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晨打断了他的话,盯着姚闻瑾一点对长辈的尊重都没有,说:“事发突然,陛下自然只能临时决定,我们只要听从陛下的旨意就行了。”
姚闻瑾叹了口气,抚了抚衣袖,作无奈状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希望两位殿下能够不负众望,治理好国家。”
看着叶霖似笑非笑的表情,姚闻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他知道,两位皇子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这次陛下却不曾露面。
不知道他们会耍出什么样的手段来争夺皇位,反正不见得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今日呢,请诸位来想必大伙也能知道缘由,是因为最近的一些传言,竟然有人说那人没死,简直是可笑。”
许久不见的叶晨似乎学聪明了,等着叶易先开了口,也不知两人互相许了什么承诺,难得见他们合作。
叶晨接着说道:“不错,那人确实已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为何还有此流言传出,本王定要追查到底。”
他这话说得过于笃定,似乎真有调查到底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罢了,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叶易附和道:“皇兄所言极是,若任由这流言传播下去,势必会影响我朝稳定。我等当务之急应是找出造谣之人,予以严惩。”
时逾白微微皱眉,心想这叶晨和叶易此番倒是配合得默契,只是未必真的如此默契吧。
他看向叶霖,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根本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
此时,一位大臣上前,作揖后继而说道:“王爷,依下官之见,此事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当下应当加派人手,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万一此事为真……那,废太子……”
叶晨眼神一冷,扫过底下的那人,手中杯盏一扔碎到地上:“本王说了那人已死便是已死,无须再查。谁敢再提此事,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殿外忽见一人压着一个内侍进来,来人正是叶晨的贴身护卫陌然,他压着的那个内侍也不过十来岁的模样。
“这人,就是本王抓到的贼人,竟然胆敢在皇宫之内动手脚,还在京中传播谣言,简直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叶晨似只是客观的评价,说完便也不再言语了,似在等着他言语。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叶易用手指着面前那个熟悉的身影,愤怒地吼道:“小匣子,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
“殿下,殿下救我呀,殿下分明就是你,就是你这么指使我的呀!?”
小匣子惊慌失措的喊着,爬到地上磕头,众人顺着小匣子所指的方向看去,皆是一愣。
怎么是他?!不是吧!?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
“我?!你说是谁?!”
叶晨一脸的不可置信,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已竟然会被他指着。
要知道,他可是阴美人身边的人,皇帝两年前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尚且守在皇帝身边侍疾的只有两个。
一个陈贵妃,一个就是阴美人。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阴美人其实是他培育的人,特意献给父皇的。
而如今,她身边的内侍,竟然……竟然指认他?!
“放肆,你……竟然敢胡说八道,竟敢污蔑我二哥,我二哥怎么干这种事!!!”
叶易却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仿若真的动怒一般,出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话一出,显的他们兄弟关系真的很好似的,表面兄弟背地捅刀,也好意思装。
“不是我,你休要胡说八道,那血渍我母后宫中也有,我怎会如此不孝!!”
叶晨眉头紧锁,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和愤怒。他瞪着眼前之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对母后一直敬爱有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他知道自已的身份和地位,如果被人误会或者诬陷,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他必须澄清事实,证明自已的清白。
“殿下,你说……你说若是陈贵妃宫中有,难免有人怀疑殿下,便……便让奴两个地方都下了手。”
小匣子仍然坚持认为他就是幕后指使,这让叶晨感到十分愤怒。
自从上次父皇被罚过,叶晨已经收敛了很多,他虽然混但不会对自已的母亲大逆不道。
冯修齐怒斥小匣子道:“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没有证据就是污蔑皇室,其罪当诛!!”
谁知那小匣子竟真的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块玉珏。这玉珏通体碧绿,温润细腻,宛如一汪春水般柔和;又似月光下的薄纱,轻盈而透明。
它的表面雕刻着精致的图案,线条流畅自然,仿佛一气呵成。这城色除了皇家,不会再有其他人有了。
“这就是二皇子的玉珏,是他赏给咱家的!!皇子子,人命关天的是,你不能过河拆桥呀!”
叶晨气得走到他跟前想看看这块玉,不料小匣子怕被抢似的,直接磕着头边说饶命,边藏进袖子里生怕他毁了似的。
“怎么会?!二哥,你……你当真将这玉珏给了内侍!?如若不是,那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这……这可是可以证明皇室身份的玉珏。”
叶易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人,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珏,看着和那人的是同一块材质的,一样的质感,一样的美玉。
这……叶易当然拿不出来,他的那块玉,早就被他给了阴美人,他还曾经许下承诺,只要自已能登基,就许她贵妃之位。
不成想,会有今日,她竟然……将这块玉珏给了……这人,还用来指认他吗?!
