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月探寻的目光一遍一遍描摹男子俊美的五官,她努力的搜寻记忆,想要从记忆碎片中将男子提出来。
而在旁人看来,她与男子对望,就好似分别很久的情人终于踏破风雨相聚,生怕少看了对方一眼。
众人心下惊呼,惊天大瓜啊!
“嘶,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南迁月蓦地问,问的认真。
一旁被谢姑娘用身子拦着没法出手的青衣险些惊掉了下巴。
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竟然从南姑娘嘴里冒出来,关键还不是对他家王爷说,是对其他男子!
青衣担忧后怕的朝楼上看去,心里嘀咕,王爷居然沉的住气,没冲下来。
男子眉间轻蹙,眼里冒出疑惑,“迁迁,你在说什么,你莫要告诉我,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忘了我?”
南迁月身旁的绿衣见此,忍不住提醒,“谢公子,我家姑娘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还请您放开我家姑娘。”
“失忆?”男子瞳孔晃动,神色复杂,“迁迁你……”
“你先放手吧,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南迁月声音平静,她绝不相信这份熟悉感是错觉。
他方才说,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忘了他,不到一年……这几个字很恐怖噢。
她不是两年前穿越来数月,又穿越回去了吗?
难不成中途又穿越了一次?
天呐,好烧脑经。
“……好。”
男子松开南迁月,转而就要拉她手往楼上走。
“我就坐这儿。”南迁月避开了他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
要是被他拉走带去包间,哪怕有旁人在,凭着世人的想象力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所以不如就坐在亮堂的地方,什么都摆出来。
“好。”男子没有强迫她,与她隔着一张案几坐了下来,炙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楼上包间,也只有秦奕一人全程坐在室内,其他人在谢家公子飞下去时就跑到观赏台上去看了。
长公主盯着南迁月那妖冶的脸,眸底戾气丛生,她冷笑道,“皇弟,你觉得她如何?”
二皇子眼里的惊艳还没完全隐藏下去,他不得不承认,南迁月的容貌敢居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可惜啊,如此倾城倾国容颜下,竟装着一具恶劣的灵魂,不讲礼数,与诸多男子不清不楚。
如果父皇执意让他娶她,那他……便也将就一下吧,成亲后再慢慢管教她就是。
“确如传闻所说。”他淡淡道。
长公主又是冷笑,抬了抬手,立马就有仆人过来伺候。
“快开始了,坐下看吧。”说着,她的目光又转向金字号包间的观赏台。
空的,没人,他还在里面。
他为什么不出来?不出来瞧瞧南迁月如何与其他男子纠缠不休?
风都传来的消息说他与南迁月经常拉拉扯扯,他还甚是主动……
想到这里,长公主眼下一片阴霾,搭在扶手上的指头抠的极为用力。
大厅内,谢家公子分出一点视线给谢姑娘,“你去楼上吧。”
谢姑娘咬了咬唇,眉眼间浸着担忧,“兄长,您的身体……”
“无妨。”谢公子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去吧。”
谢姑娘点头,转身之际又看了青衣一眼,没有说什么,直接朝楼上走去。
青衣一会儿看看楼上一会儿看看南迁月,王爷到底在干什么,南姑娘都邀请其他男子坐旁边了,王爷竟然坐的住?
“青衣,你难道没发现,你挡了大家的视线了吗?”南迁月抛去一个眼神慢悠悠道。
青衣苦涩的笑了笑,“南姑娘,王爷就在上面,若是有人敢欺负您,您就让绿衣唤一声。”
他说欺负二字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谢家公子。
南迁月径自喝茶,模样那叫一个高冷。
青衣回到金字号包间,脚还没迈进去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气,他摸了摸胳膊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王爷。”青衣朝座上寒冰一样的男人行了礼。
秦奕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那茶盏刚接触到桌面就碎成了渣渣。
一旁的青衣绷紧了呼吸。
“那人是谁?”
“应是…谢家长子,谢言舟。”
秦奕掀开寒眸,犀利的视线穿过屏风,“将他过往的一切查清楚,不可放过任何细枝末节。”
青衣抱手,“是。”
他顿了下,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道,“王爷,还有一件事,在护送南姑娘回京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被追杀的白衣男子,那男子身受重伤,南姑娘见其可怜便将他救了。”
“属下为他清理伤口的时候,记住了他的样子,他应该就是谢家公子。”
“南姑娘方才问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想来就是因为回京路上见过一面,南姑娘应该是忘记了。”
青衣边说着边观察王爷脸色。
秦奕垂下眼眸,周身气场冷冽,整个包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住了……
咚——
一声锣鼓响起,拍卖师隆重登场,是一位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穿着得体的女人,她进行了一系列的官方客套话,并将在座的贵宾一一拍了马屁。
南迁月一袭芙蓉色襦裙坐在大堂内,褪去帷帽后,那倾世容颜加上冷傲的神情,以及周身尊贵的气质,直叫人挪不开眼。
场内众人,甚至楼上观赏台上的人,竟有种她才是今日压轴坐阵的无价展品的感觉。
此时此刻,没人再追究她的过往,只睁着一双双艳羡的眼,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台上拍卖师讲什么。
直到第一件拍卖品展出,众人才将视线分了一些看去。
拍卖师扬唇介绍,“美人乘天风,手吹玉参差。我有龙门桐,缀之冰蚕丝。此物乃是东海雪峤山冰蚕丝,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入火不燎……”
“起拍价,一千两!”
南迁月睁了睁眼,多少?起拍就是一千两?
她突然觉得自已像个笑话,嘤嘤嘤。
谢言舟一直关注着她,见她神情有些异样,便问,“迁迁,你喜欢这冰蚕丝吗?”
南迁月侧头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不喜欢。”
她是真的没兴趣。
谢言舟本就对这场拍卖不感兴趣,此次前来是为了拍下奇南香给祖母安神养病。
他差一点就将事情全托付给妹妹了。
还好来了,不然……
他没再想下去,眼睛里的红润本就未褪完,这会儿又加剧了,那猩红的一片,真的像个妖怪。
“你受伤了?”南迁月扫了一眼他惨白的唇。
谢言舟看着她关怀的眼,眼泪挂在眼角,“嗯,很痛,迁迁,再救我一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