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沈悠悠接到了袁弦的电话。
“刘雪抽血时昏倒了,被抽了1.5升血。沈仲文救过来了,不过输的血还是不够。
他想让刘雪休养两天再给他献一次血,但刘雪不同意。两人现在闹的不太愉快。”
嗬,该说刘雪命好还是她更会装呢?
书里,‘沈悠悠’硬是被抽了两升血才晕。
刘雪提前晕,也不知道是身体弱,还是装的。
真希望这次抽血能给她留下病根。
刘雪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眼泪哗哗的流。
太委屈了!
“哭什么哭?老子不仅生的你,还养的你!你那个名分上的爹给过你什么?
你三岁他就死了!这么多年你们母女还不是靠我养?
老子在你身上花的钱是给沈悠悠花的好几倍!现在让你给我献点血,你就哭哭啼啼,我还没死呢!”
沈仲文躺在刘雪旁边的病床上,虚弱却义愤填膺的骂着刘雪。
他醒来后,李婶那几个婶子看望了他。
顺便将她们强行压制刘雪给他献血的事说了出来,以此邀功。
“哦呦小沈!你不知道,当时要不是我们压着她,这个血她不会献的!那你抢救不过来的!你就去见了阎王爷啦!”
“是啊是啊!”
另一个婶子接嘴道:“你不晓得,我们当时都担心你,我们和你毫无血缘关系,但是一听说你出事了。
我们就马上跑来医院测血型了。虽然医生说可能性不大,但死马当活马医嘛!我们能尽一份力是一份力。
但是刘雪死活不愿意测血型,推三阻四的。现在想想,她怕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已是熊猫血,不想献血给你哦!”
“就是啊!她是你亲女儿,我们之前不知道。但是你们心里是清楚的吧,她不愿意测血型,肯定是知道自已是熊猫血!”
刚刚苏醒的沈仲文就遭受了心灵暴击。
刘雪竟然不愿意给他献血,他心都寒了一半。
李婶她们不清楚,沈仲文却清楚。
那年刘雪手术,早就知道了自已是熊猫血。为此还让袁琴和他来测过血型。
为的是有朝一日凶险时刻,能有一线生机。
他这一生没有儿子,所以一直把刘雪当唯一的后嗣疼爱。
若是刘雪有生命危险,他毫不犹豫会为她献血。
谁知道反过来,刘雪却不愿意。他还指望刘雪给他养老呢!
沈仲文越想越心寒。
人呐,鬼门关走一遭心态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沈仲文此刻把自已的生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他就是要刘雪给他献血!哪怕是因此让她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也无所谓!反正都是白眼狼。
没了刘雪他还有沈悠悠呢。虽然沈悠悠这段日子有些叛逆,但那是他对不起袁弦母女在先。
他相信,只要他哄一哄,沈悠悠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听话。
刘雪小心的隐藏住眼底的憎恨。
“爸!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私生女,毁了你的名声。而且,直系亲属是不能输血的,我怕你有危险。”
沈仲文冷哼一声,刘雪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直系亲属怎么就不能输血了?他现在不是好好地吗?
刘雪就是不想给他输血!想他死!
刘雪见沈仲文不信,又继续找补。
“若是我名声坏了,还怎么嫁给赵怀归,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沈仲文被刘雪威胁到,很是不悦。
袁琴夹在父女两人病床的中间,无奈的说:“怀归下乡去了,也是去的悠悠下乡的地方。”
“什么?”
虚弱的刘雪坐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他为什么下乡,怎么没人告诉我!”
袁弦:“你们俩的事闹得大院里人人皆知。你赵伯被上面的领导谈话了。
他觉得怀归留在城里影响不好,就让他下乡去了,过上几个月,再调回来。”
刘雪泄气的靠在床头,神情无措。
不对!事情全都不对了,为什么没有像她计划的那样发展呢?
赵怀归怎么会下乡!他应该甩掉沈悠悠那个臭膏药,转身和自已结婚!
就算赵父不同意,她还有后招呢!她能和赵怀归发生一次关系,就有把握发生更多次!
等她怀上了赵怀归的孩子,还有谁能反对?
可她现在在病房里被沈仲文绊住,还被抽了那么多的血!身体亏空成这样,还能怀上孕吗?
而且赵怀归下乡为什么没通知她!难道她不是他的红颜知已吗?
他又为什么要去沈悠悠下乡的地方?难道还对她余情未了?
贱人!都是贱人!
沈悠悠是贱人,沈仲文也是贱人!袁琴更是!
如果不是她松口,李婶她们怎么敢压着她抽血!
每一个人都和她作对!
袁琴被刘雪狠厉的表情吓到。
“小雪,你怎么了?”
刘雪神情一松,恢复往日纯洁无害的表情。
“我没事,妈,病房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沈仲文嘴一撇,神情鄙夷。
“还出去透气,也不看看你爹我还在床上躺着。去给我和你妈买点饭菜来!冷血自私的东西!”
…………
休息日一晃而过,红山村又进入了劳作模式。
下午,沈悠悠正在地里撅着腚拔草呢,就听见有人发出疑问。
“村长和队长都来了?怎么还抬了个人,啥情况啊?”
沈悠悠也抬头看。
只见赵卫东和一个六十多的男人一起走过来,那男人看起来挺有威严和派头,应该是村长。
身边还有两个年轻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有人。
边上跟着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太太。
沈悠悠皱起眉头,仔细的看着那些人。
待走近了,她的心提了起来。
老太太是她的外婆,那担架上是外公?
路过地头时,赵卫东大声说:“看什么看?都赶紧干活!一个个都混工分是吧?”
杨尕娃子不怕赵卫东,厚着脸皮好奇的问:“卫东叔,担架上抬得谁啊?腿断啦?”
赵卫东瞥了杨尕娃子一眼。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他们是送去牛棚改造的,以后离他们远点。”
等人走远,杨尕娃子撇撇嘴道:“来牛棚改造不是来干活的吗?连走路都得人抬着,能干什么活呀,这不是来添乱吗?
沈知青,你前些天担粪,看到那些牛棚边上的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