“是……是你!!你是故意的,她是你的人?!你什么时候收买的,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都说出来吗?”
叶晨心中大怒,明明说好的,先摆平流言蜚语再战,怎得就这么对撕起来!?
“二哥,二哥这是什么话?我做了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说!?”
叶易一脸无辜的样子,不解的看着他,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
眉头微皱,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他的表情显得十分真诚,他的心中却暗自庆幸,还好自已演技高超,心里也在赌,赌他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件事。
同时,也对这位二哥产生了一丝警惕之心,心想此人真是难缠。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当年,给太后和阿央下毒的,就是你们这所谓的现太子!!”
叶晨不管不顾的把这话说出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往外爆,众位大臣震惊的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二哥,你糊涂了!?我知道你生气,但也不至于气到污蔑弟弟吧!那个时候,我尚且年幼,怎么可能会下毒呢?!”
叶易自然是坚决不肯承认,心中却是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拿的出证据??这根本不可能,除了自已,他敢确定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
大殿上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叶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演戏,他现在还有耐心,也还有时间。
修长的手指微微的抵在扇柄上,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皇城之中,两方禁军严阵以待,双方剑拔弩张的聚集在西华门附近,周围的气氛有些紧张。
原本两方相安无事,但是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一支冷箭犹如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双方压抑已久的怒火,一场激战就此爆发。
两方禁军纷纷拔出武器,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着,喊杀声此起彼伏。他们挥舞着刀剑,砍向敌人,鲜血四溅,染红了皇城地上的血。
在这场混战之外,云妡柔冷冷的看着他们交战,她身后潜伏着的是她的妡衣卫,还有众多叶霖的私兵。
没错,那支暗箭就是她放的,这就叫做坐山观虎斗,谁也不知道底下的战斗要持续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会做那最后的收网!
皇城中厮杀一片,染红了地上的雪,血染宫城!!
……
半个时辰后,大殿上众多大臣低着头,纷纷不敢妄言,只有少数人看着这场闹剧,等着看如何收网。
“你就是觉得我拿不出证据来,呵,若是我有证据呢?!你这毒蛇还能如此血口喷人吗!?”
叶晨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坚决不认的弟弟,不管不顾的疯了一般大吼着道:“当年,你是年幼不假,但你的母亲可不年幼,那药可是你放进糕点的。如今,太后宫中的孙嬷嬷,不就是你的人吗?!”
谁会提防一个年幼的孩子?!所以,小孩子无意之间放的毒,才是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小,所以才能随意进出太后寝宫,经他手的食物才不会细查!!
“你……你说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吗?!你没有证据,你……你胡说八道,口说无凭,不……不足为惧!!”
叶易也是坐不住了,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颤抖,仿佛被戳到了痛处一般。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形成了一道道细流。
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仿佛这样可以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然而,他的身体却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深处的不安和紧张。
在这一刻,叶易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他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来掩饰自已的恐慌;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对方真的有确凿的证据,将他置于死地。
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只能强撑着,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来摆脱这个困境。
“他的话不足为惧,那本小姐的话呢?!怎么?你觉得本小姐的话,也是框你的?!”
不知何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但语气却带着一丝冷冽和威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这女子一身边枢骑装,英姿飒爽,眉宇间一股子英气。
她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们的心弦上,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随着她的走近,众人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
“你……你……怎么会是你!?你没事??不对,你……你不傻了!?你的病好了,真是……天大的好事!!”
叶易惊讶的看着来人,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心脏紧张的跳个不停。
“好事!?呵……当初,不就是你,把放了药的糕点,送到我和外祖母手中的吗?”
阿央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能够洞察一切。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自信和骄傲。
此刻的她,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旭烊长公主之女阿央不傻,那么太后自然也就是装疯,这祖孙俩装疯装了十多年,也是个狠角色呀。
如此这般,阿央亲自下场证明,那么叶易自然只能是百口莫辩,他只能承认他的罪过。
“好!好!好!时逾白,季小公子,你……你就是叶霖!对不对?哈哈哈哈哈,好谋略呀!”
叶易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用手指着时逾白,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你竟然是叶霖!原来一切都是你们设下的局!”
叶易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今日之所以敢直接跳出来,踩叶晨一脚,就是因为他在三日前,曾暗中去信问过时逾白,叶霖是不是死了?!季小公子是不是叶霖?
因为时逾白是京中唯一清流般的存在,平日里也是中立的作风,岂料……竟然会因此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