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些人来说,高考已经很近了,比如说孙帆,比如说魏涵雅和金四海。
孙文清最近瞧着突然开始头悬梁锥刺骨爱上学习爱上阅读的儿子,心里总是忍不住犯嘀咕。
这小子到底是中了哪门子邪啊?而且还总小心翼翼地,总是避着他。
但孙文清又端着严父架子,不肯问,心里却总像猫抓似的好奇。
知子莫若父,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终于有天他挺不住了,趁着孙帆出门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儿子看的是什么书,没想到竟然是高中课本?
他心里愈发疑惑,结果过了几天,在魏涵雅办公桌上也看见了一套高中课本,而且看那厚度以及夹在书页边上的许多便签,便清楚这绝对不是摆设,而是要读透了翻烂了的。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我怎么在家瞧着孙帆这小子也开始看书了?”
孙文清到底还是有些敏锐性的,瞬间便在心中有了一些联想。
难道高考……
魏涵雅也不想瞒他,直接回答:
“是四海那边得到的消息,挺确切的,过段时间就会有通知了。只不过现在还不好声张,我就提前和孙帆通了个气,叫他先准备着。”
“那这小子怎么不告诉我?天天在家学个习还偷偷摸摸跟防贼似的,防着我和他妈。”
孙文清骂了儿子一句,又忍不住追问:
“这消息……算了,四海办事靠谱,我信你们,况且学习又不是瞎胡闹,总归是件好事,我就是没明白孙帆这还瞒着我干嘛?”
魏涵雅看着一脸不解的孙文清,心里头摇了摇头。
“您天天这么说他,要换了我,我也不告诉您。”
“嘿!”
孙文清立刻瞪眼睛。
魏涵雅这段时间和他算是也彻底混熟了,才不怕他这一套:
“您瞧,又吹胡子瞪眼的。
您在片场的时候把我们家金果都夸上天了,一点点好表现都能翻来覆去说好几遍,怎么现在轮到自已家孩子就一句好听的都说不出来了?”
“那能一样吗?金果是个小孩,孙帆都多大了?”
“多大也是你也儿子啊!孙帆也挺大个小伙子了,任你怎么说顶多也就闷声不说话,从来不顶嘴不挂脸子,这够难得了。
孙导,孙叔叔,谁不喜欢被夸奖被正向鼓励啊?要是他连自已父亲的认可都得不到,他怎么还会有心劲儿去寻求别人的认可呢?”
魏涵雅说得掏心掏肺,孙文清也听进了心里,他张张嘴还想反驳,却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行了,他这一声声姐可真没白叫你,可真向着他。”
魏涵雅见他这自知理亏又强撑面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那可不!您以后对我弟弟好点。他学习这事儿您就别追着他问了,我看他自已心里挺有数的,再说了,还有四海我们俩呢。”
孙文清点点头,刚转身要走,忽然发觉了不对:
“哎!不对啊!你考上大学考走了,我……我这剧本谁给写啊!”
魏涵雅动作一僵,糟了,忘记了这一茬。
“剧本……即便我上了大学,依旧能继续创作呀。”
魏涵雅含糊回答,只说剧本,却没说工作要怎么办。
孙文清眯起眼睛:
“四海也要考大学吧?你们夫妻俩能力我是知道的,做好准备,应该是没问题。可是这要是都考上了,工作怎么办?都不要了?”
魏涵雅把孙文清当自家长辈,孙文清也早把他们俩当自家子侄了,自然也为他们俩的未来担忧。
金四海是个有成算的,如今在机械厂立了大功站稳了脚跟,魏涵雅更不用提,这两个在单位都有可以预见的大好前程,要是为了上学放弃了,也实在可惜。
“多读书,总不是坏事。如果高考恢复,以后大学生越来越多,社会对于学历的要求肯定也会有所变化。
您放心,即便我不在电影制片厂工作了,依旧可以和您合作啊!”
孙文清还是想再劝劝,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
确实,多读书总不是坏事。即便经历了前十几年的波折,但“唯有读书高”的朴素观念依旧留存在大多数华国人的心中,孙文清也不例外。
“你们都有打算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咱们说好的那个草原的片子,你可赖不掉,等现在这个项目忙完立刻我就要开会讨论!你到时候自已分配好工作和复习的时间。”
“好,您就放心吧。”
“我可没什么不放心!”
孙文清说完转身就走了,板着一张脸,怪唬人的。
魏涵雅看着他的背影,却偷笑道:
“这小老头,嘴真硬。”