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白晓也是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继续道谢的话语。
“庄园的回忆幻境...应该我算是通过了吧?”他打量起四周的景色,不知不觉间已然脚踏实地,站在破败的大厅中。
“当然...我的使命也结束了,仪式的力量消散,我很快就能安息了。”
有了她提醒,白晓才发现嘉莲小姐那幽灵般的身躯在渐渐淡化,不复以往的幽怨神色,轻松、解脱。
“在我离开之前,有些事必须告诉你...这些一部分是我死后游荡在庄园内,特意收集的信息。”
“那位青年,你口中的杀人狂,并非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她先是摇头,缓缓道出,“我得知他用来举行仪式的方法是从其母亲的遗物中所找到。”
“那家伙也被骗了,他原本以为这个仪式单纯是能唤起我的灵魂,让我拥有为自已报仇的能力。”
“实则不然,这是某种黑暗的仪式术法,其污染了我的灵魂,将我复生为恐怖的怨灵,除此之外,也将我生生世世禁锢在死亡的地方,永世不得安宁。”
“事后我了解到,他母亲,一位庄园中的女仆,她的死亡亦有蹊跷,可能是真正的幕后之人所为。”
白晓聆听着她的话语,忍不住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抱歉...她隐藏很深,我只能大致感觉出,或许是一位有着恐怖嫉妒心的女人。”
“...好吧,我会留心的。”
“说实话...”嘉莲犹豫了片刻,似乎是感觉应该让白晓清楚这件事,还是开口道,“我在死亡的几年后,和他聊过...那个杀人狂,可怜的青年人。”
“他找到了我,询问了一些琐碎的日常,虽然我的大部分记忆、回忆已经模糊,但还是对一件事印象深刻。”
“他拿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好像已经年代久远的样子,指着上面的一条手写记录,询问我是否有发生过与之对应的情况。”
白晓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询问道:“你还记得那上面的内容吗?”
嘉莲点了点头:“我偷偷将其刻印了下来,因为觉得是重要的信息...现在就交给你了。”
她翻找着,从一堆被扔在沙发下的石头里,艰难地刨出一块大理石地砖。
在上面,用歪歪斜斜的字体刻着:
【《■■■■的六环秘仪》】
【六为罪之数,七为圣洁之数,跨过六道罪恶便能达到神明之国...该法以六环生七环,意为召神秘仪。】
【需在不同地点举行共六场仪式,包含六种罪行,每场仪式其死者为六之倍数。】
【完成六道仪式时,第七■■自显,钟声敲响,■■■■的神国降临,许以生灵永恒纯净。】
【仪式要求:六种不同六芒星法阵、符文、诵读神祇真名、象征受害者的遗物、纯净生灵之血、仪式举行者之血】
【六种罪行:合谋杀人、连环凶杀、隐蔽谋杀、死者复仇、意外无知杀人、被胁迫杀人】
“这...”白晓讶异,仔细阅读着石板上记录的文字。
“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他由衷地说道。
嘉莲的身体愈发虚幻,她用最后的意识点了点头,脸庞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像是在生命最后一刻完成了愿望,又仿佛是知晓自已终将来临的结局。
“我一个人...在这里太久了...终于可以...休息...了。”带着孤单、落寞,而又有解脱的话语最终落下。
随之,那颗一直被她挂在脖子上,生前所最喜爱的蓝宝石项链也失去了支撑,摔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似是由哀怨的血泪将其染红,蓝色的光晕渐渐褪去,其中心被赤色所充盈,化为一枚精巧、漂亮的透明耀光红石。
白晓捡起那枚红宝石,又想起了什么,拿出从居民区的死亡游戏中获得的半枚宝石,对照着,确认了是同一物,便将其郑重地收下。
再走出庄园,那阴森、恐怖的氛围在莫名中消失,唯有残余着时光流逝后的厚重历史感,青苔覆盖于院墙,不知过去多久会重新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呢?
“小白,小白!你快看看书册!”乌撒突然从背包中探出头来,看上去已经恢复了些许精神。
白晓不明就里,还是听话打开了存放卡牌的书册,便赫然发现,一张看似平平无奇的白色卡牌正像是书签般夹在其中。
“这是...【圣泽维尔之钟】!”
白晓从中抽出,此刻,这张本应由回忆幻境幻化而成卡牌不再是原先的虚幻感,其卡面名称最后的(幻境)二字也已然消失。
属于筑想师的通告栏,于白晓视线右下角,能看到闪动着几个金色的字符。
“谢谢你,善良的筑想师,这是我最后的礼物...你应该会喜欢。o( ̄▽ ̄)o”
随着字符的消散,白晓微微笑着,看向海伍德庄园的方向。
他似是对看不见的故人,低声说道;“也谢谢你,嘉莲小姐。”
......
再次踏上返回城区的道路,他拿出手表对照着时间。
“六点半...还有两个多小时,离九点...”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城市最中心的钟楼大教堂,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塔楼,以及其上每天固定鸣响的罪恶大钟,他皱起了眉,思考着接下来的权衡利弊,而后拿出了自已口袋中的硬币。
那是印有敲钟者模糊形象的硬币,他分出一枚,另一枚又放回口袋里。
白晓打算使用其中之一,抵消今晚九点的钟声,继续去探索学校和居民区的异常,而明天早晨三点,钟声的进度增加到五,或许有机会去病院查看一番。
这么想着,他穿过人群,来到教堂前方的募捐箱前,往其中投入了硬币。
随着赎罪币碰撞箱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白晓清楚地感觉自已身体中有什么被净化了...也不能算是净化,而是被该被污染的部分在缓缓消退。
左手手臂上,痛感再次袭来,幸好,第二次要轻微许多,白晓看见那兽类的绒毛渐渐缩回手臂内,爪子也舒展开,变回了人类的五指。
他活动着手指,适应起这种曾被剥夺的感觉,一想到很快又会变回兽爪,便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