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稍等。我们帮您联系。”
很快,里面有了回复,保卫处的同志带陆北庭到了里面的一间会议室里等待。
会议室不大,只有四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他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当时调查沈小晴的两个同志来到了会议室,简单和陆北庭打了个招呼:“陆连长今日如果不来,我们可能也要去连队找您。”
“我听说是关于我爱人的事情。您这边需要问什么,我会配合。”陆北庭对国安是有一定的了解。他如果带着为沈小晴辩护的口吻,对方会对他的话持有怀疑态度。他要尽量保证自已的中立。
戴着眼镜的同志没有问问题,将前两天调查的内容都放在了桌子上,道:“陆连长,我们接到了群众的举报,说您的太太最近的行为和状况和之前有了明显的不同,有可能存在冒充顶替的情况。这两天我们对您的爱人做了简单的调查。你先看看。”
陆北庭接过来厚厚的调查报告,一些佐证的材料也都在里面。其中就包括沈小晴初中的中文作业本和英文试卷,以及沈小晴在武装部翻译的文件的复印件。
戴着眼镜的同志开始介绍道:“您爱人目前的受教育情况是初中辍学。根据之前学校学习的情况,是不可能完成武装部的翻译工作。我们调取了她初中完成的作业,对比她现在写出来的字体,存在明显的不符。”
这差距的确是挺大的。初中写的字大小不一,歪歪扭扭,别说是好看,就连整齐都做不到。但是现在她翻译的文件,字体工整,而且写的字都带着笔锋,看着赏心悦目。
“两个字体是差距挺大。不过初中的时候她才十几岁,这么多年过去了,写字变好看也没什么。”
“写字是需要长期练习。如果没有练习,就算是经过再多的时间也不会有多少的改变。她从初中辍学之后就没有学习的记录。这个变化是有点大。”国安的同志话说得委婉,但是怀疑的态度是一点都没减。
陆北庭将本子放在了一边,目光集中在了沈父的这一份调查报告上,让自已的话尽量地客观:“调查笔录里面写她是在辍学之后跟着我的老丈人在学习。我老丈人是在沪城大学的机械工程学院做教授。这好像也说得过去,”
“沈教授现在在农村改造,就算是她有机会跟着学习,但是做到如此专业的翻译,只怕是要经过专业的训练。”
陆北庭抬眼看着戴着眼镜的同志,道:“今天早晨我去买了豆腐脑吃。早晨摊上和那个老伯聊天。他说自已家娃儿不到十岁就会炸油条。虽然这是一件小事,但是专业的配比,发酵,油温等都要控制。我们看起来难,或许对于在家里耳濡目染的人来说,或许就简单了。”
“你选择相信她?”戴着眼镜的同志听出来陆北庭的态度。
“她昏迷醒来之后的确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从她晕倒到整个人在医院醒来,我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如果她被调包,只能是在医院。我还去问过了医院的医生,是否有被调包的可能。”
“然后呢?”戴眼镜的同志追问。
“沈小晴当时住的是李军医院的普通病房。每一层都有护士台,病房里还有其他的病人和家属。想要运送一个人出去,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国安对于其他的有怀疑,但是陆军医院这种军属医院,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军人。陆北庭的这话是有说服力的。
“那您如何解释她的变化?”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了王海。王海的解释他听得明白,但是陆北庭不是医生,他如果作出专业的解释,只怕更会引起怀疑。于是他换了一个方式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头上的伤如果可以复制,她脸上的风吹造成的踆裂,这个要做得一模一样,挺难的。”
陆北庭没有强烈地辩解,都是事实,每一句话也在说明,沈小晴不可能被调包。
会议室里没有了声响。
陆北庭知道自已的话被他们听进去了。
他不去做结论,这个结论应该国安的同志自已做,才有信服力。
他低着头继续看着笔录,当他看到了沈父笔录之中说起了沈母对沈小晴的厌恶,说起了沈小晴不给沈钟担保,母女两个在公安局闹掰了,当天就去法院断绝了母女关系。
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了这里,确认道:“沈小晴和她母亲断绝了母女关系?”
“在她的弟弟被捕入狱的那一天。她和她的母亲在法院里判的。我们去法院里调查过,属实。”
陆北庭回忆起那天的情况。她回到医院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没有借此要挟自已,还同意了和自已离婚!
难怪赵荣安要自已对她好一些!
难怪她一直要找活干!
难怪在装备部不用她了之后,她立刻要去找个缝纫工去做!
她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得去了!
她付出了这些怎么都没告诉自已,她是已经在内心里给自已判了离婚了!她是对自已也失望了!
陆北庭看着国安的同志,道:“我觉得这些笔录的内容没有问题,我的爱人只是因为脑袋被撞,又被家人的所作所为伤害,所以行为和之前有所不同。”
“如果她真的是脑子受到伤害而导致的行为不同。我们需要她去医院的精神科做检查。”其实国安的同志针对沈小晴的事情已经做过了会议讨论,虽然没有结论,但是对她突然的转变,任然表示不可理解,需要再论证。
“她现在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精神科?”陆北庭记得自已的同学说过,沈小晴可能是双重人格。如果查出来了会怎么样?他心里没底。
“调查中并未查到她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但是她和之前的确不同。做检查是最简单的方式。”国安的同志说道。
如果说之前陆北庭还能保持中立的态度,但是看着沈小晴的那张断绝母女关系的证明。他忍不住为她做了辩解:“她和家里已经断绝了关系,相信你们也知道我的离婚申请也已经递交上去了。这样的双重打击之下,让她去精神科,是不是有点过分?”
戴着眼镜的同志伸手扶了一下自已的眼镜,十分严肃地说道:“陆连长,您是一名军人,应该知道如果敌特打入我们军中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们必须要去保证万无一失。”国安的同志这话就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这个检查必须要做。
“我要和我爱人商量一下。”
“好。我希望你们尽快给我们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