没好气的找座位坐下,继续听师兄往下说。
“小飞,这两天你出事,师父他们也被关押,我心里着急,就在所里打听门路,看能不能救你们......”
余小飞闻言,明白了个大概,原来是为救自已欠的债,他的心顿时柔和下来。
赵宝路继续道:“赵雄主动找到我,说他有门路,保证让你们无罪释放,但是,得要三千两银子找关系;我一想,他们家及有势力,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就信了他。”
听到这里,余小飞忽然明白师兄上午接自已时为何懊丧,肯定是被赵雄这傻逼坑了,问道:
“师兄,银子你是在哪借的,怎么才过一天就登门要债,还翻了一倍的利息,他妈的,锦衣卫的人他们也敢坑?”
“唉!当时赵雄又说,他能帮我借到银子,但必须把咱们两边的宅子抵押,人家才肯借。
我也没个人商量,心里又急,就自作主张,把咱两边的宅子,都抵押给了宝通钱庄,借出来的三千两交给了赵雄。
可后来我才知道,那钱庄,本就是他们家与京兆府府尹的合伙买卖,他们知道我读书少,契约给我下了套......”
赵宝路说完,余小飞怒火难耐,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妈的,赵文豹这个傻逼,今天索债肯定他的主意!”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切,让余小飞嗅到来自赵文豹父子的,剧烈杀意。
心中断定,定是柳红缨前去抓人,引起赵文豹警觉,又了解自已在帮柳红缨查案,因此采取下三滥手段!哼,好啊,既然想不死不休,那就等着吧赵文豹!
想到这里,余小飞语气带着恨意道:
“爹,师兄,你们放心,打了巧珍和小腾,这口气我早晚替她俩找补回来,否则我就找块石头撞死!”
宋江水一听儿子咬牙切齿放狠话,神情立即严厉起来,啪的又一拍桌子,
“混账东西,你还想怎样,是嫌麻烦太少吗?你若是敢犯浑去招惹赵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余小飞见养父动了真怒,自是不敢再有造次,“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放心,我不会招惹赵雄......”
“嗤!活该,让你吼我!”宋巧珍,见哥哥被父亲训斥的老实,突然破涕为笑,
“爹,打他屁股,打的他以后不敢坐着吃饭,嘻嘻......”
赵宝路见状,赶忙劝解,
“额,师父你别生气,小飞不会胡来;我都想好了,明个点卯,我就去求赵雄,让他宽限些时日,顶多我办案时,捞点......”
“万万不可!”宋江水没好气呵斥道:“做人不可贪婪,人在做天在看,我等为官要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
说罢,他语气转缓,又道:
“宝路,这个钱为师出,明日我去求千户大人给我们宽限,到时候我把所有家当和地,都卖了还债;我只要你们平安,如果还不行,那就认命,把宅子给他们就是!”
师父发话,赵宝路不敢反驳,低下头保证以后办差绝不胡来。
余小飞此刻表面老实,心里极为不服,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打得一拳开,才能免的百拳来,老子我有传承,怕个甚呐!
但当下,必须首先解决眼前危机,心里有了自已的盘算!说道:
“爹、师兄,你们不用求这个求那个,我有办法;师兄,你去的那个‘四海赌坊’,我听说也是千户和府尹两家的产业,对吗?”
“小飞你别乱说!我只是去过一次,就看了看可没赌啊!”
赵宝路不敢让师父知道自已赌博,赶忙冲师弟挤挤眼,
“四海赌坊确实是他们的产业,内城外城好几家都是,你可别去赌啊,那种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
“哼!”宋江水冷哼一声,喝道:
“听见了吗云翼,赌坊里都是套路,赌钱的无人能全身而退,你若想靠赌博还债,趁早死了这条心!还有你宝路,以后发了俸禄,我替你带回来交给你媳妇!”
余小飞急忙道:“爹,你想哪去了,我可不是想去赌钱。”
“那你打听四海赌坊作甚!”宋江水盯着儿子,厉声斥道。
“爹,这次我坐牢不但帮了柳捕头,还结识天运司的南彩倪天师,我是想通过天运司,对他们的产业施压,天运司是什么存在,爹您是知道的!”
余小飞赶忙想了个托词,对养父解释。
宋巧珍可算逮着了机会,赶忙揶揄哥哥,“哼,你吹牛,你是认识天师,可人家天师认识你吗?”
小飞在刑房时,赵宝路亲自帮他去找的南彩倪,接他出狱时,又见南彩倪和师弟在聊天,还挺熟的样子,忙替师弟证实,
“师父、巧珍,小飞没有撒谎,若是天师大人肯帮忙,别说是赵雄,就是赵文豹与赵岳,也得给面子。”
宋江水听到这里, 长舒一口气,
“嗯,若天师大人肯帮忙,确实能给我们缓解一二,云翼,你若真与天师大人熟络,我们不求别的,只要能让他们按照契约时间收债即可!”
“放心吧爹!明日我便去找南彩倪!”
嘴上这么说,余小飞心里却发了狠,老天给我神识,不就是让我去赌场收割你们吗,赵文豹,老子就是要用你们的银子,还你们的债,最后再将你们推向断头台!
夜深了,策略已定,宋江水招呼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余小飞将师兄送出大门。
回到卧房躺下后,身心疲惫的余小飞,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要想抓住赵文豹与赵岳两条大鱼,现在就只能直接面对这俩老贼了。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余小飞脑海中再次闪现出这个紧箍咒,这一夜注定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