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已是家族的救星和支柱,只有通过进入外事部门才能光宗耀祖,让母亲和姐姐扬眉吐气,然而突然发现自已原来是个累赘,现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姐姐的巨大牺牲之上。
原主人本就傲骨铮铮,否则也不会憋着一口气非要在众人面前考上外事部门,当他得知真相,悲愤交加之下,一怒之下跑到黄浦江边纵身跃入江中。
尽管很快就被救起,但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已,而是来自九十年后的自已。
“你……你这样盯着我看干嘛?”全福见好友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已,不由得一阵寒毛直竖。
叶恒宁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全福,胖乎乎的身躯,肌肤白皙光滑,笑起来颇有些狡黠的味道,比起电视里饰演全福的那个演员,可算是强多了。
“你喜欢我姐姐吗?”叶恒宁想起在剧中,全福正是因为叶雪的关系,才会不断地给男女主角制造麻烦,最后更是被男主角的好友举报入狱。
全福吓得一蹦三尺高,沉重的身体撞在地上,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你……你瞎说什么呢!我……我绝对没有……”
在这个时代,人们并不习惯叶恒宁这般开门见山的询问方式,这不,小胖子紧张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嘴巴张开合拢半天也没挤出半个字来。
“哦,原来没有啊。”叶恒宁点点头,神情从容地转身走向楼梯。
全福涨红了脸,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叶恒宁即将迈出家门口,他才回过神来,慌忙迈步追赶,下楼梯时不慎差点摔了个跟头,像个滚动的圆球似的跌了下去。
“我……我真的没有,你姐姐就是我的亲姐,真的,亲姐!”全福一边跑一边急急忙忙地辩解。
随后,二人相继上了马车,正待车夫准备驾车离去时,张淑英穿着一双高跟鞋,一路小跑从街头赶来,“哎呀,师傅,等等我……”她一面奔跑一面喊道。
叶恒宁推开嘎吱作响的车门,尚未开口,手中已多了一个热腾腾的玉米饼,“早上赶路带在路上吃,今儿个村口那家炊饼摊子没出摊,我可是多走了几道田埂,差点误了时辰。”他望着张淑英额头上挂着的细密汗珠,眼眸弯成了新月般,嘴角轻轻上扬,两边脸颊漾出了两个深深的笑容窝,“娘啊,”他语气庄重地说:“咱们一家人的日子定会越过越好。”他发誓不让那条浑黄的浦江河变成他们的终点!
张淑英一听,惊讶于儿子突如其来的严肃,但她旋即笑了出来,语气坚定:“放心去学堂吧,家里有我呢!”看到张淑英立刻振奋起来的模样,叶恒宁喉咙一哽,把满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叶恒宁和沈福,两个都是乡下一所大外文系的大四学生,与都市里的大学相似,这里同样实施学分制。如今大四的他们,课程学分已经修得七七八八,大家正摩拳擦掌为毕业后的出路做准备。
就像原主——小公子一门心思想要考入县府办事员,村里读书人出身都不凡,各有各的目标。而原主能够在这些人中脱颖而出,考入县府,实属不易。
然而再不易,难道让他这样一个握惯手术刀的人改行去做公职人员?
正当叶恒宁思绪翻涌之际,汽车稳稳停在了学校门口。二人刚一下车,脚跟还没站稳,前方便传来一阵嘲笑声:“嘿,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叶家大少爷吗?那可是杭城赫赫有名的富商家的长子,靠着他娘唱歌赚的钱才能来读这圣约翰私塾的庶出小子,竟然还有脸来上课。”
叶恒宁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辆马车旁站着一位身穿布衫马褂、身形消瘦的男子,两手交叠抱胸,仰头瞪着他,满脸不屑。
那是许墨,郭昭赫的跟班。
叶恒宁的目光掠过许墨身边的马车,在车窗玻璃上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影。
许墨的声音不小,再加上叶恒宁学习成绩优异,长得仪表堂堂,在这圣约翰私塾里一直是引人瞩目的焦点。两人间的针锋相对很快吸引了周围不少学生的注意。
沈福紧锁眉头,正欲上前理论,却被叶恒宁拉了回来。
“这样仰着头,脖子不会酸吗?”叶恒宁瞥了一眼许墨,目光向下,淡然问道。
人颈部有着特定的舒适区域,一旦超过了适宜的角度,便会感到酸胀不适。
叶恒宁猜想许墨大概是想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无奈受限于身高,只能仰头相望,这股气势自然逊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