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的起因是这样。”意识脱离日记本,回归现实,白晓大致梳理出了事情的经过。
“以尤金为首的那三个人,带领难民途径这座城市,想要用随车的商货置换一些食物...不料可能是引起了贪念,被要求上供全部的货物,或者是商品被强制扣押,为了活命迫不得已只能反抗 。”
“即使这样,貌似他们也没有成功,而是被城市卫队所屠杀,导致难民们大量死亡。”
“最后,怀抱着仇恨,他们使用了那本邪术典籍上的法阵。”
“通过法阵,他们将自已变成了孩童的模样...或者是灵魂占据了孩童的身体,就像我们看到的一样。”
“这副面孔可以方便他们潜入城市中布置仪式,而不会引起怀疑。”
“结果,被难民所俘虏的卫兵小队长比尔无意间看到了他们的法术,想要借此代替他的弟弟约翰...所以便提供帮助。”
“大致就是这样的啦喵。”乌撒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想法。
随后,她补充道:“那三人把学校选做第一个仪式地点可能也有比尔在背后出谋划策,利用了他那个傻弟弟的善良。”
“在约翰眼里,他救下了三个无辜的难民儿童,实际上,他是放出了三个被怒火控制了心神的恶魔。”
“哎呀呀,看来这一切都是环环相扣的罪恶呢喵。”
“贪欲使得城市卫队抢夺难民的商货犯下罪行,三人组为了复仇,杀死孩童占据身体,又是一罪,比尔嫉妒弟弟想要取而代之...果然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罪恶循环~”
不得不说,乌撒的话语十分有道理,世间多少滔天罪行就是如此,仿佛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裹挟着无数小恶,亦是报应。
敲钟人的介入,为其中一环,像是条导火索,终于在某一刻引爆。
站起身来,白晓与乌撒皆是唏嘘不已,同时产生了一个疑惑...既然分布在城市中的各种凶案,幕后或多或少都有这三人的影子,那么,他们是否仍未死去,以邪术占据不同的躯壳,实现另类的永生?
虽然清楚永生还不至于,但存活的可能性倒是大大增加,毕竟,第一场仪式于1763开始,到敲钟者降临的现在不过才区区90年时间而已。
...........
从学校离开,又是半个晚上过去,白晓和乌撒略感疲惫地从街道上走过,借着微弱的月光回到杀人犯曾居住的三号楼,自已的房间中。
刚刚他们参加了居民区的异常,第四声钟响的【化妆舞会】,可惜并无收获。
说是舞会,其实也不尽然,更像是某种简化版的侦探游戏。
参加活动的居民们,聚集在一处广场上,等到12点开始,便会像先前那样被送到一处“游戏空间”,真不知道是敲钟人的恶趣味还是杀人狂童心未泯。
大家会换上不同的化妆假面和服饰,于舞池中跳舞,获得胜利的条件很简单,在人群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选择成为凶手,各自被指定一个谋杀目标,只要在舞会结束前,完成任务就能获得钟声进度的减退,反之增加。
当然,这次也一样有特殊剧情,关联着此地过往...在所有参与者中混入了真正的杀人狂,也就是青年神父本人。
找到他可以解锁一段记忆,可惜的是,重复了...因为白晓已经从嘉莲小姐那里得知了全貌,也早就提前看过了被刻在石砖上的仪式步骤。
总之,现在白晓坐在公寓客厅的沙发上,叹了口气。
“累死了...我还以为有新线索呢。”
“喵啊,放宽心,至少这证明你走在正确的解谜道路上。”乌撒跳到他肩膀上,蹭了蹭白晓脸颊,就当是安慰了。
“现在也快三点了吧...”他心中一紧,拿起手表。
那指针在二和三之间,已经十分接近,几乎数着秒即将来临。
化妆舞会不像是死亡游戏,判定要更为宽松,并没有选择成为凶手也没有被指定成为目标就可以混过一轮,进度不加不减。
白晓分明看见,有一部分人真的是来休闲放松的,单纯当作普通的化妆舞会,一边享用着酒水一边议论舞姿...或者议论谁形迹可疑可能是凶手。
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的钟声依旧维持在第四声,很快便将迎来进一步的异化。
“来了...”
当!!!
与先前所不同,今夜的钟声在他耳边更为激昂,就好像于脑海中回荡,他感觉自已的灵魂仿佛都在钟声下被撕裂,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
白晓趴在地上,从喉咙里发出小兽呻吟般的呜咽声,眉头紧皱,勉强使自已保持理智和意识。
其背后,脊椎接近尾椎的位置,骨头刺破皮肤生长出来,延伸出血红的尾骨...随后,才是血肉、皮毛的生长,终于定格于一条夕阳般殷红,带着白色纹路的狐尾。
白晓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从他鼻尖滴落,但这还并没有结束,变化无情地继续着。
腿部,右腿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虽然早已经历过几次类似的改变,还是让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幸好现在天气不冷,他穿着刚刚过膝的宽松休闲短裤,才没有因为关节的弯折反曲而导致其被撕破。
裸露的部分,大腿、小腿、脚上,覆盖了同样火红的皮毛,虽然颜色漂亮,几乎可以直接剥下来作为地毯或大衣...但现在陷入痛苦的白晓本人可顾不得这些。
终于,半晌,变化堪堪结束,白晓刚想站起来,就摔了个踉跄。
他的右腿已经变成了动物反关节的腿部...脚掌也变为后爪,颜色末端为黑色,从中透出一抹粉红的肉垫。
几道锐利的指甲轻轻划过木头地板,留下轻微白痕,这下倒好,鞋子也穿不了了,据白晓所知,犬科的狐狸并无办法将爪子如同猫咪那般完全收起。
顺便,行走时也会一瘸一拐地,这是自然,连骨骼结构都变化了,当然难以适应。
“喵了个咪的,这是在为难我啊...”白晓叹了口气,忽略了黑猫投来对该种半人半兽的形态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