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时候，白晓发现自已正躺在书店一楼的沙发上，衣服虽然已经干了，却有些粘在皮肤上，异常难受。
看着店内温馨的陈设，以及毫无顾虑走来走去的猫咪们，他放下心来。
“头还痛吗？”乌撒用爪子推过来一瓶果汁，随口问道。
“嗯...有一点，好像那个人的攻击不止是精神攻击，还有带着降低理智的效果。”
“你知道的，本来我一直维持着召唤，理智值降的也快。”
幸好在书店里有着恢复理智的效果，也算是对他这个筑想师的优待吧。
站起身来，他忍着太阳穴传来的刺痛感，凝视着书店外的雾气。
原本他们两人战斗的地方，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一条长长的坡道横穿过战场，就好像是被推土机犁过一般。
居然还有人在附近寻找，身躯魁梧，原来是程峰先生，他拨开挡路的倒塌树干，在这周围巡视着。
看样子，应该是来找白晓的。
白晓推开店门，一阵雾气笼罩了他，看着四周渐渐弥漫的大雾，程峰若有所思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别来无恙啊，程大哥。”
白晓，笑着朝对方问好，从林中走出，姿势显得十分放松。
程峰无奈地挠了挠头，提议道：“我觉得，这个军训求生好像对你来说没什么用，要不跟我回基地去？”
“诶？这么简单？”白晓没想到对方找自已来就是为了这事。
“咳咳，你不知道，我们除了荒野求生，还有别的计划。”
“...果然你们就爱玩这一套。”
“这不是，想让你们见识一下人心险恶吗？”
“所以，刚才的那位同学，是你们的人？”白晓实在好奇，忍不住吐槽道，“我就觉得他实力怪怪的。”
“明明看上去有留手的样子，却那么强大，而且总觉得还很诡异...”
“那是你没有真正见过林先生的能力，走吧，先回基地，我给你好好讲讲。”程峰还是挺看好这个后辈的，居然能打败压制实力到同一水平的教官。
“......”
总之，就那么几分钟后，神奇的尘世大仪便将两人传送了回来。
房间的正中央，是电子大屏幕，技术员没有多废话，只是瞟了一眼，又专心操控起来。
倒是他旁边，站着位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人，频繁朝白晓投来目光。
“这两位是...”
“这位是随行的军部技术员，你可以称呼他为金助理，那位就是刚刚与你对战的林先生。”
“金助理好，林先生好。”
礼貌地打了招呼，两边随意客套了几句，话语中，林先生倒是对他颇为欣赏。
用原话来说，就是“很有潜力”，据程峰说，一般能让林先生给出这个评价已经算是能力上佳了。
等到寒暄过后，程峰让他看向屏幕。
小无人机拍的是森林的中段，一处高地，就好像海洋中的小小孤岛，四周被积水包围，只露出顶上的一片净土。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水位原本有所降低，可后来又趋于稳定，有上涨的趋势。
几乎所有幸存者都抱团聚拢在了这里，目前还算和谐，少数几个有储藏手段的，都拿出了些食物分给同伴。
当然，大部分还是饿着肚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白晓，可以源源不断地从不知道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学校小卖部搞来吃的。
其中周小眠那一群也混在其中，他们吃过午饭，又有白晓好心留下的丁点零食充饥。
至于惨的，可能午饭都还没有着落，就遇上了恐怖的三合一灾害。
“诶...他们这不是挺融洽的吗？”
“很快就不是了。”
随着程峰的话语落下，房间角落闪过一道七色光，回过头去，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已经消失了。
很快，屏幕出现变化，又有几个同学寻找到了这片高地，拼命半游半爬，好不容易上来了，占据不少空地面积。
此时，已经有拥挤的征兆了。
一开始，相安无事，等到渐渐天色暗下来，林先生便开始发力了。
许多同学因为挨饿，已经有些不爽了，还有人拿着余粮，嘎吱嘎吱地吃着。
接下来林先生表演了一波什么叫做挑拨离间、明褒暗贬...
有一位学生，并非是林先生，但应该是中了他的某种不知名控制，高喊起来：
“你们都有提前准备的食物，能不能分我们一点...”
很快，有人附和，毕竟一个群体确实是这样的，盲目从众，特别是当那个“众”的话语乍一听还有点道理的时候。
也不知道有没有林先生的搅和，总之，场面愈发混乱起来。
最开始两边都在讨论要怎么合理分配剩余的食物，不过天知道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不好听的，类似小气、不顾大局之类的话语。
随后，有拿了恩惠的学生听见后，气不过反怼了两句，结果他们就开始骂了起来...
虽然嘀咕那人自知理亏，却碍于脸面，不肯松口。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那我们自已储存的食物，自已有分配的权利，偏就不给他分了。”
对方顿时眼眶红了起来，而后召唤出卡牌，冲了上去，颇有一副你断我生路我也跟你鱼死网破的样子。
这下，白晓可以确信这个人就是林先生了。
他这个举动捅了马蜂窝一般，场面顿时愈发混乱，不知道又是哪人，站起来高呼两句为了集体利益之类的话。
虽然听起来合理，但其实明里暗里都在针对那少数几位有储物空间或类似能力，且带了食物的同学。
这番话引发了很多人的“共鸣”，纷纷点头赞同，再次彰显了集体的盲目性、冲动性。
可以说，当单独的个体组成集合，再怎么智慧的人难免会受到集体意志和集体话语的影响。
等到雪球开始滚起来的时候，便很快一发不可收拾，有人看出哪里不对劲选择明哲保身，更多人却卷入了争斗中。
显然，这就是故事《乌合之众》的恐怖所在，用个人力量撬动集体力量....林先生确实是一把好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