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将军提出建议,他继续分析,“此人可能是风都潜藏的高手,溜出城可能是去搬救兵,既然让他逃了,末将认为该趁早攻城,恐生变故。”
李将军捋了捋胡子,面容沉重,“若仓促攻城,风都百姓免不了遭殃,那风都老城主看似是在护着一城百姓,实则不过是将他们作为挡箭牌。”
“我东陵若是不顾及一城百姓,即使攻下风都也会落个残暴的臭名。”
东陵本就以武立国,若再行残暴之举,国之名声危矣。
“元帅,您是何意?”李将军问。
秦奕的目光一直在舆图上,其实白日与杨华交手时,他完全可以将其斩杀,只是念其忠心护国,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若能收于麾下自是最好的结果。
“城中暗哨可还能联系?”秦奕抬眸问。
青副将回道,“死了一个,活着的还能联系。”
秦奕点头,修长的指节在舆图上轻轻滑过,该制造些动静了。
“青衣,派人盯紧南靖太子。”
青副将眉头一皱,转了转眼珠抱手道,“是。”他心中疑惑,那女子真是南姑娘?不然王爷为何让盯紧南靖太子。
秦奕站直身躯,“弘将军,加强粮草守卫。”
“是!”
“元帅,那位女子真是南相之女?”
李老将军一身军功,在军营的地位很高,也只有他敢问常人不敢提之言。
元帅不顾自身安危,冒险救下那身份可疑的女子,如今军中已经传开了,多数都言,元帅被美色迷惑,恐中了风都诡计。
更有甚者私下提出,应将女子于风都城下斩首,以定军心,显东陵之威望。
毕竟,军中将士并不知女子南相之女的身份,只当她是迷惑元帅的妖姬。
秦奕神色平静,即便不说话,立在那里也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于李将军的问题,他只是简单“嗯”了一声。
可李将军不好糊弄啊,他面色肃穆,“元帅,南相之女是何故落入风都须得仔细查证,不过眼下应先派人护送她回上京,军营不是女儿家该待的地方。”
秦奕转眸看了李将军一眼,平淡的音色中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此事本帅自有定夺。”
稍顿,不等李将军出言,秦奕登时转移话题,“明日卯时三刻,李将军率领前锋营于风都城下谈和。”
“谈和?”一众将领面面相觑,元帅确定没说错话吗?
经验最足的李将军率先反应过来,他眼眸一亮,谈和是假,迷惑风都是真。
李将军抱手,“老夫明白!”
等秦奕回到营帐时,南迁月已经沉沉睡去了。
他简单清洗了一下,坐在床边盯着南迁月的脸。
白瓷一样的肌肤,如画的眉眼,不点而红的唇瓣,每一处都深深的刻进了他心里。
她睡的并不安稳,却也收起了棱角,显得乖巧多了。
看了她良久后,秦奕掀开被角躺了进去,本想将她抱进怀里的,又怕把她弄醒,再次听见那些刺他肺腑的话。
秦奕侧着身体,目光灼灼,生怕少看了一眼。
这次,她休想跑……
翌日,南迁月被人从被子里拽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睁眼,耳边便响起了女子铿锵有力又带着一股埋怨的声音。
“得罪了南姑娘,王爷让我照顾您起床,叫您好几遍了您不起,那就只有我来帮您了。”
女将一脸不耐烦,她是跟随王爷多年的副将,如今却做起丫鬟的活,她能不气嘛。
南迁月甩了甩脑袋,很快清醒了过来,她蹙眉看去,是一位长相十分英气的女将,只是神态透着股厌烦。
“我不用照顾,你去忙你的吧。”她看的出来,这位女将不喜欢她。
谁知女将不耐烦的表情更加浓烈,“南姑娘莫要说笑了,您会不会梳头发自已应该清楚,还是快快起身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梳头发?
女将说的应该是她们古代的发饰吧,那她确实不会梳。
不过,她怎么知道她不会梳啊?还有她口中的王爷,应该就是那个疯狂的元帅,好像叫……秦奕。
对,风都那个抓她的破甲将军就是这么喊他的。
所以,秦奕也知她不会梳头?
“南姑娘还在想什么?”女将见南迁月竟然还愣着,眸中不免生起愠色。
“噢,马上。”
南迁月带着疑惑起身,绕过屏风在简易的梳妆桌前坐好,她记得昨夜没有梳妆桌的。
女将默声走到她身后,全程黑着脸,梳头发的动作很快,而力道却不重,让南迁月感觉很舒服。
南迁月眉尾轻轻挑了挑,目光通过镜子打量女将,想来,这应该是一位性情直率而怀揣善德的女将吧。
“好了。”
女将放下梳子,冷声道,“洗漱的在后面,早膳在那边桌子上,若南姑娘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南迁月轻轻笑了笑,声音平和,“谢谢,我这里没事了。”
女将十分敷衍的抱了抱手,转身大步离去。
南迁月看着铜镜中的美人,简单的发饰没有任何装饰物,倒是更突出一张倾城倾国的脸。
她从来为这张脸感到骄傲,如今莫名穿越古代,遇到那个疯狂的男人,就觉得这脸是个负担了。
怀着满心忧虑,南迁月起身去洗漱。
“元帅!”
营帐外忽然响起士兵有力的声音,刚起身的南迁月心口一紧,疯男人不是元帅吗?
元帅不忙?
秦奕跨过辕门,目光在帐内一晃最后落在屏风旁的南迁月身上,炙热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小会儿,他才大步走了过去。
“军中膳食粗简,你先将就吃。”
看着十分自然拉起她手往桌子那边走的秦奕,南迁月眼皮直跳。
经过昨日的教训,她似乎学聪明了些,越是反抗谩骂他,越会激起他的征服心。
为了自身安危,她还是假意顺从一些吧。
秦奕将南迁月按在凳子上,自已则紧挨着她坐下。
“吃吧。”他将稀粥和小菜往她面前推了些。
南迁月瞅见桌子上摆放的是两副碗筷,不由蹙眉,她转眸问秦奕,“你没吃?”
她只是纯纯好奇,而在秦奕听来,是贪恋不来的关怀。
秦奕红了眼睛,他握住她的手声音几近哽咽,“你终于回来了吗?”
南迁月抽了抽手没抽回,她想了下,秦奕口中的“你”应是南相之女,不是她。
难道南相之女常问他……吃没?
她看着秦奕好声解释,“我真的不是南相之女,你放我走吧,不然她看到你身边的我,肯定会误会。”
一盆凉水将秦奕炽热的心浇透,他眼神瞬间暗了下来,竭力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怕一个忍不住,把她的手捏碎了。
“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秦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南迁月明显能感觉到他压制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