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月此时的力气很大,她瞅着街道情况,见前面有一张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的撑起的棚子,眼睛一亮。
“绿衣,看见那个棚子了吗,马车过那儿时就跳!”
绿衣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跳了,“姑娘,奴婢先跳下去接您!”
电闪雷鸣之际,在南迁月的提醒下,绿衣纵身一跃,成功跳到棚子上,南迁月紧跟着就要跳过去,马车突然来了个神龙摆尾。
南迁月被甩到了车内,错过了逃生的机会。
南迁月:“……”谢特!
眼见着马车驶出街道,向那僻静区域冲去,南迁月奋力爬到门口指挥车夫。
“往左拉,别让马往郊外跑!”
车夫早已大汗淋漓,“是!”
看得出马儿疯的很痛苦,车夫拽动缰绳时,马儿发出凄惨的嘶鸣。
倏然,让人十分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左边街道口中央,两个小孩站在那里张着嘴大哭,大人被人群冲散,剩两小孩杵那儿茫然哭喊。
南迁月咬牙,“往右拉!去郊外!”
马车一路疯狂过来已经伤到百姓了,她不能为了自已践踏无辜。
还好车夫身强力壮,勉强能拉住缰绳,没有伤到那两个孩子。
眼看着马车逐渐远离人群,周围的房屋越渐稀疏,出现零零散散的树木。
南迁月心下一狠,狗日的肯定是冲她来的,那她就不连累车夫了。
“我跳上马背,你将绳子砍断!”南迁月不等车夫回复,脚下使劲一蹬,扑在马背上。
她回头吼道,“砍绳子!”
车夫再三犹豫后终是一狠心将绳子砍断。
南迁月拉起缰绳,驾着疯狂的马往前奔跑。
只祈求,在马儿跑累时她能找到安全的地方。
相府,清音院,南可芝的院落。
贴身丫鬟一脸愤愤不平,“姑娘,五公主为何只邀请大姑娘,她在相府才住过几天呀,怎么一回来就将风头全抢去了,往日外头可是只认您这一位相府姑娘的。”
“住口。”南可芝低声呵斥,“大姊是嫡出的大姑娘,岂是我能比的,五公主只邀请她一人合情合理,以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
丫鬟仍旧不满,“姑娘,您就是太心善了,大姑娘从小没个好教养,而您自记事起就开始学习礼教礼仪、琴棋书画,是她比不了您。”
南可芝美目轻瞪,惩罚性的敲了敲丫鬟脑袋,力道很轻,“你这丫头,叫你莫要再说了,听到没?”
丫鬟假意抱头躲闪,嘴角根本压不下来,“姑娘饶命,奴婢说的只是事实。”
南可芝扬起的嘴角亦是压不住,她将手帕丢向丫鬟,“贫嘴,该打!”
郊外的官道。
南迁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让马儿跑去林子里,走大路总能遇到集中区域。
长久的狂奔,南迁月的腿和腰快要废了,双手已经被缰绳擦破皮,只要是她握过的地方必是血迹斑斑。
她一路观察终于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很多凸起的黑色棚子,远远看着就像毒蘑菇。
最显眼的还是飞扬的旗帜,底色为黑,上面分布着红色如火焰一样的纹。
南迁月眼睛亮了,那旗帜她认得,那是秦奕的黑骑专有旗帜。
她立马拉动缰绳,让马儿朝那些黑蘑菇奔去。
她并不知道,身后一直有三个队伍跟着她。
一批穿着土黄色侍卫服,一批穿的如匪徒,一批穿着统一的黑衣。
“让开!”马儿根本停不下来,哪怕已经到了黑骑驻地它还在狂奔。
“有人擅闯驻地!”
“快拦住她!”
“快去禀报将军!”
南迁月骑着疯马直接跨过栏杆奔进驻地,她从来没想到自已的马术还能这么好。
她的闯入成功惊动了黑骑,训练有素的黑骑立马派出数人骑马去追南迁月。
但那疯马不好追啊,就像即将濒死的生命在做最后的挣扎。
黑骑拉开弓箭对准了南迁月身下马匹,南迁月余光瞥见了,她大吼,“别射箭!”
不管射马还是射她,都是要她的命啊!
“铮——!”
黑骑射出的箭被飞来的短刀击落,紧接着一位身穿玄色贴身长袍的男人骑着战马奔来,那战马速度惊人,很快便追上了疯马,男人纵身一跃跳到疯马背上。
“秦——”南迁月没来得及喊出名字,就被男人抱着飞身而起,在空中两个旋身后终于落地。
南迁月:……谁说英雄救美时在空中转圈圈浪漫?简直要命了,脑髓都在晃悠。
“王爷!”黑骑们跑了过来,将两人围住。
秦奕打横抱起两眼冒星的南迁月往营帐快步走去,“让白书来本王营帐!”
“是!”
有小将似乎认出了南迁月,“刚刚那不是王爷救回的南相千金嘛。”
“她怎么跑这里来了?”
“笨,肯定是找王爷啊。”
营帐内,南迁月甩了甩头,抬眼看向秦奕,声音无力,“多谢王爷救命之恩,不然我就死翘翘了。”
秦奕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血迹斑斑的手掌,眉头拧的越发紧,“怎么回事?”
南迁月轻叹,“五公主邀我去揽月楼,路上马疯了,我就骑着它一路跑到这里。”
秦奕面无表情时就已经很吓人了,此刻面色狠厉,周身气场更是冻人,“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额……随你。”南迁月觉得无所谓。
“你忍着点,白书马上就来了。”秦奕低头吹着她的手掌。
他向来给南迁月一种粗糙的感觉,此刻动作出奇的轻柔。
“王爷我听说……阿月!果然是你,你怎么伤成这样!?”白书一路焦急的跑来。
秦奕皱眉催促,“莫要废话,赶紧给她治伤!”
“是是是。”白书瞧了眼南迁月的手立马打开药箱开始为她清理。
“嘶……”南迁月咬紧牙关,药水碰到伤口就像撒盐一样,疼到心里去了。
秦奕看着她忍痛的模样心里是刀割一样的难受,他倏地把自已的手放到南迁月嘴边,“咬着。”
南迁月侧过头,“不…你没洗手。”
“阿月你真是……”白书摇头笑了笑。
“王爷,有几个暗卫押着一个土匪跪在驻地外面。”帐外传来声音。
紧接着又响起,“王爷,相府的侍卫在驻地外面求见。”
秦奕神色有些阴沉,“一群废物,让他们等着。”
那么多人都保护不了一位女子,酒囊饭袋。
“阿月,你可还有其他受伤的地方?”白书在南迁月手腕处打好结,抬眸关怀的问。
南迁月想了想,摇头,“没有了。”
有也不方便说啊,还是回到相府检查吧。
“既然相府的侍卫来了,我现在就跟他们回去。”南迁月起身,却被秦奕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