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州牧府。
刘焉不知怎么,从早上起,就觉得自已的身体一阵不适,同时背部越发疼痛难忍。
他一开始还没有当一回事,直到中午时分,全身上下突然陷入一阵抽搐,随即陷入昏厥,而后就在昏迷与清醒之中不断徘徊。
在府内郎中进行诊断后发现竟然是有人下毒,结果令成都众人大吃一惊,但刘焉已经神志不清了…
“快!召集董扶,吴懿、赵韪、庞羲入府议事!快去!”
在刘焉的弥留之际,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同时召集董扶、吴懿和赵韪、庞羲四人火速入州牧府议事,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即将是刘焉最后的遗嘱…
“你们埋伏在府门外,若赵韪、庞羲入府,立刻把他们拿住,听到没有?”
“是!”
然而赵韪和庞羲心中有鬼,如何赶来?最后赶来的只有董扶和吴懿两人^
“君郎!你醒醒!我们还要一起逐鹿天下,你醒醒!”董扶轻声呼唤道。
刘焉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董扶,轻轻一笑道:“自吾与先生相识,先生屡次出妙计教我,又让我来了这天府之国,从此之后,我才真正拥有了争夺天下的资本,可惜,时不待我啊…”
刘焉一阵喘息,接着道:“自我二子离世,我的身体就与日俱下,就是没有毒药之事,也就是早晚的事了,至于是谁下的毒,现在已然知晓…瑁儿就拜托二位了,务必护他周全……”
“君郎,你放心,叔圭不会有事的!”
董扶郑重其事地说道。
刘焉望着天空,轻轻地说道:“吾乃益州牧刘焉,望子孙后代加冕之…愿汉室永兴!”随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州牧!”数声惨叫从州牧府中传出,一股悲伤的氛围从成都漫向了全州…
兴平元年七月中旬,益州牧刘焉发背疮离世,其时,刘璋居于雒城,刘瑁居于犍为。
刘璋得知刘焉死讯后,随即自立为益州牧,派遣人员直奔长安请诏,同时遣人向成都传令,意欲造成既定事实,并且立刻整兵出发,目标直指成都。
而与此同时,刘瑁则率军火速乘舟直奔成都而去。
大江江面,数艘船正在飞速的向北驶去,船身的甲板上,两个人影正静静地站在船头,望着此起彼伏的江面发呆,仔细一看,两人正是世子刘瑁和马家马思辰。
两个时辰前。
刘瑁在得知刘焉的死讯后,他立刻命令集结船队,但由于原本此行只是巡视全境。因此刘瑁仅仅带了三千士卒和五艘大船。如果刘焉之死有蹊跷,这三千人恐怕不稳……
“我借你船!”
“什么!”
“我说,你现在回成都,有可能面对的是大兵压境,你这三千根本不够,如今我马家在武阳城以及犍为郡的私兵大概有两千人,我让他们迅速集结,和你一起赶赴益州,同时会向益州的所有马家成员发布集结令。”
“马小姐,你……我们只是生意伙伴,你若要如此,那可是搭上了马家在益州的所有底牌!”
“不止,我还可以借你楼船5艘,一千艨艟,这才是是我马家在益州的全部底牌!”
“思辰!你!”
刘瑁震惊了,望着马思辰那淡然的眼神,心中流淌着一丝感动与温暖,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两人就不再是普通的生意伙伴了……
“我刘瑁在此谢过马小姐大恩。若瑁成功回到成都,继任州牧,马家将成为瑁的皇家商队!所有商队商税减半!”刘瑁郑重道。
“我现在就下命令,你这边该干嘛就干嘛,我们两个时辰之后出发,可好?”
“明白!”
刘瑁随即开始下令,首先他先后派人往汉中和巴郡传话,其中要求樊敏,密切注意刘表动向,暂时不需要管益州内乱,无论他和刘璋谁赢了,他都不希望刘表趁机有所行动。
而给汉中张鲁的信件则是请张鲁出兵相助,他迫切的需要张鲁的五米道大军来追一臂之力,同时他迅速传令其余各郡迅速率军来援,自已则直接前往武阳郡守府,前去寻找何宗。
武阳,郡守府。
“彦英兄!如今我四弟刘璋阴谋作乱,带领两万余人兵围成都城,情况危急,我希望大人可以以犍为郡郡守的名义出兵相助,瑁一定不会忘记大人的相助!”
这何宗乃汉何武之后,年少时拜任安为师,得任安倾囊相授,学问不浅,后来刘焉成立龙门书院,何宗又拜郑玄为师,潜心学习《孔子》、《尚书》等著作。
他在一年前刚刚出师,就被刘焉任免为犍为郡太守,因此,何宗与刘瑁的关系并不陌生,而且也可以算作与刘瑁同一战线的战友,正因如此,刘瑁才会向何宗寻求帮助。
何宗闻言忙道:“三公子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又何必这么客气?刘璋既然胆敢弑父谋逆,实在胆大妄为,若让此子得到州牧之位,则我益州危矣!”
何宗正色道:“三公子放心,犍为郡乃北益门户,自州牧接掌益州后,为了防备南益诸族,一向兵力都远超其他各郡,因此我郡中有郡兵共计两万人,我可以借与公子一万人,剩余一万人还要担任各个县城的防御任务,所以还请公子见谅!”
“有这万人足矣!成都城墙高厚、护城河宽大,易守难攻,刘璋想要强攻拿下成都城的难度并不小,只要刘璋陷入了僵持,那么我们这一支奇兵的作用恐怕将远远超出想象!”
“既如此,我这就召集兵将,事不宜迟,公子立刻准备出发事宜吧,成都一旦有失,恐怕就大势已去了!公子千万小心!”
“彦英兄放心,瑁心里有数,我这就去整顿我麾下诸将,还望彦英兄加快速度。”
“明白!”
时间回到现在。
此时的刘瑁脑海中却回想着与刘焉的数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尽管他与刘焉并非真正的父子,但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刘焉就是他最亲切的家人。
在刘焉的人面前,他可以畅所欲言,而刘焉更是他做事的后盾,可现在,这个墙塌了……
“季玉!希望你与父亲之死无关,否则我饶不了你!”
刘瑁第一次对自已的亲弟弟面露杀机……
广汉郡,雒城。
此时的刘璋正站在城门处,在他的身后,是雒城的五千士卒。
此时的刘璋心情并不好,他原本并没有想要杀掉刘焉,毕竟那是他的父亲,可是在赵韪庞羲行动后,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只能迅速传令广汉各县随他起兵,发兵成都。
此时的赵韪和庞羲还在成都与吴懿、董和等人争夺成都的控制权,自已必须火速赶往成都,如果运气好,就可以轻松入主成都,加冕为益州牧。
如果赵韪他们失败,自已就将汇合广汉援军,兵围成都,彻底将刘瑁势力一网打尽,刘璋虽然羸弱,但是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虽然他一直很崇拜自已的三哥,但为了益州牧,他刘璋也只能拼上一拼!成了,他刘璋自此就将加冕益州牧,输了,他便只有死路一条,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刘璋沉默片刻后,望着身后大军队,狠狠道:“出发,三日内,直抵成都!”
“是!”
附史书刘焉记载:
《后汉书·卷七十五·刘焉袁术吕布列传第六十五》:兴平元年,征西将军马腾与范谋诛李傕,焉遣叟兵五千助之,战败,范及诞并见杀。焉既痛二子,又遇天火烧其城府车重,延及民家,馆邑无余,于是徙居成都,遂疽发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